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紅日光芒照耀大地。
落雨城,李家大院內,一個大約十五歲的少年,面帶微笑,走出屋後對天上耀眼的太陽伸了一個懶腰。
少年身材稍顯削瘦,面龐白皙,模樣長的也很是耐看,只是一身穿著格外寒酸,褲子上還有幾個破洞,甚至,腳上連雙鞋都沒有,就那樣赤腳踩在地上。
只見他環顧四周一眼自言自語道:「這城池裡就是和鄉野荒山不一樣啊,到處都是人……」
少年名叫楚堂。
本是一山野之人,自幼在偏僻荒涼的山外村落里生活,雖然無親無故日子偏苦,而且經常飽受飢餓之苦,但也活的瀟灑自在,活躍在山川和水流之中。
但是,在他偶然於河邊救起一個隨著水流漂浮的少女,又因為少女受傷中毒,而因此護送這少女來到落雨城後,楚堂決定告別他以前放蕩不羈的生活。
因為跟著這少女來到繁華的城池後,他才得知在這個世界上,人類竟然可以像神仙一樣修煉,不怕炎寒飢餓,無懼虎豹熊狼,甚至於,能和天上的鴻鷹一樣凌空飛行!
這讓受盡酷暑嚴寒、饑渴交加之苦的楚堂,立刻在心中燃起一股渴望修煉的火焰,他的想法很簡單:「我要讓自己再也不被風吹發抖,我要我的肚子再也不會飢餓疼痛,不對,我修煉變強,是為了賺大錢,然後每天吃三頓……五頓,不,是十頓飯!」
想到得意處,楚堂不由摸著肚子,眼中流露出憧憬之色,微微失神。
……
「喂,小姐傷勢痊癒,要見你一面。」一個乾癟的聲音突然驚醒楚堂。
扭頭看去,只見一個穿仆服的丫鬟正朝他走來,這丫鬟的衣衫雖然是僕人的衣服,不過看起來也比楚堂這一身破爛衣衫華麗好看多了。
「好,謝謝。」楚堂心裡頭詫異,那李家小姐的傷勢在他看來可是很重的,可回來只是一天就痊癒了?這李家果然不一般。
詫異只是一瞬,他朝那丫鬟客氣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在意丫鬟語氣的不妥,轉身向旁邊一屋子走去。
這裡是李家府邸,李家有不少生意在外,族內更有踏上修煉之路的武者,勢力在落雨城裡能排的上二流家族。
楚堂之前救的少女乃是李家嫡系二小姐,身份不凡,名叫李菲。
心裡頭盤算著這些的楚堂,並沒有發現,剛才那個丫鬟,此刻正不屑的看著他的背影,尤其看到他那破洞漏風的褲子、赤著的光腳後,眼睛裡更是升起一陣鄙夷,小聲嘀咕道:「這種野民,隨便打發走就算了,真不知道小姐在想什麼,還要見他一面。」
……
邁進李家二小姐李菲的房門,楚堂抬頭張望一眼,只見這屋子裡珠光寶色顯得格外奢華,讓他感覺就像進了另一片世界,新奇不已。
就在他東張西望的時候,一道艷麗的聲音傳來:「多謝你救我一命,在你旁邊桌上有一張金票,價值一萬金幣,足夠讓你在你生活的村子裡快活幾年了,拿著它回去吧。」
「嗯?」楚堂一愣:「一萬金幣?」
一萬金幣真的不少,單單吃飯就能讓楚堂吃飽好幾年,可這女子給他錢是什麼意思?報答他?他救人可不是為了這一萬金幣而救的,楚堂搖了搖頭道:「李菲二小姐這錢受之有愧,我不要。」
「你嫌少?好,你好歹救我一命,我再給你一萬金幣……」李菲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不要。」楚堂果斷拒絕道。
「還嫌少?哼,再給你加一萬,三萬如何?雖然你救我一命,但也不要貪得無厭!」
「我救你不是為了錢。」楚堂皺了皺眉頭說道,心裡頭終於有點不舒服了。
他救了這女人一命,而且不辭幸苦從遠方奔波護送回來,可對方的感恩態度好像不怎麼好。
「不是為了錢?」李菲輕輕一哼,透出一絲不屑道:「那你想要什麼?」
楚堂眼睛眯起,對躲在屋子裡,長簾後面的李菲已經生出一絲厭惡,聲音也不由變冷道:「想打發我走,你說一聲就是,我並沒有挾恩圖報的意思,告辭了!」
「站住!」李菲聲音突然變高喊道。
楚堂撇了撇嘴,沒有一絲停頓,繼續邁步,同時心裡暗忖:「這種心性不正的女人,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救她!」
「我讓你站住,你就這樣走了讓世人如何看我?他們會罵我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女人,會罵我恩將仇報,傳到我未婚夫耳中,說不定還會干擾我的婚約,哼,你一個鄉野之人,給你三萬金幣就算你走大運了,你還不領情!」李菲略顯尖銳的聲音響起,語氣中透出氣急敗壞的情緒。
楚堂臉上寒意立刻變濃,他確實是一個鄉野之民,沒見過什麼世面,但這並不是他要卑躬屈膝的理由。
「二小姐,我想你搞錯了,救你一命的是我,不領情的則是你!」楚堂冷聲說道,心裡頭有怒火上涌。
嘩啦一聲,珠簾掀起,一個模樣嬌好,媚態十足的女子走出,正是李菲。
只見李菲打量了一眼楚堂,瞧見楚堂一身寒酸的破衣後,臉上不由露出一絲陰晦的鄙夷道:「很好,你畢竟救我一命,我也確實要領你的情,這樣吧,我聽下人說,你似乎想要踏上武道?」
楚堂冷笑:「想又如何,難道你能幫我不成?」
李菲沒有接話,只是冷淡問道:「你今年多大。」
楚堂眉頭皺了皺,本想要一走了之,不過出於對修煉變強的憧憬,他還是不由的回答道:「十五歲。」
「哧……」李菲突然嗤笑出聲,笑聲中儘是嘲諷。
「你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李菲淡淡說道:「想走上武道一路,必須先成功覺醒血脈之力,而覺醒,又必須在十三歲之前,超過十三歲,呵呵,抱歉了,覺醒一定會失敗,嗯也就是說,你,這輩子都不可能邁入武道殿堂了!」
李菲一語落下,楚堂整個人愣在原地。
「這輩子都沒有踏上武道的希望?這,這怎麼可能……」楚堂喃喃低語。
來到這繁華的城池後,他已經認識到,想要出人頭地,必須踏上武道,只有武修之人才能凌駕於一切之上,無病無痛,做到真正的無憂無慮。
他剛剛下定決心要踏上武道,就立刻被人告之說這輩子都沒有修煉的可能,這讓他如何受的了。
「不可能!」楚堂語氣變得急躁,也忘記了之前對李菲的不快,神色認真的盯著李菲道:「告訴我怎麼覺醒血脈,還沒有試過,你怎麼就斷定我一定會覺醒失敗!」
李菲皺了皺眉頭,冷冷道:「你是聾子沒聽到我剛才的話?覺醒必須在十三歲之前,過了十三歲就一定會失敗,這是我落雨城,乃至整個炎武國用上千年時間摸索判定下來的,這是自然鐵律,你超過這個年齡限制,自然就會失敗。」
「而且,就算你年齡沒有超過十三歲,在正常情況下也不一定就能覺醒成功,要知道每年參加覺醒儀式的人中,十個有九個都是失敗的,連我這個李家二小姐都沒有覺醒成功,更不要說你這個鄉野荒民了,更何況,你還超齡了!」
李菲每說一句,楚堂拳頭就緊握一分,牙齒緊咬的咯吱響。
「我不信!」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呼,只見他猛地抬起頭,一雙仿佛燃燒著火焰的眼睛緊緊盯著李菲道:「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信,我還沒有試過,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給我現在下定論!」
「你不是說要報答我嗎?好,帶我去覺醒,覺醒過後,不論成敗,你欠我的恩情一筆勾銷!」楚堂狠狠一揮手道,儘管衣著寒酸,赤著的腳上連鞋子都沒有穿,但此刻的他,卻偏偏給人一種不容反抗的霸道感覺。
而且……
誰都沒有發現,楚堂生怒的時候,他體內心臟狠狠跳動一下,一股仿佛來自太古時期的無上威嚴在他眼中一閃而逝。
李菲被楚堂的樣子怔住,微微失神後又不屑的淡笑道:「行吧,就當是還你救我一命的人情了,不過覺醒血脈……呵呵,你真不可能成功的。」
她目光中儘是嘲諷,心中暗忖:覺醒血脈的難度何其大,連她李菲這種身份高貴,很有希望成功的人都覺醒失敗了,更何況楚堂這麼一個來自荒山野地的卑微賤民,而且,還是一個超過年齡限制的賤民,這種人,一生註定卑微,還妄想覺醒成功踏上武道……可笑!
楚堂看了李菲一眼,他哪還不清楚李菲的心思,知道李菲是從骨子裡看不起他,但,李菲越是這樣,他越是想證明自己。
「廢話少說,不管成敗,你帶我去吧!」楚堂儘量讓自己心情平靜,語氣也變得淡漠起來,只有眼中灼熱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李菲淡淡移開目光,嘴角噙著一絲鄙夷道:「算算時間,也算你運氣好,明天下午就有一次覺醒儀式,城內有不少人會去城中心廣場參加覺醒,儀式費用我幫你出,明天我也會帶你去,這就當做是我報答你了,行了,你回屋等著吧。」
楚堂握了握拳,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
他走後,房間裡的李菲忍不住再次嗤笑道:「覺醒成功踏上武道的人,個個都尊貴無比,連我父親都要以禮相待,一個卑微賤民,超齡了還妄想覺醒血脈,真是無知的可笑。」
……
時間流轉,一天時間轉瞬即逝,第二天下午,落雨城的中心廣場上人頭涌動,沸沸揚揚。
同時,一身破舊衣衫,連鞋子都沒有穿的楚堂,也跟著李菲緩緩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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