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雲煅古堡回來他的住處,江曉曉並不是為了繼續依靠他去尋找她姥姥,才跟他回來,而是為了那時在魔宮裡對他說的話。
如果兩人能活著離開魔宮,那麼他薛凌笙,從今往後就是她生死之交的……朋友。
夜色星星點點,清風也很舒適。
此刻,兩人正在樓頂單獨相處,薛凌笙就發覺她有些出神,便懶散地問:「想什麼?」
聽罷,江曉曉抬眸瞥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然後想都已經決定將他當成朋友,自然要推心置腹,所以她將心裡話了出來,「我在想那個領路人,他到最後一刻應該還在裡面……」
「你擔心他的安危?」不用她說,薛凌笙就猜測出來了。
「畢竟在魔宮,他救了我兩次。」她淡道,她性子雖然本來就冷漠無情,但那時她急著找姥姥才丟下中了毒的他,出了魔宮,魔宮已經塌陷就算她趕進去也無濟於事。
只是,她似乎無法釋懷。
仿佛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薛凌笙抬手輕撫了下她的肩膀,緩緩道:「對其他人的生死我其實不太關心,但如果你真的擔心,我可以陪你回去找那領路人,確定他的安危。」
「算了,如果真的有事我去了也沒用。」她垂著鳳眸,輕聲說,「如果沒事……最好。」
瞥著她,薛凌笙紫眸微深,她到底是個人類,即使再冷也不可能抹滅人性,那麼他往後為人處事就不能那麼隨心所欲了。
即使是為了她一人,他也想做到她世界觀里的善人。
……
與此同時,魔宮塌陷後漸漸平靜了下來,沒有了一絲人氣,充斥著死亡的虛無。
而這時,從不遠處走過來一個紅衣女子,腳踝上的鈴鐺聲震耳欲聾,一步一鈴鐺,直到走進了魔宮。
紅衣女子停在了魔宮前,望著那一片虛無,臉色慘白如紙,她立即發動了法術,從地底下立即鑽出了無數的樹幹,將變成廢墟的魔宮從裡到外翻了個遍。
最終,樹幹將壓在魔宮下面的一個男人,動作輕緩地緩緩送到了她面前。
紅衣女子便是蘇堯離,她垂眸瞥見昏迷不醒的男人,俊顏比以往更加虛弱蒼白,仿佛沒有了呼吸一樣安靜。
蘇堯離立馬從懷裡取出了一顆還魂丹,本來想捏著他的下巴,讓他咽下去,但是他根本毫無意識。
所以她想了想,生怕耽誤了救他的時機,於是沒有猶豫地將還魂丹含在嘴裡,然後俯身吻上了他的薄唇。
直到將還魂丹餵入他的體內,蘇堯離才離開了他的唇瓣,臉上閃過一絲微紅,她抬手摸了摸他的俊顏,眸子一下子閃過傷心。
他是為了那個女人才來這雲煅古堡的地下魔宮?為了那個女人將自己弄成了這副一身傷的模樣?
因為那個女人,才剛剛和薛凌笙離開這裡,她不相信有這麼巧的事。
他一定是為了江曉曉而來。
至於為什麼,不是保護她,就是……
就是來制止她和薛凌笙走太近。
這麼說,他真的對江曉曉動真情了?
蘇堯離美眸閃過一絲恨意,對這個男人又恨又愛,他幾百年前為了權勢負她,她尚可接受,可幾百年後,他依舊不能給她想要的愛。
哪怕他已經不像幾百年前一樣冷漠無情,可卻為了另外一個女人負她。
一想到他可能愛上江曉曉,她就想在這一刻奪取他的性命,蘇堯離承認,自己在害怕,害怕他會愛上那個女人,那樣她寧可他永世長眠不再愛任何人。
可是,她下不去這個手,她捨不得殺了這個男人,哪怕她他負了她幾百年的時光,哪怕他令她嘗遍了人世間的酸甜苦辣。
佛祖釋迦牟尼說人有八苦,分別是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熾盛、求不得。
而她,最不應該的就是,痴情只為無情苦。
三天後,天和氣清。
江曉曉在這三天裡沒有浪費時間,雖然一邊也在尋著姥姥的線索,但一邊也在勤學苦練這姥姥教給她的一切。
就如那日在魔宮對付獸獅時,她使用的龍神赦令,明顯比第一次更加具有威力,所以她覺得只需要勤加練習,她能夠將姥姥教的運用得更好。
她最不想的就是三番四次被人救,所以她也是時候該靠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不論是內心還是能力。
夜晚降臨,她正要從頂樓下去,就瞥見了身後站在的紫衣女人,是一言不發站在那裡的紫研。
倒是嚇了她一下,江曉曉皺著纖眉問,「你有什麼事嗎?」
紫研眸子閃過一絲精光,她緩緩走了過去,「沒事我會在這裡等你嗎?」
「什麼事。」她直覺覺得這個女人不喜歡她,她也沒興趣和這個女人多打交代,沒想到這女人會主動和她打招呼。
「夜御大人要我去查詢你姥姥的線索,我是找到一絲線索,但是這線索我不確定有沒有用,所以沒有回報給夜御大人。」
江曉曉鳳眸微斂,「什麼線索?」
「這件東西。」說著,紫研從懷中取出了一件狐狸圍巾,遞給她,「典當鋪說你姥姥曾經拿這件東西去典當,你看需不需要給你留下?或許能夠作為線索找到你姥姥也說不定。」
聽罷,江曉曉接過了那狐狸皮的圍巾,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那狐狸皮動了動,她淡道:「謝謝。」
「沒什麼事我先告辭了。」說罷,紫研便從黑暗中退去,背對著她揚起了一抹算計的笑意。
雖然她覺得姥姥不可能有這東西,但她不想放過一絲線索。
……
深夜,薛凌笙因為查到了她姥姥的線索,而敲響了客房的門,只聽得裡面傳來她同意他進去的聲音。
他便開門而入,只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看到的竟是這樣一副畫面
只見她長發慵懶地散著側躺在沙發之上,修長白皙的長腿毫無遮掩地伸展,望向他的眼神魅惑如一潭春水蕩漾,仿佛如妖精一般誘惑男人,這……根本不像她。
此刻,她頸子上的狐狸皮正異樣地圈緊了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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