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鈴想趁著九司還未派來穩婆時,再去見情焱一面,雖然她知道他不再信任自己,但帶著孩子離開御焱宮之前,還想見他最後一面。
只可惜,最後連冰殿的門都進不去,看來他已經徹底不會原諒她。
所以才唯獨對她豎起了防備,不讓她踏足冰殿去見他,好說歹說求了秦半天,結果,他也並未通融。
銀鈴只能灰頭土臉地回去了……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秦似乎還是有一些動搖,被她說動,所以他進了冰殿。
秦對著站在那兒的男人,說,「情焱大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不讓她踏進來,也告訴她,讓她死心不要再來打擾您了,但是……」
「不需要報告我多餘的事,按我命令做就行了。」情焱看著公文,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似乎,完全不想知道那個女人做什麼,說什麼,跟他沒有一點關係。
她既然敢欺騙他,就該承擔這後果。
聽罷,秦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吞咽進去了,那女人哀求他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只是自己始終是忠誠於他的。
……
離開冰殿後,銀鈴漫無目的地走著,她低頭瞥了一眼自己平坦的肚子,真的如穩婆說的那樣,自己真的懷孕了?
她苦笑了下,為什麼偏偏此刻才知道,如果早一步……
早一步知道的話,或許就能夠瞞過情焱,事情往往總是這麼不巧合,不過,這怪不了任何人,要怪,只能怪她要撒下這個不可饒恕的謊言。
這後果,她該承擔的。
走著走著,沒注意碰上了一個人,就聽到對面傳來她清脆的聲音,「誰走路都不看路的,眼睛長到頭頂上去了?」
這囂張跋扈的聲音,在御焱宮也就是一個人了,夜月。
她抬眸一看,果然是她。
夜月看到她,也是一愣,然後打量著她半響,看著她不好看的臉色,察言觀色地試探道:「怎麼,不會假懷孕被情焱知道了吧?」
銀鈴沉默了好半響,才點了點頭。
「我這烏鴉嘴……」夜月撓了撓腦袋,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那他現在怎麼個態度?對你愛答不理?」
「他……不允許我接近冰殿,不肯讓我見他一面。」銀鈴如是說,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神情恍惚。
「這,也太過分了。」夜月皺了皺眉,她還以為頂多冷戰幾天就算了,「他什麼時候這麼大脾氣了?不就是說了個小謊嗎?至於嗎,一點男人度量都沒有……」
她不知不覺沒有注意到自己,幫著銀鈴說話。
聽罷,銀鈴深深看了她一眼,輕聲道:「是我對他說謊了,怪不了他,要怪就怪我自己……」
「你不也為了能夠和他感情好一點,才這麼做嗎?」夜月抱怨道,「又不是想害他,有什麼不能原諒好生氣的。」
「我……」銀鈴本來想告訴她,自己現在才知道真的懷孕了的事,但是卻戛然而止。
「你想說什麼,幹嘛吞吞吐吐的!」夜月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就是她這種溫吞的個性,才遭人好欺負的,「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說是這麼沒感情的說了,但她心裡卻是想,去冰殿給她跟情焱求情去。
「……好。」最終銀鈴還是咽下了那個秘密,如果告訴她,她也未必真的相信自己,反倒會覺得自己想利用她去和情焱和好。
見她離開了,銀鈴也緩緩地回去了。
……
冰殿。
情焱正和秦說到鳳火會和九司的事,突然闖進來的嬌小身影,讓兩人的談話頓了頓,同時朝那個身影看去
只見夜月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看守的人一向對她是來者不拒的,這也是得到了情焱的特殊允許。
可是她在見到情焱那剎那,氣勢瞬間弱了下來。
但夜月還是沒有退縮,走上前質問道:「你幹嘛不讓銀鈴見你?」
兩人似乎意外她會來,是因為那個女人,她們之間的關係什麼時候好到能替對方出頭的份上了。
其實夜月也不知道,或許就是上次那個女人將假懷孕的事,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她,算是對她的信任。
而且她也看得出來銀鈴不是故意欺騙他的,否則也不會將那件事告訴她一個局外人啊。
聽罷,情焱不冷不淡地看著她,「你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不然呢?」夜月不解地看著他,怎麼語氣說的這麼輕鬆,仿佛一點也不在意的感覺。
「如果是為了這件事,那我只有一句話,我做的決定不會改變。」情焱從她身上淡漠收回了視線。
夜月憋了一口氣,「就因為她假懷孕,說謊騙了你?你一個男人,就不能氣度大一點嗎?何況她這麼做也無非是因為愛你,你就這麼將她拒之門外,等到她真的心涼了,對你死心失望了,難道你不會後悔嗎?這世上就少了一個對你這麼情深的女人了……」
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其實她也奇怪自己怎麼有這樣的感悟,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仿佛是一直憋在心裡,卻不敢承認的事。
此刻,卻毫無避諱的說出來了,心底的重石仿佛落地般的輕鬆。
話音剛落,情焱斂了眸,從唇縫沒有起伏地吐出,「她讓你來的?」
那個女人真是手段越來越多了,假懷孕不成,又從夜月這裡下手,他原以為她是什麼都不懂的蠢女人,現在卻覺得低估了她。
「她沒有,你愛信不信。」夜月見他這樣都不動容,就覺得他的心是不是鐵打的,皺著眉說了最後一句就轉身離開了,「我也不是為她來這一趟的,夜御,我是為你來的,只是來告訴你,她在你知道之前就告訴過我這件事,她是欺騙了你,但那只是因為愛你。」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秦默不作聲地瞥向了他,忍不住插了一句,「情焱大人,剛剛銀鈴來的時候,哀求著我想見你,您看,要不要現在去請她來一趟……」
「沒必要。」情焱目光淡薄,仿佛極致的冷漠,他還不至於僅憑夜月幾句話就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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