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月帶上的這個男人,顯然也是她早有安排的。
無憂的視線靜靜停在男子臉上。
男子的視線亂竄,誰都不敢看,只會一個勁兒地抖。
無憂挑眉,抿起嘴角。
「二姐,你說,這個男人就是與我私通之人?他親口承認的?」
「呵,正是!」洛清月斬釘截鐵道,「就知道你會狡辯!你,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遍!」
她狠狠地踢了男人一腳。
男人哆嗦著,飛快的看了看洛清月,又飛快地瞟了一眼無憂。
在看向無憂的時候,他特意選了一個所有人都看得到的角度。
所以所有人都看到男人在看向無憂的時候,眼中划過了一抹歉疚和斬斷歉疚的狠意。
無憂似笑非笑地接收著男子的眼神。
洛清月這次找的人不錯,演得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男子看完無憂,一個囉嗦,飛快地膝行到了花朝祈的跟前。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花朝祈跟前接連磕著響頭:「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小人也是一時間鬼迷心竅!」
「你說,清楚地說,一個字都不要漏。」
花朝祈咬牙切齒地瞪住無憂的眼睛,命令男子。
無憂覺得好笑。
花朝祈十幾分鐘之前還對她獻殷勤,這麼快就變臉,敢情他真把她當成他的東西了?
男子帶著哭腔,聲音顫抖:
「小的名叫張良,是帝都本地的一個市井混混,約莫在一周多以前,遇到了一位姑娘,要我當她的情郎,還會許一大筆好處給我……」
「呵呵,我記得市井混混住的地方在帝都最髒亂差的街道,平常女子都不敢靠近的。」洛歸霜感嘆。
「可見那個找張良的女子是多麼不檢點。」洛清雨冷哼。
「……小的當時覺得這事很詭異,天上哪兒來掉餡餅的事啊,或許那姑娘是個丑肥婆呢。於是小的一開始就沒答應。」張良接著說。
「可後來你為什麼又答應了?」大夫人皺眉問。
張良猶猶豫豫地又看了無憂一眼,接著再猛地對花朝祈又磕頭。
「小的,小的鬼迷心竅啊!那姑娘見小的拒絕,證明她不是丑肥婆,便在小的住處勾引了小的!小的也是個男人,一時沒把持住啊!」
「是她先勾引你的?」花朝祈緩緩問。
「是的!」張良一副貞潔烈女狀,「當時小的也萬萬沒想到,她竟然開始在小的面前脫去衣裙,讓小的可憐她,疼愛她,否則她的命也不長了!」
「算起來,約莫一周前正是洛無憂來我大洛家的時候,也是咒印發作的最後期限。」
洛清雨立刻道。
洛歸霜咂舌:「洛無憂看著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沒想到骨子裡這麼騷……」
張良又開始縮在地上顫抖:
「那姑娘真美,小的當時邪火攻心,又心生憐憫,就這麼稀里糊塗地『疼愛』她了,只是……」
「只是什麼?」洛勁厲聲問。
張良又是一抖。
「小的實在是沒想到,那姑娘當時還是個處子……」張良哭喪起臉,「小的與她一番雲雨之後,覺得對她有責任,可小的家裡已有一房妻子……」
「竟然勾引有婦之夫!」大夫人氣得兩個鼻孔扇風。
「可是那姑娘卻逼迫小的對她負責,小的無奈,又實在沒有抵抗住美色的吸引,食髓知味,後來又與她苟且了幾次……」
大夫人起身:「我聽不下去了,實在是太齷齪了!」
洛清月深吸一口氣,對男人柔聲道:「你看看,再告訴我,在場的人裡邊有沒有那個姑娘?」
男人害怕地看了一眼花朝祈。
在洛清月的催促之下,他舉起一隻手指,顫巍巍地指向了無憂——
洛清雨誇張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洛歸霜一臉「果然如此」。
洛勁滿額頭的青筋亂竄。
花朝祈……
花朝祈雙拳緊握,狠狠地瞪著無憂,仿佛要把她碎屍萬段!
洛清月遺憾地對無憂搖搖頭。
「洛無憂,你的姦夫都出來指認你了,你就別裝了吧。」
她轉頭對花朝祈和洛勁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無憂非要讓這張良負責,不如咱們就成全了她吧?」
洛清月一臉善良悲憫。
洛勁眯眼:「不行,如此敗壞我洛家家風,不能輕饒!」
「子不教,父之過,雖然這麼說對不起洛青叔叔,不過小洛家人都有錯,成全了洛無憂,也成全他們。」
「你的意思是說……」花朝祈終於陰森地開口。
洛清月趕緊一躬身,帶著哭腔提議道:「將小洛家貶為賤籍,把洛無憂許給張良做小,兩家結親,物以類聚。殿下以為如何?」
洛清月語氣中已經帶了掩藏不住的喜悅。
無憂狼一樣眯起眼睛。
洛清月,幹得不錯。
果然是衝著整個小洛家來的。
貶為賤籍對洛青這樣傲氣的人來說,會讓他比死還屈辱!
「二姐。」無憂的聲音又輕又穩,「既然把人證都找上來了,也允許我問上一問吧?」
洛清月立刻心生警惕。
「你要問什麼?」
無憂似笑非笑地掃了她一眼:「二姐何必心慌,我要問的,不過也就是我和他的那點兒『齷齪』事罷了。」
「既然是不堪入耳的事,那就沒有必要問出來污染大家的耳朵!」
無憂笑弧靜靜:「我是當事人,不讓我問是否有失公允呢,祈殿下?」
花朝祈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能問出什麼來。」
「殿下!」洛清月立刻委屈地喊。
「讓她問。」花朝祈打斷洛清月,「看還能問出什麼花兒來!」
洛清月悻悻地閉上嘴巴,怨毒地瞪向無憂。
在她的計劃中,等她的建議提完,花朝祈便會揮手應允,還責怪她婦人之仁,洛無憂和小洛家一定要殺。
可花朝祈居然還願意聽洛無憂的辯解——他真的看上洛無憂了?
無憂緩緩走到了張良跟前。
「張郎,你我竟然行了苟且之事,又幽會數次,你可記得我叫什麼?」
無憂的挑起一朵詭異的笑弧,聲線溫柔又殺伐。
張良一抖:「你是洛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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