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非和謝瑤走近那些薔薇叢。
淡淡的花香撲鼻。
陸非找了一根枯樹枝,用枯枝勾出一枝薔薇。
花瓣散落,那茂密的葉子和花朵遮蓋之下,是密密麻麻的尖刺。
「這種薔薇的刺,好像格外多。這些薔薇從的位置分布也很有意思,剛好圍住墳墓。如果是野生的,應該沒這麼均勻吧。」
看著那些尖刺,謝瑤回憶起爺爺去世後自己的種種不順,不禁打了個寒顫,道:「難道是有人故意種在這裡的?」
「這我說不好,萬一真是自己長起來的野薔薇呢?但不管是哪種情況,還是儘早找人砍了的好。」
「我馬上安排!」
謝瑤臉色難看,仿佛渾身被針扎,一刻也不想等,馬上拿出手機打電話。
安排好人,她平復心情,感激地看著陸非。
「陸掌柜,你又救了我一次。」
「謝小姐言重了,風水之事我懂得不多,萬一只是我想多了呢。」
「不!你絕對沒有多想!」謝瑤越看那些刺藤,越覺得像帶刺的枷鎖,「世上沒有這樣的巧合,這些薔薇就是有人故意種下的。我想我知道是誰幹的......」
謝瑤陰沉著臉。
不多時,她找的人到了,用工具將那些薔薇一一根除。
「全部帶回去,用火燒了,一根也不許留!」
謝瑤發號施令的時候,很有威嚴。
工人們照做,用一輛小貨車把刺藤全部拉走。
說來神奇,貨車離開之後,她立刻感覺一直縈繞在周身的不安感陡然消失。
外祖父去世後半年,謝瑤時常有種如芒在背的不安感,就像有什麼東西在暗處針對她,讓她心緒不寧,卻又找不到原因。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壓力太大了,現在被陸非點撥,才知道並非如此。
怪不得她處處不順,原來一早就有人在暗處加害於她。
如果她沒有帶陸非來爺爺的墳墓,就算沒有人骨項鍊,也許還會有什麼別的東西。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謝瑤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這些年她連家門都沒有踏入過,可對方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一味的忍讓,似乎只會助長對方的氣焰。
謝瑤的手緊緊握了起來,指甲幾乎插進肉里。
「謝小姐,你還好吧?」
陸非的聲音讓謝瑤從悲憤中回過神來。
落日餘暉灑在墓園,到處昏黃一片。
陸非站在夕陽下,神色有些擔憂。
謝瑤心頭微微一暖,自從外祖父去世後,她好像再也沒有感受過真正的關心。
「我沒事......陸掌柜,晚上有空一起吃飯嗎?你救了我兩次,我卻連飯也沒請你錯過,這太不像話了!」
「謝小姐不必客氣!你幫我打聽我爺爺的消息,我應該感謝你才是。天快黑了,先回去吧。」
太陽落下,白色的小奔馳離開墓園。
城市裡華燈初上。
陸非婉拒了謝瑤請吃飯的好意,謝瑤便執意送他回家。
小奔馳徐徐停在古玩街外,天已經黑透了。
「謝小姐,多謝。」陸非開門下車。
車窗落下,謝瑤白皙美麗的面容帶著一絲失落,看著陸非道:「陸掌柜,既然邪字號也對外出售寶物,我可以在邪字號買一件防身的東西嗎?」
「當然可以,不過現在還不行。」有生意做,陸非當然不會拒絕,只是在沒有完成爺爺的任務之前,他沒資格動用邪字號以前的寶物。
「什麼時候可以?」
「應該下個月......這樣吧,到時我通知你。」
「那太好了!我回去馬上安排,陸老掌柜有消息了,我也馬上通知你!」
謝瑤看了下時間,還有三天就是下個月,她的心情又莫名好了起來,莞爾一笑。
奔馳車緩緩融入夜色。
陸非回到古玩街,走進一家麵館,準備吃些東西安撫空空的五臟廟。
這家麵館是街上的老字號,不光賣麵條,還賣些滷味小吃,味道很不錯,來這吃飯的基本都是熟人。
此時正是飯點,麵館里很熱鬧。
不過食客們今天好像沒心情吃麵,個個面色激動地說著什麼,下午的時候,古玩街似乎發生了大事。
陸非一邊吃麵,一邊豎起耳朵聽。
「梁老闆一家真是慘啊!」
「是啊,聽說多寶軒裡面滿地都是血。好好的人,怎麼突然就發瘋了,把自己老婆孩子都砍死了?」
「他做生意比猴還精明,看著也不像精神有問題啊......」
陸非心裡咯噔一下,多寶軒的梁老闆,不就是虎子的老闆嗎。
「這事這麼玄乎,該不會收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吧?」
「就是,前幾天還聽到他炫耀,收了個不得了的寶貝。問他是啥,他又不說,捂得嚴嚴實實的,生怕哪個搶他似的。」
「看來這是捂了個禍害啊。」
「要我說,他就是太貪心了。做咱們這行的,難道不知道,煞氣重的東西不能收?」
食客們搖頭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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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非問道:「老哥,多寶軒到底怎麼了?」
「你不知道啊?梁老闆昨天晚上發瘋,半夜三更把他老婆孩子砍死了。」
「下午他的夥計虎子找他,遲遲不見他開門,就過去瞧瞧。」
「剛推開門,就聞到一股好濃的血腥味,直嗆鼻子,往裡走就看到裡面滿地血,梁老闆老婆孩子的腦袋,整整齊齊擺在桌子上。」
「梁老闆自己就坐在桌子旁邊,手裡拿著一把刀,臉上全是血,樣子比鬼還嚇人。」
「虎子嚇得當場就尿了褲子,連滾帶爬的跑出來。」
「警察很快就來了,驗完現場說就是梁老闆乾的......」
「慘啊!」
食客們的表情都很沉重,沒有往日說八卦的那種輕鬆。
陸非聽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好好的人,怎麼突然就發瘋了?」
「誰知道啊!」
「三年前,咱們古玩街也出過一次慘案。但那個人好歹沒禍害別人,聽說生生把自己的皮剝下來......」
「別說了,我飯都吃不下了。」
「可憐了梁老闆的老婆孩子,他兒子才六歲,虎頭虎腦的可愛得很......」
食客們搖頭唏噓。
「那虎子人呢?」陸非又問。
「被警察帶走以後就沒見他回來,可能還在那邊問話吧。出了這種事,他肯定也不想回來了......」
陸非食不知味地吃完面,回當鋪的路上還想著這件慘案。
如果梁老闆突然發瘋真和他收的古董有關的話,那東西鐵定是個不小的邪物。
邪物不除,很有可能繼續害人。
但梁老闆的家人都死了,他人也在局子裡,那是什麼邪物,又在什麼地方,沒人知道。
「虎子今年是不是走背運啊,才剛解完餓鬼煞,就又碰上這種事......」
陸非一個人在巷子裡走著,忽然感覺有點不舒服。
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有人在後面在不懷好意的盯著他似的。
「誰?」
他猛然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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