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逍遙走進超市的時候,負責收銀的婦女眼睛瞪得圓溜溜,李逍遙走近了,見她這幅表情,疑惑道:「瑪格麗大姐,你怎麼了?」
瑪格麗一臉緊張,道:「陳,你是不是從警察局裡逃出來了?聽大姐的,你趕快回去自首,我聽說了,你只是防衛過當,找一個好點的律師,坐一兩年牢就能出來。」
李逍遙愕然,想必警察是來他的工作單位走訪調查。而這些員工平日裡與李逍遙關係不錯,也在關注這件事情的進展。李逍遙被無限制保釋的消息,她們還不知道。
旁邊幾個員工也看見了他,走上來和瑪格麗一樣,對李逍遙好言相勸。
李逍遙哭笑不得,等他們不說話了,才苦笑道:「瑪格麗大姐,我沒有逃獄,法官判我無限制保釋,那個學生的父母也原諒我了。」
瑪格麗幾個人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喃喃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你和我過來。」老克魯斯站在門口,對他招手。
超市倉庫的外面,老克魯斯遞給他一根煙,李逍遙沒有拒絕。在警局的時候,他發現香菸真的是一個好東西。
&情處理的怎麼樣了?」老克魯斯問道。
李逍遙點頭,道:「已經沒有問題了。」
老克魯斯道:「還記得離開的時候,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得。」
老克魯斯望著這座已經很久沒有翻新的超市,眼神里透著懷念,「知道為什麼他們不願意接手它嗎?」
李逍遙知道他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誰。
老克魯斯自說自答,道:「因為我對他們提了一個要求,他們並不能接受我的要求。」
嘆了一聲,繼續說:「我的要求並不多麼苛刻,需要付出的只是耐心和時間,也許會涉及一些金錢,但是超市的收入剛剛好可以抵扣這些錢。剩下的錢也足以讓他們生活。」
李逍遙更奇怪了,覺得老克魯斯說話跟打啞謎似的。
老克魯斯轉身上車,道:「陳,上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老克魯斯的車子是一輛有年代的吉普車,他平常應該很注重保養,車子雖然很老,但是性能依舊很好。
車子離開超市,開了二十多分鐘,走過的路都是李逍遙沒有去過的地方。
這裡位置偏僻,後面就是一個小樹林,環境倒是非常好。
一座小房子搭建在這裡,老克魯斯停穩下車,和李逍遙朝著小房子走過去。
&是哪裡?」李逍遙問。
老克魯斯指指房子外面豎著的一塊木牌,上面寫著:克魯斯的小屋。
這是什麼意思?老克魯斯的秘密小屋?可是這和他說的那個要求有什麼關聯?
老克魯斯拿出鑰匙,推開門,李逍遙跟在後面。
走進屋子,李逍遙看見客廳里坐滿了人,都是滿頭白髮的老頭老太。他們或是坐在沙發上淺淺聊著天,或是坐在陽台的藤椅上,下著跳棋。氣氛很好,其樂融融。
&魯斯,你怎麼來了?」一個坐在輪椅上腿腳不便的老人,看見走進來的克魯斯,問道。
老克魯斯微笑著,道:「今天剛剛好沒什麼事情,我就過來看看你們。」
老人注意到他身後的李逍遙,問道:「這是你的孫子?」
老克魯斯哈哈大笑,道:「我的孩子們都在紐約,他是我的員工,今天幫我開車。」
這些老人都很和藹,用善意的笑容歡迎李逍遙。李逍遙也報以善意的微笑。
老克魯斯只待了一會,臨走的時候這些老人們表現出離別的愁緒,遮掩的很好,可李逍遙發現,他竟然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老人們情緒上的變化。
回到車裡,老克魯斯說:「他們都是孤苦無依的可憐人,我收留了他們,並且給他們住所和食物。」
李逍遙似乎明白了什麼,道:「免費的?」
老克魯斯點點頭,道:「小屋裡一共有十七個人,超市的收入一大部分都用來供給他們的生活所需,剩下的錢用以支付員工的工資和我的生活。」
&和他們認識很久了?」
&我想一想,尼克斯是第一個住進來的,我和認識十四年了。」老克魯斯似乎回想起與尼克斯相識的初期,臉上浮現一抹回憶的微笑。
李逍遙心裡震撼,看向老克魯斯的眼中,多了幾分尊敬。
難以想像,老克魯斯竟然將這種善舉堅持了十四年,而這十四年,超市的所有收入,幾乎都用來給這些人生活用的。
老克魯斯本可以過上比較不錯的生活,然而他卻選擇了更為艱苦樸素的生活。這種人生境界,又有幾個人可以達得到?
老克魯斯似乎想要將這份重任轉交給李逍遙,李逍遙忽然感覺自己的肩頭很沉重。
&你是一個善良的孩子,我希望你可以幫我把小屋延續下去,儘可能的去幫助那些無家可歸的老人。」老克魯斯的眼神充滿期待,還有一絲害怕,大概是擔心李逍遙拒絕他吧。
李逍遙臉色嚴肅,鄭重的點頭,道:「我答應你。」
老克魯斯道:「陳,你需要明白,這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們可能會占用你餘生所有時間。雖然我很希望你能夠接受幫助他們,但是,我並不希望你是因為一時衝動答應我。你現在不是一個人,這件事情,你需要和你的妻子商量。」
老克魯斯的話讓李逍遙感到慚愧,正如他所說,李逍遙如此肯定的答應,的確是因為剛剛所見令他心生觸動。
但是他不能這麼自私,這是一件大事,他需要與阿雅商量之後做出決定。他們的生活,是由兩個人組成,這種大事,也當要由兩人共同協商。
李璇璣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不管她每天去哪裡,總會無巧不巧的碰見上次幫他喝退混混的男人,他似乎是叫武垣。
&真巧,我們又見面了。」武垣穿著牛仔褲與黑色夾克,騎一輛很酷的摩托車,停在路邊,對迎面走來的李璇璣說道,一臉的驚喜。
李璇璣忍不住皺了皺眉,這次她沒有像之前那樣無視離開,而是徑直走上去。
武垣見狀,心有不安,心裡默念:怕個鳥,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先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已經巧遇七天了。」李璇璣嘴角噙著一抹促狹笑容,看向他。
武垣略顯黝黑的臉微紅,好在只是微紅,黝黑的皮膚足以掩飾。
&是嗎,我都沒有注意。」武垣故作驚訝,很自然的說道。
李璇璣微挑的眉梢很狐媚,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的雙眼,直讓武垣一顆心七上八下。
&叫李璇璣。」說完,李璇璣與他錯身走開。
武垣愣在當場,知道李璇璣走到街道盡頭轉過離開,他才反應過來。
&璇璣,李璇璣,她告訴我她的名字了。」武垣一臉興奮,捏著拳頭在空中重重揮了一下。
&呀,她去哪裡了?」興奮之後,武垣才反應過來,急忙轉頭,卻早已看不見李璇璣的身影。
他轉動摩托油門,摩托車發出嗚嗚一聲,後胎在地面摩擦出白煙,車身半圓調轉,朝著李璇璣離開的方向追去。
&璇璣。」武垣很快就追上,車子停在李璇璣身邊,喊著她的名字。
&事嗎?」李璇璣淡淡的,讓武垣心裡剛剛升騰的火焰頓時滅了下去。
武垣腹中準備好的一串話,此時卻是全部消失不見。
&個……你是來舊金山旅遊嗎?」武垣乾巴巴的問道。
李璇璣搖頭,道:「找人。」提布慢慢走著。
武垣見她肯和自己說話,心中大喜,道:「找人我最在行,你要找誰,我可以幫你。」
李璇璣嘴角上揚,道:「舊金山這麼大,除非你是警察,否則怎麼幫我?」
武垣哪裡知道李璇璣這是刻意激他,當下就拍著胸脯道:「舊金山的警察根本沒用,要找人,誰也比不過我們大圈幫。」
&圈幫?」李璇璣一臉疑惑。
武垣解釋道:「一個華人幫派,已經在米國存在幾十上百年了。」
李璇璣哦了一聲,旋兒帶著一絲不肯定,道:「真的可以幫我嗎?」
武垣點頭,臉色相當鄭重。
&要找誰?是男是女,叫什麼名字,是哪個國家,年齡多少,把這些告訴我,最多一個月,我就能知道他在不在舊金山。」其實哪裡要的了一個月,以大圈幫在舊金山的勢力,一個星期就足夠了。但武垣刻意將時間說成一個月,為的就是想和李璇璣多相處一段時間。
這個粗神經的男人,也會有如此細膩的一面。
李璇璣帶著期待說:「他叫席雅,二十七八歲,身材嬌小玲瓏,長得很漂亮……」
武垣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有你漂亮嗎?」
李璇璣微笑道:「比我漂亮。」
將阿雅的大致容貌形容了一遍,武垣藉此要了李璇璣的聯繫方式,得知李璇璣只有手機號碼,武垣張大嘴巴說:「你這個年紀的女孩,難道不用社交軟體嗎?qq、微信?這些可是中國很流行的軟體,我平常都用這個的,簡訊很少發,我幫你下載一個吧。」
李璇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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