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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北城心中泛酸,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囫圇幾下便將剩下的餅都吃完,兩頰塞得鼓鼓囊囊的。
陌上花順手遞了水囊過去,將手中剩下的餅暫且放置一旁,面色微正,「好了,如今不是說笑輕鬆之時,既然都吃過了,咱們便先來談談正經事,秦林,去叫韓先驅過來。」
「是。」秦林立刻將剩下的餅全部塞入口中,起身應是。
陌上花轉眸看了一眼此刻的閻北城,兩人的目光短暫的交匯片刻,而後便像是達到了某種共識一般,心照不宣的又移開了目光,仿若什麼都未發生。
「王爺,王妃。」韓先驅微微俯身行了一禮。
陌上花禮貌的微微頷首,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面前之人,才道:「坐。」
「是。」
這個韓先驅,看模樣只有二十歲左右,還很是年輕,年輕人的衝動熱血他都有,只是天性不蠢,若是好好培養,日後應當也會是一可用之才,不過可惜了,他是閻墨厲那邊派來的人。
閻北城又拿了個餅子一面吃,一面道:「韓先驅,你有話直接跟王妃說吧,本王本來就對這種事不太懂,你便是跟我說了,我也聽不懂。」
韓先驅跟著閻北城這幾天裡,也算是習慣了他的性子,因此,便也沒有半分異議。
見韓先驅沒太大的偏見,陌上花這才肅了面色,道:「咱們這裡現在還剩下多少人馬,先前又損失了多少?還有軍中的糧草,又還剩下多少?」
提及此事,韓先驅的面色便暗了幾分,看上去格外沉重,「末將先前已經清點過了,我們完好的人馬現在不足四百,還有三百餘傷殘之士,剩餘的兩千餘人中,包括戰死,重傷走散的具體人數還未來得及清點,殿下派來的兩位先鋒也不見了蹤影,想必也已戰死,至於糧草……」
說到這裡,韓先驅不禁面露難色,「咱們的糧草大營被燒掉了,如今,將士們攜帶的乾糧,最多也只能撐上一日。」
「那群王八蛋,打不過咱們,淨會出些陰損的招數。」閻北城在旁邊聽著,不禁用力咬了一口手中的干餅,滿臉憤懣之色。
說到這個,韓先驅面色也愈發的難看起來,不禁也罵道:「賤民就是賤民,使出的招數自然也高尚不到哪裡去。」
「稍安勿躁。」陌上花面色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想了想,又道:「先前派出去找殿下的人呢,現在可有消息了?還有攻打東門的張將軍,那邊的消息又如何了?」
韓先驅搖了搖頭,滿臉煩躁,「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回來,想必已經在路上被截了,咱們現在,當真是瀕臨絕境了。」
說到後面,他已是煩躁的抓起了頭髮,只是,還不待陌上花開口,他眼眸突然亮了亮,忙匆匆從袖中掏出一張地圖,道:「我想起來了!」
陌上花與閻北城俱是一臉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以及他手中還未展開的地圖,等待他的下文。
韓先驅一面將地圖展開,送到陌上花閻北城面前,一面道:「末將臨行前,未免發生意外,便提前備了一份安州之地,以及其周邊方圓百里的地圖,咱們現在窮途末路有一大半原因都是對此處地形不熟悉,如今有了這地圖,咱們大可從中找到距離禹州轄區最近之地,然後在連夜逃過去,屆時,咱們就暫時安全了。」
韓先驅被派來的作用,陌上花心中也大抵知曉了,因此,面上並無太大的波瀾,只配合的點了點頭,「說的不錯,此處應離禹州轄區不會太遠,到時候,在從城內調些兵過去,莫將軍那邊想必也能暫時喘口氣了。」
韓先驅面上剛剛湧上的幾分喜色,在提及莫江之時,面上的喜色瞬間被沖淡了幾分,低沉下來,「亂軍追兵如此之多,想必莫將軍與王副將一行,已是……凶多吉少。」
陌上花亦是沉默下來,半晌,才道:「若是殿下那邊順利,破了安州城,這些追兵沒了主心骨,自然也就不敢在窮追不捨,莫將軍之危自然可解,又或者,我們動作快一些,也能快些前往援助。」
眼下的境況,也只能如此了。
韓先驅微嘆一口氣,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陌上花見此,這才讓秦林拿過來一個火把,將地圖之處照亮,細細查看起來。
良久,她纖細的指尖方在地圖之上的一處方位停了下來,「依照地圖上面的路線標記,咱們現在應當是在這個位置,此地距離安州已有三十里。」
說話間,她指尖開始隨著地圖之上的路線移動,等到了一處標記為涼城之處停了下來,「此處是方圓百里內,禹州轄區之下最大,距離我們如今方位最近的一處大城,按照例律,城內至少也有三千兵馬,咱們只要順著這條路前去,只需兩個時辰,便能趕到。」
韓先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指尖指向陌上花所指之處的後方一個交叉點,道:「只是,去往涼城有兩條路,一條是從這裡,路過東臨之郡,一條是西臨,看樣子這兩條路的距離都是差不多的,咱們到底該朝哪個方向走才是?」
陌上花目光也望向了韓先驅所指之地,眸光微凝,「乍一看確實如此,可東臨與西臨,可是一個隸屬禹州,一個尚算是安州統轄,兩者差別不小。不過,那幫亂民的手應當還沒有這麼長,能夠伸到安州來,韓先驅,依你之見呢?」
韓先驅皺眉苦思了片刻,方才猶疑著開口:「聽王妃如此之說,末將才發現自己方才思慮問題不全面的老毛病又犯了,如此細想之下,才覺,我們後頭的追兵應當還未走遠,莫將軍那邊只有二百餘人,就算抵擋也抵擋不了多久,追兵恐怕不久就會追上來,未免王爺王妃的安危,我看,不如我帶人假扮成王爺王妃的模樣,從西臨逃竄,王爺王妃則是從安州統轄之下的東臨前去,王妃應當知道,有句老話便是,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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