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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宮裡回來,風悠若向母親見了安便回小院去,繼續打坐調息。
要報仇,首先得強大自己!
穀雨已經習慣了她的古怪行為,坐在院子裡替她守門。七天下來,她的身體裡終於有了微弱的內息,配上她前世所習的劍法,勉強具備攻擊力。但要殺周冰倩,還遠遠不夠!
她需要丹藥來幫她提升內力!只是不知現在去找沐老先生,沐老先生可會再賜她靈丹妙藥?不管了,去試一試!
「穀雨,進來伺侯!」
「是。」
洗臉換裝,依舊穿了那身從二哥風悠期房裡偷來的男裝。穀雨一看她換衣服就頭疼:「二小姐,又要出去?」
「恩。」風悠若點點頭,熟練的把頭髮束起,用白玉冠壓住,銅鏡里便出現了一個翩翩佳公子。
「可是……」
「恩?」
穀雨才可是了一聲就被風悠若給恩了回去,摸摸鼻子自去換裝,直到出了城才敢問:「二小姐,我們去哪裡?」
「南山。」風悠若道。
前世她死的時候沐老先生身體已經很不好,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他是否認得出來她是誰?
山路顛簸,馬車晃晃悠悠,南山寺一如既往的破敗,別說來上香的人了,就連小和尚都見不到一個。風悠若交待穀雨在外面侯著,自己熟門熟路的往北面的禪房走。
昏暗的房間裡飄浮著中藥的味道,鬚髮皆白的老先生正在窗下閉目養神,面色蠟黃氣息不均,如同將死之人。聽到腳步聲他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就問:「姑娘,有事?」
「沐老先生的病還沒有好嗎?」風悠若走過去,在沐老先生跟前站定,黛眉微蹙,關切的看著他。
沐老先生聞言僵了一下,他慢慢睜開眼,看著風悠若恍惚了一下,又失望的閉上眼:「不是她哎……」
風悠若心弦一緊:「沐老先生可是在等人?」
「是啊,等一個已經死掉的人。姑娘你有事說事,沒事就走吧!老朽我……時間不多了。」
「老先生的意思是……」
「我即將升天。」
風悠若臉色大變,看他的光景,不再哆嗦,問:「今日來找先生,是想求一味藥。」
「你說。」
「天靈丹。」風悠若道。天靈丹可以幫助人在短時間提升內力而不被反傷,前世她不知道吃了沐老先生多少天靈丹。
沐老先生聞言一怔,再度睜開眼:「你怎麼知道天靈丹的?」那是他專為緋衣丫頭調的藥,眼前這女娃怎會知道?
「因為我……是顏緋衣。」風悠若鄭重的跪了下去。
沐老先生臉色大變,震驚的看著她:「你,你……」
「天可憐見,我又回來了。沐老先生,想必你也知道我想做什麼,你還願意幫我嗎?」風悠若問。
沐老先生點點頭,老眼裡泛起淚花,他顫魏魏的伸出手,風悠若急忙把自己的手遞過去讓他握著。
「丫頭啊,你來晚了,你需要的藥早在七天前就被一個人拿走了。」
「是誰?」風悠若大驚,這世上除了她還有誰知道此藥?
「築雅閣閣主靈淵。」沐老先生道。
「築雅閣?」風悠若愣了一愣,因為她從來沒有聽說過個門派。
「築雅閣是近一年來在江湖上崛起的門派,短短一年時間已經是江湖第一大派。丫頭啊,你若堅持要報仇,或許可以求助此人。咳咳……」沐老先生說罷又劇烈的咳了起來。
風悠若咬咬唇,道:「是,我知道了。」
「聽老夫一勸,人是掙不過天的。你既回來了,當珍惜,有些事急不來,要慢慢的去做。你才十六歲,路還很長,別因為報仇而錯過了路上的風景!停一停,看看你身邊的景和人,給他們一個機會!前世的你就是因為走得太匆忙啊!」沐老先生道。
「是。」風悠若神色複雜的低下頭。
「去吧,丫頭,你我緣已盡,莫再來了!」
「是!」
風悠若鄭重的磕了個響頭,起身離開,不再回頭。邁出門檻的瞬間有淚決堤而下。
他要死了,她卻不能守著他,甚至不能為他收屍。因為她絕不能讓周冰倩發現她就是顏緋衣!
恍恍惚惚的從南山回到城中,風悠若還在回想沐老先生的話:前世她走得太匆忙,所以遭人暗算,被人魚肉。這一世要走慢一些……
腦海里想著,腳下也隨之放慢了步伐,穀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默默的跟著。
忽然,一團紅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進她懷裡,嘴裡高聲喊著:「阿娘,汐兒可算找到你了!」
風悠若蒙了,愣愣的看著懷裡肉包子。
這個孩子五歲左右,生得濃眉大眼唇紅齒白,此刻正抬著一雙水靈靈的黑眸看著她,滿臉期翼。風悠若擰了擰眉,道:「小孩,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阿娘!」
「不,你就是我阿娘!」那小孩堅持道,小手緊緊的捉著她的衣袖。
「傻孩子,阿娘是可以到街上亂認的嗎?快鬆手!」風悠若哭笑不得。
「不,你就是我阿娘!」小孩還是那句話。
風悠若有些火了,她深呼吸,儘量用溫和的語氣問:「你叫什麼名字?」
「寒汐!」寒汐奶聲奶氣的答。
「寒汐,這名字真好聽!不過寒汐啊,我真不是你娘,我是風家的二小姐,還沒有出嫁,而且我今年才十六歲,不可能有你這麼大的孩子!要是你和爹娘走散了需要幫助的話我可以幫你找……」
「阿娘,寒汐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這是不打算認我嗎?難道你真的是像爹爹說的那樣不要寒汐了嗎?」寒汐癟了嘴,委屈的看著風悠若,黑寶石般的眼睛泫然欲泣。只要她說一個不字,他立馬哭給她看!
風悠若唇角抽搐:「寒汐,我真不是你娘……」
「哇哇哇……」
嘹亮的哭聲響起,原本只是好奇側目的群眾已經呈圍合之勢,把她、寒汐、穀雨圍在了中間,指指點點。
「看這小孩哭得多傷心,一定是他娘不要他了!」
「應該是,這世上哪裡有認錯娘的道理,只是這風家二小姐不是還沒有出嫁嗎?」
「誰知道呢?都說風二小姐是個啞巴,不出府走動,大約是在老家犯下什麼醜事沒臉出來見人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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