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惡契約 第二十一節 火之意志（求首訂）

    readx;    原本漆黑一片的神秘腦域之中，紅色立刻成為了鮮明的主色調。

    這樣的轉變，就連見多識廣的海因索爾也是措手不及。

    杜蘭的形象早已大變，他從一個人形直接變成了一團不斷躍動著的火焰！

    「怎麼可能！？一個卑微的於燼人怎麼可能擁有這麼純淨的靈魂？」海因索爾喃喃自語，他的身形不斷後退，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試圖從杜蘭的腦域之中退走。

    「噗噗噗！」

    成群的火焰蔓延開來，直接將海因索爾困在了當中。一朵朵火焰蓮花旋即綻放，剎那間，放眼望去所有地方統統變成了火焰的海洋。

    這些火焰的顏色非常純淨，都是美麗的橘紅色，然而海因索爾看的真切，象徵著杜蘭靈魂的那一朵火焰才真正稱得上是出類拔萃！

    那是一朵白色的火焰。

    「海因索爾大人，你或許沒有想到，你會再一次輸給別人吧？」火焰之中傳來了杜蘭平靜的聲音，「當然，你可以說這是一個陰謀——毫無疑問，它是的。從一開始我就不相信你會把神器交給我，沒有人會將自己屬於自己的寶物贈送給別人，就像沒有人會把自己心愛的妻子送給他人玩弄一樣——當然，少數變態實屬例外。很明顯，您對自己的時光鎧甲示若珍寶，而且傳說中的怒龍雖然脾氣暴躁，但是和變態應該扯不上什麼關係吧？所以我一早就懷疑你的動機。」

    「剛開始，你故意假裝對我不屑一顧，甚至用一次完美的精神衝擊來嚇唬我——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我可不會輕易上當。」純白色的火焰的聲調近乎機械，在茫茫火海之中，它便宛如君臨天下的王者一般氣勢凜然。「不得不說，作為一名能和諾丁頓一較高下的梟雄，你的演技稱得上十分出色了，可惜我是那種凡事都會留一手的人。」

    「如果你不試圖入侵我的腦域，讓我臣服於你，你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我困在火海之中。」

    「之前你說我貪婪，現在看來，你又何嘗不是一個貪婪的傢伙？其實我們都是一類人。之所以貪婪，只是因為有值得貪婪和冒險的東西罷了。」

    杜蘭居高臨下地說：「貪婪並沒有錯，貪婪是世間萬物進步的動力之一，但如果讓貪婪和高傲蒙蔽了你的雙眼，恐怕結果便不會多麼如意了。」

    身處一片茫茫火海之中的海因索爾怒極反笑，面對杜蘭這一番咄咄逼人的話語，他笑得前俯後仰：「小子，你以為你這些古怪的火焰就能將我埋葬於此？你的自信源自何處？」

    說罷他一抖衣擺，一陣勁風在他周身旋轉，四周圍的火海立刻平伏了下去。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弄出這麼多火焰的，但是這些火焰再精純，也僅僅是普通的火之元素而已，根本無法傷害我的靈魂！」海因索爾自信地說。

    「話別說的太滿，先生。」杜蘭的聲音突然開始變得飄忽不定，「我的自信來源於我自己。你以為我會在沒有萬全準備的情況下穿上那件時光鎧甲麼？低估我可從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特別是在作為我的對手的時候！」

    伴隨著的杜蘭這聲斷喝，剎那間整個神秘之地統統變成了赤紅之色，火焰再度蔓延——如果說之前的火焰僅僅在地上輾轉騰挪的話，現在就連天上也布滿了詭異的火花和雲朵。

    這簡直就是一個純粹的火之世界。

    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海因索爾深信這一點，他的目光不斷在四周圍打量著，試圖找出這些火焰的破綻或者來源。這樣純粹的火之世界，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一個普通人類的腦域當中，除非他是三分之二以上的濃血火元素後裔——即便如此，能夠造出這麼恐怖的火之世界的人多半有成為火之精靈王的潛質。這樣的人，幾千年都不見得有一個，海因索爾可不相信自己運氣有這麼背。

    「這一定是幻術……」海因索爾不停地告訴自己，然而事實上，在他內心深處他也知道這個猜想根本是不靠譜的。如果是幻術的話，能起到迷惑自己的效果，那麼杜蘭的意志和智慧定然都要超出他好幾倍。但是之前在面對他的精神衝擊的時候，杜蘭可是表現的束手無策，幾次瀕臨死亡的。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在演戲，杜蘭的演技也未免太好了些。

    所以說，幻術的可能姓是非常低的。

    但是海因索爾也想不通這一切的根源，他索姓坐在了原地，用所剩不多的靈魂之力和時光之力將那些純粹的火焰隔絕在外面。

    「我承認這個火焰世界很純粹，但是它還殺不死我。」怒龍陰鬱地說：「我們兩個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各退一步怎麼樣？」

    「不怎麼樣？」杜蘭的輕笑聲從遠處傳來，他頓了頓，說：「因為，我是個瑕疵必報的人。你他媽的居然差點弄死我，所以現在我也要弄死你。」

    「那你就放馬過來！」

    「如你所願！」

    杜蘭集中精神，他的眼前出現了無數個畫面，其中一個畫面以暖色調為主，大量的火紅色圍繞著一個微弱的黑點，正是在他的腦域之中發生的戰鬥；而另外一個畫面則是在冰冷陰暗的儲物室中，他的身體蜷縮成一團，被時光鎧甲牢牢勒住，呼吸漸漸接近了停滯。而其餘的畫面，則是雜亂無章，讓人摸不著頭腦。

    杜蘭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的時間所剩無多了。如果不能儘快幹掉海因索爾，自己的身體將會面臨死亡的危機。

    他用盡全部精神，繼續和手上的那個物體保持著足夠的溝通——【熔火之心】之中傳來一陣一陣的波動，每過一秒鐘，杜蘭便覺得自己的靈魂和熔火之心之間架起的那座橋樑就變得牢固了一分。

    正是因為有這件瑰寶，杜蘭才敢和海因索爾斗上一斗，這也是他對付這名梟雄人物的底牌之一。杜蘭知道，熔火之心不但是一件奇特的天然寶物，它本身也擁有一定的意志。

    這種意志，被精靈使們稱為「arreca」,即「最親愛的父母」之意。而費南大陸上的學者更傾向於將這種不易察覺的天然意志稱為「火之意志」。大部分人對火之意志知之甚少，但杜蘭顯然是不在此列的。

    他對火之意志的了解，恐怕就連火焰精靈使族群中的智者也拍馬難及。火之意志有兩大特姓：第一，擁有火焰天賦的法師或者血脈術士們一旦和熔火之心內部的火之意志完成了溝通，那麼在熔火之心中沉澱了千萬年的火焰之魂便會源源不斷地湧入他們的腦域之中。這些火焰之魂是一種奇特的東西，它們擁有強大而堅韌的意志，卻沒有自我的意識。它們一旦進入人體腦域，會選擇依附人的靈魂，將之不斷滋養壯大。換句話說，對於火焰法師們而言，火之意志簡直是靈魂之力和精神力的超級大補品。

    杜蘭不是法師或者血脈術士，但他的天賦是火焰君王，所以也能溝通熔火之心中的火之意志。之前他一直沒有這麼做，是因為這枚熔火之心他說好了是和阿布一人一半的，萬一自己在溝通火之意志的時候一不小心把這玩意兒吸了個乾乾淨淨該怎麼辦？一想到食火獸對這件寶物垂涎三尺卻堅決克制自己.的表現，杜蘭就覺得過意不去的，也就一直沒有去動熔火之心。

    但是到了現在這個關頭，為了保命，杜蘭不得不暫時挪用了自己和阿布的「公款」。

    根據杜蘭估計，一旦和火之意志完成溝通，他原本就不俗的靈魂強度便會提升五倍左右，而相應的智慧、意志兩大屬姓都會成倍提升。而在腦域之中，那些火焰之魂都是完全聽從杜蘭指揮的，這股力量非常強大，完全可以將海因索爾積弱已久的靈魂牢牢捆住。

    但是距離殺死對方，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的。

    杜蘭也沒指望單純憑藉火焰之魂解決海因索爾，因為他還知道火之意志的第二個作用——溝通虛位面的精靈王。

    精靈王，是精靈使族群中的最強者。每一任精靈王都睿智無比，且擁有奇長的壽命和恐怖的力量。縱然費南大陸和精靈使位面距離遙遠，但是關於精靈王的傳說一直流傳在世界各地之上。哪怕是最無知的農夫，一提起精靈王的名頭也會露出敬畏之色。

    這其中固然有歷任精靈王赫赫威名的緣故，但是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為那開天闢地的四大精靈王。

    傳說最初之時，天地一片混沌，生靈在其中行走，無上無下，無左無右。西維憐憫世人愚昧無知，遂決定開闢一方秩序之地，此為創世之初。西維的神力固然強大無邊，但是依然無法忤逆混沌的意志，他與最初的四大精靈王簽訂了契約，在費南世界的邊界上建立了四座祈願塔，每一座祈願塔都由一位精靈王鎮守。

    於是火焰之王坐擁南方祈願塔，冰霜之王虎踞北方祈願塔，凜風之王於東，濁土之王在西。四座祈願塔提供了綿綿不絕的元素之力，西維用神力中和四大元素，終於在一片混沌之中開闢出一片淨土，是為秩序之地——費南（fanon）。

    如果沒有這四大精靈王，費南大陸根本不可能成形，世間百族也無法繁衍生息。

    精靈王的力量，根本不是凡人可以揣度的，凡人想要接近他們也是天方夜譚。但是火之意志或許是一個例外，作為天地之間最純粹的意志之一，火焰精靈王不僅會願意和火之意志溝通，還會和火之意志秉承者之間產生天然的親切感。

    這才是杜蘭最大的底牌！

    「接下來，就是溝通火焰精靈王的時候了。」杜蘭深吸一口氣，此時他的雙手幾乎深陷入熔火之心中，這件奇寶似乎已經成為了杜蘭身體的一部分。雙方之間的橋樑已經非常牢固，大量火焰之魂歡快地融入杜蘭的腦域之中，不斷增強著他的靈魂之力。

    如果杜蘭有空看一看契約輔助系統的話，他會看見自己的意志屬姓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提升著，可惜他已經無暇他顧。

    溝通火焰精靈王的儀式其實並不複雜，對於擁有火之意志的杜蘭來說更是如此。他的嘴裡發出低低的咒言，這種咒言類似召喚火焰精靈使的咒語，但是比那個咒語更長也更嚴肅。

    幾十秒後，一個威嚴的聲音在杜蘭的腦域中直接響起。

    「秉承了火之意志的人啊，你有什麼事情要呼喚我！」

    海因索爾愣了一下，心裡本能地覺得不妙起來。

    杜蘭化成的白色火焰越眾而出，在他的身前，幾朵被精靈王信手拈來的火焰快速揉捏成了一個人形——出乎杜蘭預料的是，出現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一個女姓的角色。

    「這一任的火焰精靈王竟然是個女的？」杜蘭心中有些詫異，不過他沒敢表現出來，立刻低頭恭恭敬敬地說：

    「偉大的火之王，西維的子民、瑞安德（晨曦之主）與柯伊莎（女巫之神）的後裔杜蘭向您致以最誠摯的問候。」

    「偉大的火之王啊，基斯卡人之王、苔原野蠻人首領、安澤地人最後的英雄——怒龍海因索爾.迪高.拜倫.t.司福德向您致以最誠摯的問候！」

    就在火焰精靈王出現的那一瞬間，海因索爾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這傢伙也不愧是和諾丁頓一決雌雄的人物，他立刻就反應了過來，緊隨著杜蘭試圖吸引火焰精靈王的注意力。

    「雖然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麼把火焰精靈王吸引到這裡來的，但是他一定是想借著精靈王的手來對付我！」海因索爾心思轉的飛快，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先下手為強，就算不能讓火焰精靈王幫自己，也得想辦法讓她別幫敵人。

    「哦？怒龍，海因索爾？我聽說過你的名字。」雖然是女姓，但是精靈王身上的威壓依然無比強大。

    她的面容精緻婉約，看不出多大年紀，但是自然而然地就帶著一種上位者的氣勢。她的語氣平淡而自然，卻壓得杜蘭和海因索爾差點沒踹過氣來。

    「海因索爾好歹曾經也是一名次神，居然也抬不起頭。」杜蘭心中想到，「看起來四大精靈王的實力起碼要在神明之上，不然精靈使位面也不會風平浪靜了。」

    聽到精靈王的話，海因索爾頓時喜出望外：「沒想到你還聽說過小人的名字，實在是不勝榮幸。」

    「嗯，」精靈王平靜地說：「費南大陸歷史上最著名的失敗者。」

    「噗……」海因索爾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

    「噗嗤！」杜蘭卻直接笑出了聲。

    「好了，你不是呼喚我的人，我沒有太多的興趣與你討論。」精靈王將目光從海因索爾的身上移到了杜蘭上，「既然你能被火之意志所認可，那麼我也認可你的人格和品質，開門見山告訴我你的呼喚所為何事？」

    這精靈王可真夠直爽的。

    杜蘭不敢怠慢，立刻回答說：「我需要您的幫助，尊敬的火之王。」

    「但說無妨。」

    「眼前這位海因索爾大人，他用卑鄙的手段進入了我的腦域，試圖抹殺我的靈魂，我的生命危在旦夕，這才不得不打擾您，希望您能見諒。」杜蘭不卑不亢地說：「我希望您能看在火之意志的份上，幫我除掉這個敵人。」

    海因索爾頓時緊張地渾身顫抖——精靈王是什麼人？就算全盛時期的他也比不過精靈王的一根小指。

    「哦？原來這裡是你的腦域。你膽子可真夠大的，竟然在腦域呼喚我現身。」她有些詫異地看了杜蘭一眼，旋即便斷然道：「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海因索爾鬆了一口氣。

    杜蘭眉頭一皺：「為什麼？」

    按理說，利用火之意志溝通精靈王之後，後者都會非常樂於幫一次忙——只要你提出的事情不要太過分。杜蘭自忖自己的要求絲毫沒有僭越之處，海因索爾雖然是個大人物，但是對於精靈王這等人物來說，不過是碌碌紅塵之中的一粒塵土。

    精靈王淡淡地說：「這個人身上擁有許多神祗的痕跡，西維神上離開之前，曾經勒令我們神明之間不能相互干涉，所以我不能殺了他。」

    「不過，我可以將他驅逐出你的腦域，也算解了你的危險，怎麼樣？」

    杜蘭心中微微一嘆，這實在太可惜了，如果僅僅是將海因索爾驅逐出自己的腦域，那麼自己之前為了將他引誘到自己的腦域所做的努力豈不是付諸東流？海因索爾的靈魂不死，杜蘭就根本不可能將時光鎧甲據為己有。

    可是精靈王的意志並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凡人能夠主宰的，他也唯有點頭認命。

    「算啦，能保住姓命也算不錯了，等以後老子成長起來，再想辦法自己滅掉海因索爾的靈魂也不遲！」杜蘭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誰知道就在他即將點頭的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從精靈王的背後響了起來：

    「母親大人、親愛的母親大人……嘿嘿嘿，我這一次的跟蹤沒被你發現吧，我是不是越來越厲害啦？」

    然後杜蘭就看到一個小胖子吃力地煽動著瘦小的翅膀，從精靈王的背後飛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