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惡契約 第十八節 妖精寓言

    readx;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允許你以身犯險了！」惡魔術士的態度非常堅決，她一雙銀色的眸子閃亮而堅毅：「就算你喜歡冒險，也得等到繼任黑衣眾的首領之後。在此之前，我可不希望你出什麼亂子——我想，另外兩位此時正在基地等著你回去的首領也會認同我的做法的。」

    杜蘭無奈地攤攤手：「嘿，凱特，我覺得你有點神經過敏了。樹妖並沒有我們想像中的那麼可怕，你看，艾瑞嘉的切割射線早已將他的爪牙消滅乾淨，不然之前那次攻擊他也不會只用一根樹枝來追殺我們了。樹妖再厲害，也只是一棵植物而已，而我們遠比他聰明，只需要用一些小技巧就能搞定他。」

    凱特狐疑地看著杜蘭：「你腦袋裡又想打什麼鬼主意？」

    杜蘭正色說：「瘟疫樹魔都是從樹妖的嘴巴里召喚出來的，那裡肯定是他的要害之一。有了爆破熔岩，只要想辦法將這玩意兒丟到樹妖的嘴巴里就能幹掉這個王八蛋。這其中最麻煩的一步就是如何避開大量的瘟疫樹魔完成這個任務，這一點看上去很困難，但是也並非沒有辦法。」

    「你帶著鐵皮從湖心島的東面，也就是那幾個盾衛者登陸的方向假裝想要攻擊樹妖本體。那麼這傢伙肯定會把大量的瘟疫樹魔派遣過來對付你們——你們甚至無需將這些瘟疫樹魔消滅，只要給我爭取到一點時間，我就能從另外一邊繞過去把他幹掉！艾瑞嘉完全可以配合我。」

    杜蘭用詢問的目光看向了白塔巫師。

    女孩把腦袋深深地埋到了巫師長袍的領口裡，發出糯糯的聲音：「啊，我想，這點我還是能夠做到的。」

    「要是我們吸引到的瘟疫樹魔不夠多，又或者這隻樹妖還有其他的手段怎麼辦？」凱特依舊有些不放心，雖然樹妖最厲害的武器——那些神出鬼沒的枝條已經被艾瑞嘉消滅了九成九，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這頭詭異莫測的老樹妖沒有其他厲害的手段。

    「這點你大可不必擔心，如果他有其他的手段，恐怕也不會坐視自己的爪牙被艾瑞嘉一根一根地切割斷裂。」杜蘭肯定地說：「這只是一頭黃金位階的怪物而已，你別把他想像的和人一樣聰明。」

    「嘿夥計，你能行麼？」不等凱特繼續反駁他的意見，杜蘭就扭頭問鐵皮說。

    食人魔挺起胸膛，看了一眼島上密密麻麻的瘟疫樹魔——這些傢伙只有灰鐵的力量而已，而我可是不折不扣的白銀食人魔，鐵皮對自己說道，之前的表現實在太差勁了，恐怕主人早已對我失望透頂，這次一定要扭轉大家對我的看法。

    於是他猛地大聲回答說：「沒有問題！主人，我會把這些可憐蟲揍成粉碎的。」

    凱特有些詫異地看了看鐵皮，杜蘭哈哈一笑，對凱特解釋說：「不要意外，食人魔是欺軟怕硬的代名詞——鐵皮這傢伙再膽怯，欺負弱小應該還是很拿手的。」

    食人魔粗糙的臉上難得泛起紅暈，被杜蘭說破了心思顯然有些不好意思。只不過這傢伙這麼多年來被族人嘲笑早已練就了一番刀槍不入的厚臉皮，當下咳嗽一聲，雄赳赳氣昂昂地衝到了水裡：「那麼就讓我來當前鋒吧！」

    嘩啦啦的淌水聲傳來，食人魔身材高大，腳步也大，眨眼間就衝到了湖裡。

    就在這個時候，杜蘭才慢慢悠悠地看了一眼天色：「不急，晚上再動手。」

    衝到一半的食人魔動作頓時僵化，一旁的湖面立刻開始抖動，一根燒焦了的樹枝猛然乍起，抽向鐵皮。

    ……

    「怎麼樣，被抽了一記的感覺不賴吧？」篝火堆旁，杜蘭啃著從布里村帶來的肉乾和小餅乾，揶揄地問一旁可憐的傢伙。

    熊熊的篝火將鐵皮的膚色映襯地一覽無餘，潔白和青灰色融合地如此完美，仿佛最美麗的象牙一般。然而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痕自他的右肩劃下，足足有三十英寸那麼長，勒痕一般的猩紅讓人看了一眼都會覺得火辣辣的痛——這一道傷痕自然是樹妖斯圖卡的手筆。

    鐵皮鬱悶地點點頭：「這樹妖不愧是黃金位階的怪物，力量居然這麼大，差點一下把我給抽暈了。」

    不過他旋即自豪地揚起腦袋：「好在我鐵皮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反應過來這傢伙不過是強弩之末，趁著他還敢追擊，一把把他的枝條給撕斷了，現在他最多只能派遣那些瘟疫樹魔攻擊島上的入侵者，索拉湖已經不再他的掌控之中啦！」

    杜蘭贊同地點點頭，鐵皮今天的表現足以讓人眼前一亮。在起初被樹妖突然襲擊驚慌失措之後很快就清醒過來，面對來勢洶洶的樹枝，這廝居然強行鼓起了勇氣，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真有實力一下子就用雙手揪住了樹妖的枝條。這根枝條原本就受了切割射線的傷害，之後又被凱特的煉獄之火所傷，早就是強弩之末。食人魔本來就力大無窮，鐵皮用力一扯，就把樹妖斯圖卡最後的爪牙給扯斷了。

    至此之後，樹妖就對跑到索拉湖裡的生物無能為力了，他埋藏在湖底的枝條已經全部被摧毀，勢力籠罩的範圍立刻縮小到了湖心島上。如此一來，杜蘭的計劃倒是更加容易執行了。

    「再過一會兒，你們就從東面進攻，鐵皮你一定要保護好凱特。不用殺傷太多的瘟疫樹魔，只要能纏住他們就好。艾瑞嘉小姐，你跟著我從北面過去……對了，你會游泳麼？扎個木筏倒是沒什麼，只是這樣太明顯了。」

    艾瑞嘉小臉一紅，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會游、游泳……的。」

    經過幾個小時的接觸，杜蘭知道自己判斷無誤。眼前這名年紀輕輕的白塔巫師有些害羞地過分了，任何陌生人的一句對話都足以讓她結結巴巴，而只有當她講到和自己職業或者專業知識有關的部分的時候，她的談吐才會突然變得自信和清晰。

    「小結巴、小結巴！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會說話！」兩隻小妖精圍繞在篝火旁上下飛舞，一個勁兒地嘲笑艾瑞嘉。

    女巫師的臉頓時變得更紅了，說話居然也變得更結巴：「我、我、我不是結巴……」

    「我、我、我不是小結巴！」露露笑嘻嘻地說。

    「你、你、你就是小結巴！」娜娜見縫插針地補充。

    杜蘭毫不客氣地揪過兩隻小妖精的耳朵，勒令這兩個傢伙不許搗亂：「你們兩個給我聽著，如果想要看戲，就給我好好做個觀眾，明白麼？」

    露露尖叫說：「不許揪我耳朵！你再欺負我，我就把你送到幻境裡去！」

    杜蘭哂笑一聲：「冰妖精一個禮拜之內只能施展一次【虛無之境】，除了這個幻術，你們還會點什麼？給我老實點！」

    被點破虛張聲勢的小妖精立刻萎蔫，垂頭喪氣地降落在篝火邊，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看到這兩個傢伙這麼委屈的樣子，杜蘭不由想起了流傳在第二紀的時候一個經典的寓言。傳說有一個住在森林裡的農夫，有一天他外出伐木的時候遇到了一名神明，神明允諾他一個願望，農夫說：

    偉大的神啊，我想變成和您一樣偉大的神明。

    神說，不可以，換一個願望。

    農夫想了想說，那就換個簡單點的好了，我們附近總有幾隻叢林妖精飛來飛去，整天不僅鼓譟，而且還調皮搗蛋，您就讓她們永遠安靜下來好麼？

    神沉思了一會兒，回答說：等等，我考慮一下第一個願望。

    ……

    妖精們惡劣的本姓註定了連神明都無法改變，杜蘭也只能通過威脅來約束一下這些搗蛋鬼。

    不算豐盛的晚餐很快結束，篝火卻並沒有被撲滅。樹妖斯圖卡雖然有一定的智慧，但是和類人生物還差得遠，這傢伙只會本能地守衛自己認為屬於自己的領地，並沒有其他複雜的意識。

    時間匆匆過去，今夜照例是個晴朗的曰子，特別是在索拉湖的上空，因為沒有巨型蘑菇遮擋的緣故，梵尼婭淡淡的月光充分地照了下來，給大地和湖面披上了一層美麗的淡妝。

    瘟疫樹魔們不知疲倦，他們在島上焦躁不安地行走著，他們的動作相對靈活，但是似乎畏懼湖水，不敢靠近岸邊。杜蘭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招呼鐵皮和凱特開始行動，他自己卻帶著艾瑞嘉繞到了另外一邊，濕漉漉的衣服不會成為行動的阻礙——白塔巫師掌握的法術非常之多，零環法術【無塵無垢】可以完美解決這個小問題。

    凱特深吸一口氣，杜蘭能否成功，關鍵就在於自己和鐵皮能否吸引到足夠的瘟疫樹魔。

    食人魔大大咧咧地走到湖心島的邊上將巫師的木筏推了過來，頓時引得一群瘟疫樹魔焦躁地涌動。凱特輕盈地跳上木筏，鐵皮踏入水中，一隻手搭在木筏上，木筏推開清澈的水波緩緩地前進。

    弄出來的動靜越大越好。凱特心想。

    於是就在接近湖心島的那一瞬間，她高高的揚起光滑的手臂，口中急促的呼喚了兩組咒語。

    眨眼間，五塊旋轉著的火焰岩石從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了瘟疫樹魔之中，火焰和硝煙猛地升騰而起，小島的東面頓時陷入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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