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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閻北城毫不猶豫的便應了下來,分毫後顧之憂都未想。
柳正聞言,不由愣了愣,想了想,還是道:「王爺,微臣方才話還沒有說完,如此也是有一定風險的,若有不慎,你的內力便可能一起受損,重則……」
一語未完,閻北城便直接打斷,面色平靜,不見半分懼色,唯有眸中無論如何也遮掩不掉的擔憂之色,「不必說了,眼下我只想知道,我該如何做才是。」
竟是連半分後果也不考慮,是真的對自己的身子不在乎,還是當真對她太過在乎?
柳正心中不禁冒出如此一個疑問,心底晦澀複雜,半晌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忙壓下亂七八糟的想法,道:「好,那就請王爺先盤腿坐於王妃身後,運氣凝神,歸一……」
閻北城微微頷首,聽從柳正的話,盤腿坐於陌上花身後,沉下心神,開始凝神運氣,將自己渾厚內力撥出一小部分,探入陌上花體內,控制著來梳理陌上花亂竄內力。
若是陌上花此時醒著,定能感覺體內火辣辣痛楚,正在逐漸減輕,且正如清潤的泉水一般,緩緩撫過每一寸丹田經脈,不適之感大為消減。
到底是閻北城內力深厚,且極為聰慧,一點便能通曉其意,僅僅半個時辰便成功將陌上花紊亂的氣息調理好,且將她體內的淤血也都逼了出來。
閻北城將陌上花柔軟纖瘦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拿了汗巾輕輕拭去她唇瓣方才吐出淤血所沾染上的血跡,眉眼間的戾氣漠然都在此時渾然消散,仿佛他原本就是這般溫柔細緻之人,連一旁的柳正看的都是詫異不已。
他從前所見的閻北城,都是漠然無情的,何時見過他這般溫和的模樣,難道他真的……用情極深嗎?
思及此,柳正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斂了眸中神色,「王爺,微臣要為王妃施針了。」
「嗯。」閻北城輕嗯一聲,小心的將陌上花放回了床榻之上,將床榻前的位置讓開,目光卻依舊緊緊追隨在陌上花身上。
看著雙目緊閉的陌上花,被柳正在身上扎入一根根銀針,竟是如同刺在了閻北城的心上一般,讓他心中也莫名的刺痛起來,惹得他看了一會子,便挪開了目光,只怕在看下去,他會忍不住讓柳正停下,害了她。
天色漸亮之時,柳正才將最後一根銀針收起。
「如何?」閻北城雖未側目去看,但耳朵也在時刻留意著這邊的動作,柳正方才結束,他便轉過身來,頗有些急躁的詢問。
「王妃已然無事了,只需在好好調養些日子便好,王爺不必過於憂心。」柳正擦了擦額角的汗,面色也是輕鬆了許多。
閻北城這才感覺心中的大石落了地,連呼吸都仿佛順暢了許多。
柳正打量了一眼閻北城未來得及換下的玄色衣袍,道:「王妃約莫一會就會醒過來,王爺可要先去更衣?」
閻北城垂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袍,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竟是連衣物都忘記換了,他竟如此魯莽。
儘管他已經從花千柳口中得知,陌上花似乎猜出了他的身份,但府中人多口雜,若有萬一,他也懶得麻煩。
如此想著,閻北城便也沒有拒絕,「好,本王這便回去更衣,稍後在回來。」
「王爺慢走。」柳正躬身行禮,還未起身,本已走至窗邊的閻北城腳步倏的一頓,道:「昨日的戲還未唱完,你也速速去南鶴那裡一趟吧。」
閻北城離了陌上花處,便悄無聲息到了南鶴那處換回了昨日所穿的衣物,還未來得及將這邊事情處理一番,就見南鶴已然端端正正的跪在了外室。
一見閻北城出來,她便揚聲道:「聽聞王妃險些丟了命,是屬下昨日想出的計策過於低劣,才耽誤了王妃,再加上通知過晚,請王爺降罪。」
閻北城停下腳步,如鷹般鋒銳的眸光在南鶴的面上緩緩掃視。
若是換了尋常人,便是沒做什麼虧心事,被他這般盯著,也會徒生出心虛之感,可南鶴仍是微斂眼眸,不卑不亢,看不出半分心虛之處。
閻北城這般盯著良久,見她無甚反應,才收了目光,徑自從她身邊走過,「你該慶幸,王妃相安無事。記住,下次凡是我安排在王妃身邊的人,若有要緊事,一律不許阻攔。」
「是。」南鶴低聲應是,未有絲毫異議。然,那下垂的眼眸中,卻是分明鬆了口氣的神色。
先前她故意拖住柳正,欲將計就計除掉秦雅種種,她都做的不甚明顯,眼下以退為進,也是為了避免閻北城懷疑,如今看來,果然押對了。
「起來吧,先隨本王去將戲做完。」閻北城掀了下擺在床榻邊坐下,面無表情的吩咐。
「是。」南鶴這才站起身來,理了理自己的髮髻,估計將髮髻弄的散亂些,回到床上躺好,雙目緊閉,再加之特意用脂粉化成的蒼白樣子,仿佛當真病入膏肓一樣。
接下來,無非就是又演了出戲,讓世人以為,柳正妙手回春,又將她救活了。畢竟,南鶴在王府一天,閻北城的暗樁就多一個,很多事也方便許多。
……
秦雅接過丫鬟端上來的湯藥,道:「大哥,你幫我扶王妃起來,我來餵王妃喝藥。」
秦林點了點頭,將自己的手在身上擦了擦,才上前將陌上花扶起來。
他的動作很小心,兩手只輕托住陌上花的肩膀,不敢有半分多餘的碰觸,待將她扶起之後,便立刻塞了兩個軟枕在她身後,讓她靠在軟枕之上。
秦雅這才用湯匙盛了一小勺湯藥,在唇邊吹了吹,才送至陌上花唇邊,小心的餵下去。
方才餵了兩勺,本昏睡不醒的陌上花卻突然輕咳兩聲,口中剛剛餵入的湯藥,頓時盡數咳了出來,將一碗湯藥都糟蹋了去。
然而秦林秦雅卻沒有來得及可惜,而是雙雙面露喜色。
秦雅險些連手中的碗都打了,忙穩了身子,將瓷碗放到一旁,秦林則細心的拿了帕子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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