「慕容瓔珞,結果已經擺在面前,你還有什麼要說?」考官不滿地問道。
慕容瓔珞被龍澤的火焰燒得頭髮大半焦黑半張臉都烏黑一片,衣裳也是破破爛爛,好像乞丐一樣。她艱難地爬起,痛恨地看著蘇芸:「有,我有話要說!」
「哦,我倒想聽聽,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想說。」龍澤慢悠悠地問道。
慕容瓔珞搶過犀靈丹,當眾道:「在場的都是懂行的,犀鳥骨骼里灌了水銀,怎麼可能煉出犀靈丹,還是上等品相!她沒有作弊,鬼才信!」
「你倒是臉皮厚,竟敢公開承認給我弟子的犀鳥骨骼裡面有貓膩!」夏炎怒色道。
慕容瓔珞道:「敢作敢當,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錯,這次打賭我理虧在前,但她弄虛作假在後,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這個……」考官們都有些不知如何評價了,畢竟三人都是四品煉藥師,都知道犀鳥骨骼內如果摻了水銀,犀靈丹是絕對無法煉製成功還達到完美品相!
他們一致看向龍澤——眼下,只有這位傳奇大師能夠解答他們的疑問。
龍澤緩步走出,走到慕容瓔珞面前,伸出手:「拿來!」
「拿來?你以為你是誰!想對本小姐呼來喝去,也不看看自己是——」
「慕容瓔珞,注意你的用詞!」考官厲聲道,「不得對龍澤大師無禮!」
「龍澤?龍澤大師?」慕容瓔珞一時反應不過來,許久才回過神,「林老,你說他是龍澤大師?!商陌學院煉藥分院的龍澤大師!不可能!龍澤大師早在十多年前就是五品煉藥師,可他看起來至多不過三十歲!就算打從娘胎里就開始學習煉藥術也不可能啊!」
「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看起來和實際的年紀一樣老。」溫柔而刻薄地說著,龍澤舉起蘇芸煉成的犀靈丹——因為先前被龍澤縱火炙燒過,龍澤向她索要犀靈丹,慕容瓔珞不敢不交出。
龍澤將犀靈丹捏在指尖,細細盤玩後,嘆了口氣:「果然是經驗不足,好在火焰沒有完全散去,還來得及補救!」
說完,指尖流出充滿生命氣息的火焰。這些好像青色小蛇一樣的火焰,裹著丹藥噼噼啪啪地炙烤著。而下一個瞬間,青色火蛇居然全部消失了,捏在龍澤手中的,分明是一顆完美品相的犀靈丹!
只看這一手,就沒有人敢懷疑他的身份!
龍澤將犀靈丹還給蘇芸,道:「你們一定都很好奇,為何使用因為高溫徹底脆化變性的犀鳥骨粉,居然能煉製出品相接近完美的犀靈丹。依照常理,煉出的犀靈丹不該是幾近廢丹嗎?」
眾人無不豎起耳朵聽他解釋。
「因為水銀。水銀必須用高溫才能蒸發,而水銀蒸發的過程中雖然導致犀鳥骨骼脆化變性,卻也帶來了另外一些收穫……」
龍澤溫柔地說著,每一個字符都蘊含著絕大的智慧,在場的人無不覺得受益匪淺,當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尤其是蘇芸,因為龍澤的解釋,困擾她的好幾個煉藥難題都迎刃而解,腦海中一片開闊!
而其餘諸位煉藥師,也無不得到極大的收穫。尤其是那幾個屢次都沒考過三品煉藥師的青年們,因為今日的所見所聞,居然再次考試的時候全都順利通過!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
解說完畢,龍澤便要帶蘇芸、夏炎回商陌學院。
但慕容瓔珞卻突然再次跑了出來。
本就形象全無的她一把抓住龍澤的衣袖,哭哭啼啼道:「龍澤大師,我……大師,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完全是因為我……我非常希望能夠進入商陌學院,成為你的學生,但……卻始終沒有機會!看到蘇芸居然和夏大家走在一起,一時想歪了!龍澤大師,我一直都很仰慕你,我從小就崇拜你,想成為像你一樣偉大的煉藥師!」
「想成為和我一樣偉大的煉藥師?」龍澤冷冷地轉過頭,甩開她的手,「我從不認為自己是一位偉大的煉藥師,但你想成為和我並肩的煉藥師,首先要做的是撿起你的自尊!以你現在的心胸,就算轉世投胎一萬次,也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大師!大師!你覺得我哪一點不好就直接告訴我,我改還不成嗎!」慕容瓔珞再次湊上去,想抓龍澤的衣袖!
這一次,龍澤不再客氣了!
「你的存在本身讓我感覺噁心!想要不讓我那麼討厭,你就立刻滾開!」龍澤冰冷地說著。即使是發怒的時候,他也是面帶微笑,但他此刻的微笑卻總讓人感到一陣冰寒自骨髓深處升起!
「大師!你不能這麼對我!大師!我是那麼的仰慕你,恨不能做你的奴婢!你不能這麼對我!」慕容瓔珞痛哭著,她被龍澤話語中的冷意鎮住,不敢再貿然衝上去,但是她不甘心就此放棄,言辭中滿是哀求和懇切!
連不屑慕容瓔珞的夏炎也有些看不下去了:「院長,她只是一念之差,你就原諒她,給她一個機會吧!」
龍澤作為商陌學院煉藥分院的實際權力者,同時也是東大陸已知品級最高的煉藥師,如果他真心發怒,整個羅城甚至整個東大陸的煉藥工會都不會再和慕容家做買賣!
而這,也是慕容瓔珞真正害怕的!
龍澤看了眼蘇芸:「被她辱罵的人是你,如果你願意原諒她,我就原諒她。」
蘇芸有些猶豫,她低下頭,剛想和慕容瓔珞說話,卻被慕容瓔珞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想我對你服軟,做夢!」
蘇芸苦笑著抬起頭:「看來,慕容三小姐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裡。」
龍澤也道:「以她這心胸,若是成了人上人,那還得了!唉,算了算了,只當是被瘋狗咬了一口!煉藥師公會明年和慕容家的買賣,數量減半吧!居然在犀鳥骨頭裡面摻水銀,只這一條,取消全部訂單也不為過!」
一旁的管事擦著冷汗道:「大師仁慈!大師仁慈!小的代我家主人感謝大師寬宏處理!」
聽到這個結果,慕容瓔珞已經只剩下呆滯了,她愣愣地坐在地上,衣裳破敗,半張臉都是灰黑色的,不認識的人看到了還以為是哪來的乞丐!
可悲的是,直到所有看熱鬧的人都散去,她還沒想清楚,自己究竟錯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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