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你一下子問這麼多,我到底先答哪一個啊?」沈慕琛苦惱的皺了皺鼻子。
「一個一個慢慢回答!」蘇安然滿臉期待的望著他,努力了這麼久,他終於快恢復記憶了?
「好吧!」沈慕琛乖乖的數著手指,認真地想了想,回答道,「前幾天我到三弟那裡請教功課,看到他正在作畫,我就讓他教我啊,他就很認真的教我了。我用兩天時間畫了這幅畫,是不是很聰明啊?」
「聰明,聰明!」蘇安然連連頭,原來他這兩天吃完午飯就不見人影,是跑去學畫了!
「作詩作詞啊」沈慕琛為難的摸了摸頭,「我還是不會呃,三弟還沒有教我。」
蘇安然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他忙舉手發誓道,「媳婦兒,你不要擔心,我會認真學習的,過兩天就會作詩了,到時候我作給你聽啊!」
蘇安然一臉挫敗,原來只是他學得快而已,離恢復記憶還差十萬八千里。她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要是恢復記憶,他只記得失憶以前的事情,再也記不得生病以後的事情怎麼辦?
她瞥了一眼鋪在桌子上的溫馨的畫面,遲疑了好久,終於開口道,「阿琛,要是以後,你突然記不得我了怎麼辦?」
「不會的,我會一直記得媳婦兒!」沈慕琛堅定地握著雙拳,認真得像是在宣誓。
「我是如果,如果你不記得了呢?你會不會很討厭我,想要趕我走?」蘇安然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的這些話,有一天會應驗一般。
「我不會,就不會!」沈慕琛見不能服她,突然氣急敗壞地抱住她。
「可是,如果你真的不記得了呢?」蘇安然喃喃低語,始終糾結著這個問題。
他以前有沒有自己喜歡的人?恢復記憶以後會不會視她為陌路,甚至休了她?一想到他可能徹底的忘記自己,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自己,她的心便沒來由地堵得慌。
「如果我真的不記得媳婦兒了,你就打我,罵我,打罵到認識你為止!」r1
他孩子氣的回答,引得蘇安然微微一笑,忍不住打趣道,「然後你又好罵我是母老虎了對吧?」
「媳婦兒,你心眼兒,都好久了,你還嘮叨那件事!」沈慕琛嘟著嘴埋怨。
「好了好了,不了!」蘇安然笑著舉手投降,可心裡的不安並沒有消失,阿琛,要是你恢復記憶了,請一定要記得我!
在一間古色古香的屋子裡,一名身著輕紗的嬌美女子慵懶地坐在梳妝鏡前,望著銅鏡里的容顏,偏著頭,動作輕柔的梳著一頭青絲。一陣敲門聲傳來,她輕啟朱唇,「進來。」
司棋走到雲羅身邊行了禮,「郡主,昨晚二少爺送了一幅畫給二少奶奶?」
「畫呢?」
「畫被二少奶奶鎖在柜子里收好了。」
鏡中人挑了挑眉,淡淡道,「那畫中的內容總知道吧?」
「聽竹兒,畫的是一男一女相依坐在桃花樹下,畫中人好像是二少爺和二少奶奶。」
還挺甜蜜!她唇邊勾起一抹冷笑,「誰畫的?」
「是二少爺親自畫的!」司棋心翼翼的掃了一眼鏡子裡那張美麗的臉。
啪,雲羅雙手一揮,梳妝桌上的金釵珠寶滾落一地,銅鏡落到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她美麗的臉扭曲得難看,「他什麼時候恢復記憶的?為什麼竹兒沒有報告?」
司棋嚇得咚的一聲跪倒在地,「郡主息怒,竹兒他並沒有恢復記憶,只是,只是他學得比較快而已!」
雲羅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怒氣,揮了揮手,語氣平靜地道,「好了,你下去吧。以後和竹兒見面要更加心。」
「是!」司棋摸了摸頭上的冷汗,慌忙退了出去。
只是學得比較快而已嗎?但願如此!
雲羅臉上隱著一絲擔憂,又突然出現一絲恨意,都怪那個女人,要不是她,也不會出現這麼多意外。看來,到了出手的時候了!
即使百般不願意,沈家眾人還是看在念卿肚子裡的孩子面上,勉強同意她進門。
沒有鑼鼓鞭炮,沒有賓客宴席,半個月之後,念卿的花轎從側門被悄悄地抬進沈府。這就是妾的悲哀。
在敬媳婦茶的儀式上,蘇安然注意到,除了雲羅和張氏以外,在座所有人都一副凝重的表情,不過奇怪的是,一向刻薄的葉氏卻沒有出言諷刺念卿,她一言不發地喝下茶,然後把視線放到雲羅身上。
雲羅一直保持著溫和的微笑,在接過茶碗的時候還了幾句「以後一起照顧好相公」之類的客套話,而念卿也含笑頭,感謝她的寬宏大量和悉心照料。
接下來的兩個月,沈府的人,上至老夫人下至丫頭,都慢慢地轉變了對念卿的態度。
如果一個人,面對你的冷言冷語一直微笑以對,恪守本分溫柔嫻淑,還在你困難的時候出手相助,想必你對她的態度也會好轉。
念卿就是這樣一個人。
她脾氣很好,不管是對誰,都是笑臉相迎,與雲羅的關係也不錯。
兩人經常攜手逛花園,一起逛街添置衣物,她還細心地化解沈青書和雲羅之間的矛盾,勸他多陪陪雲羅,這樣的妾也不算太討人厭。因為她的加入而不太平靜的沈府又慢慢地平靜下來。
這日,剛剛午睡醒來的蘇安然煩躁無比。
抬頭望了眼窗外的陽光,蘇安然突然翻身爬起,胡亂穿了鞋就往屋外跑,剛好撞上一手端托盤一手掀珠簾的月兒,咣當一聲,托盤裡的銀耳蓮子湯險些潑到她身上。
「哎呀,姐你怎麼慌慌張張的?」月兒忍不住埋怨。
蘇安然跺了跺腳,「我怎麼就忘記這事了!現在麻煩大了!」
「姐,你到底在什麼啊?」月兒忙拉住還欲往外沖的蘇安然,提醒道,「衣服,姐,你還沒換衣服!」
「哎呀!」現在過去肯定來不及了,蘇安然惱怒的拍了拍頭,「月兒,我錯過出府時間了,一天僅有的那麼一放風的時間都被我錯過了!」
公孫雨離開之後,蘇安然便接管了定香居,她又不懂經商,便將定香居交給沈清越管理,沈清越天天都要去定香居,她也就蹭車,跟著一起去,這不,今天錯過時間了。
月兒嘴角抽了抽,無奈的安慰道,「姐,錯過就錯過了,下次記得早一啊!」
完,沒事人一樣忙著收拾打碎的碗碟。
蘇安然委屈的跺了跺腳,捏著珠簾碎碎念,「都怪阿琛,要和沈清越出門居然也不叫上我!」
「人家姑爺叫了你三遍,是你睡得沉,沒有聽到而已!」月兒邊忙活邊替沈慕琛話。
蘇安然瞪了她一眼,剛想發話,卻聽見外間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二少奶奶在嗎?」
「在的!司棋姐姐你等一下!」月兒一邊擠眉弄眼,示意她進去換衣服,一邊捧著托盤往外走。
到了門口,見司棋笑眯眯的站著,忙招呼道,「司棋姐姐,我家少奶奶在裡間換衣服,你先進來歇歇涼!」
蘇安然知道,司棋一來,準是雲羅要去看望念卿,而自己則是陪客,什麼時候她和雲羅從頭之交上升為閨蜜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換了一身輕便素色的衣服,蘇安然來到外屋,司棋已恭恭敬敬的等在一旁了,見她出來,便笑著道,「二少奶奶,我家郡主請您到念卿夫人屋裡去一趟。」
深秋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蘇安然慢悠悠地來到念卿住的院子,果然看見雲羅、念卿二人坐在亭子裡談笑,石桌上放著一大盤新鮮的香梨和三隻茶杯。
念卿腹部已經微微隆起,她用手絹捂著嘴,笑得很開心,而雲羅也是一臉溫柔的笑容。
蘇安然快步走到亭前,笑著道,「兩位嫂嫂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雲羅好笑的挑了挑眉,「你可算來了,我們正聊你的趣事呢!」
蘇安然坐到她們旁邊,詫異地,「我的趣事?什麼時候我也有趣事了?」
念卿捂著嘴偷笑,「被奶奶和婆婆誤會有了身孕,這還不是趣事麼?更可笑的是,某人居然不知道嘔吐是懷孕的症狀。」
「好你個念卿,居然敢嘲笑我!」蘇安然佯怒,伸手撓她痒痒,念卿一邊往柱子後面躲,一邊笑著向雲羅求救,「姐姐救我,安然丫頭想要我的命呢!」
雲羅忙出手阻攔,嘴裡還不忘笑話蘇安然,「念卿妹妹,那還不算最好笑的,最好笑的是二弟,居然問安然把寶寶藏在哪裡,為什麼他天天和她在一起卻沒有看到!」
「哈哈哈」念卿一邊閃躲著蘇安然作怪的手,一邊笑得直掉眼淚,上氣不接下氣的捂著胸口道,「哎喲,不行了,快笑死我了。安然和二弟真是天生一對。」
「你們兩個壞蛋,還,還!」蘇安然羞惱,假裝不甘心地追著她們二人玩鬧,根本沒有注意到一個東西從亭子外快速飛來,悄無聲息地滾到念卿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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