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施然說完,就帶著母親和弟弟一起離開。
走出去兩步之後,她倏然停下了腳步,轉眸看著在不遠處站著的男人。
莫名的,心中就生出一抹嘆息來。
原本對卓雲峰的時候,還無比凜冽的聲音,在這一瞬間,多了幾分不甚明顯的柔和,「小爵爺,不和我走嗎?」
封炎只是原地停頓了兩秒,就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去。
隨著卓施然朝外的腳步,漸漸的人群中有些喧譁的議論聲響起。
他們語氣中的震驚毫不掩飾。
「那是什麼?!」
「她腳下!那是什麼?!」
「天吶,那不是那不是」
「難道她已經覺醒了血脈之力?」
大長老卓闌原本一直都不參與剛才這事兒,所以才姍姍來遲,而此刻,卻是看到了卓施然足下的場景!
卓闌心中一震,腳步往後一個踉蹌,幾乎就要站不穩了!
多少年已經多少年了?家族的血脈之力凋零了之後,就和其他那些血脈之力凋零的家族一樣。
漸漸的,就連家族血脈的靈力屬性,都會慢慢消失。卓家不要說覺醒木靈之力了,他們就連靈力里的木靈屬性。
都已經基本消失了。
不要說覺醒血脈之力了,家族甚至已經多少年都沒有出一個有木系靈力的人!
而此刻!
卓闌瞳孔緊縮,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個紅衣少女拖家帶口遠去的背影。
而就在她的足下,隨著她的每一記腳步,有綠意在生長,地面磚縫裡的那些青翠的小草,隨著她的每一記腳步,快速生長!
從青石磚的磚縫裡,鑽出來一棵棵生命力旺盛的綠意盎然,並且甚至漸漸的,開出細碎的紫色淡紫色花朵來!
「不、不可能吧?」還有對此情此景難以置信的卓家人,喃喃地發出不可置信的語句來。
更有已經認定事實的族人,激動道,「就是!就是血脈之力啊!」
「那不就是血脈之力才有的步步生花嗎!」
「沒想到咱們卓家還能覺醒血脈之力,那是不是在京城的地位也能水漲船高了?」
但是,眾人也很快就反應過來,是啊,眼前這位可不是什麼能夠與家族親親昵昵的角色。
就在剛才,家族都還在向她充分昭示著絕對的惡意。
卓淮也有些驚詫,總忍不住垂眸看向姐姐足下的地面,「姐姐,你」
「別說話,快走。」卓施然快速說道。
一旁的封炎,略略朝她看了過來,淡聲說了句,「你是真怕自己不能脫身啊?就不能壓一壓?」
「我!」卓施然咬牙切齒,從牙縫裡擠出語句來,「我壓不住!」
她倒是想壓下去,甚至卓施然現在都還沒有辦法整理頭緒,自己先前的那個忽然喪失意識,但是對周遭發生的事情,卻能夠聽聞。
就像是,自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旁觀著先前發生的一切。
但是做不出反應,做不出回應。
倒也不是自己就有多虛弱,玄炎戒的力量明明還剩一些是可以用作己用的,但那一下仿佛就失了效。
直到封炎的忽然出現,直到封炎推動了劍柄劍鞘
再然後,她好像就吸取了他的力量,再然後,她好像就轉化了他的力量,不僅為自己所用這也就是為什麼先前卓雲峰會從她的攻擊中,察覺到燒灼的痛楚。
那不是來自於她,而是來自於她有著吸取了封炎的、卻還沒來得及消化的力量。
然後漸漸的,一股陌生的,卻充斥著生命力的力量,漸漸的如同嫩芽一般,漸漸的生根發芽了。
這讓卓施然覺得很是神奇,她努力想要理解為什麼會這樣。
雖說她倒是已經初步理解過自己對封炎,多少有些采陽補陰的意思吧,但是怎麼會火系靈力怎麼就激發出了木系靈力了呢?
就算要生,那也是木生火。
她這是怎麼回事?火焰把一切燒成了廢墟反倒成了供養的肥料,於是讓一些具有生命力的引子涅槃重生,生根發芽嗎?
會不會有點牽強?
可是現在卓施然毫無頭緒,也沒有心思去思考這個。
正如封炎所說的,也不怕不能脫身啊?就不能壓一壓?
畢竟每個家族,對家族血脈之力都是非常看重的。
要是真的卓家的人卯起來要把她留下來,她能怎麼辦?大開殺戒嗎?
可以,但沒必要。
於是卓施然加快了腳步。
兩輛馬車已經在外頭等著了,純鈞在外頭滿臉焦急,一看到他們出來,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主子,您可算出來了!」純鈞連聲說道。
就算封炎遮掩得再嚴實,畢竟是白天行動,這種事情,總會讓純鈞格外焦慮。
「快上車快上車!」純鈞連聲招呼著,恨不得用車帘子兜頭蓋臉的把封炎給罩上。
封炎進了馬車之後,純鈞才看向了卓施然,說道,「九姑娘,後邊那輛馬車也是屬下帶來的,您是?」
意思很簡單,無論卓施然想和母親胞弟同乘一輛,還是和封炎同乘一輛都可以。
卓施然只忖了片刻,便轉眸對母親和弟弟說道,「娘,你和小淮坐後面那架車,我還有話要同小爵爺說。」
芸娘沒有什麼意見,領著卓淮坐進了後頭的馬車。
卓淮還有些不安,小聲對母親說道,「娘,可是姐姐的傷!」
謝芸娘按了卓淮一把,「你消停點,多大的人了,還看不出來,還這麼不懂事嗎?」
卓淮一愣,瞬間有些明白母親的意思了。
謝芸娘說道,「然然就是怕我和你擔心,所以才不和我們坐一架馬車的。」
卓淮沒有做聲,垂頭坐在馬車裡,略略側身背對著母親。少年人第一次察覺到了那麼無力,前所未有的無力,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廢物。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背對著母親,默默地抬起手來不停地用衣服擦著自己的眼睛。
也是在此刻,少年人的心中堅定了一個想法,自己一定要努力,變得強大,以後再也再也不要,成為姐姐的累贅。
而知女莫若母,就在另一架馬車的車廂里。
卓施然終於鬆了一口氣,身體卸了力氣之後,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歪倒了下去。
一個寬闊的胸膛在身後,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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