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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燈把他的身影斜斜打過來,正好把她籠罩。
在他心裡,恐怕猜疑大過感激。畢竟在今日之前,她只是風相府上不顯山不露水的二小姐,剛剛脫離了啞巴的稱號。卻提前預測到了宮中之事。
如果不是她親來聚福樓找,他根本不想來參加這種「國宴」。如果他沒來,沛雪的將來……
心一緊,他抿了抿唇,看風悠若的目光愈加犀利。
他長久的停留在風悠若面前,讓周冰蓮坐立不安,她抬起頭來看著他,欲言又止,只差沒有自個兒撲上來了。
不止她,大家都以為蕭白安看上了風悠若。
風悠若有些無奈的抬起頭來,對他眨了眨眼。
莫名的,他就秒懂了:她要他沉默,假裝未識。
蕭白安立刻邁開腿繼續走,他例行公事般的走了一圈,又回到自己的坐位上:「沒有。」
沒有!
周冰蓮的臉色迅速蒼白了下去,她猛的抬頭,難以置信的看著蕭白安的背影。
「呵呵……」周冰倩笑了起來,婉轉的笑聲打破了尷尬的局面,「皇上,臣妾沒說錯吧!咱們的齊王殿下眼界可高著呢!這京中貴胄有些名聲的小姐都坐在這裡了,他卻一個也看不上呢!」頓了一頓,她意味深長的補充,「莫不是齊王心裡已經有人了?」
蕭白然眼色微變,露出不悅之情:「齊王,朕不是逼你立妃,但為了皇家的子嗣考慮,你就把側妃給定了吧!今日在看宴會上看真人,比看畫像強。」
皇帝開口,周冰蓮再度看到了希望:側妃也無所謂了,只要能嫁給他,將來再想法子扶正便是。
「皇兄美意,臣弟心領。但臣弟曾發過誓,此生只娶一人,所以只會有齊王妃,而無正側之分。至於皇室子嗣,皇上與皇后正是壯年,臣弟相信這個任務非你們莫屬。」蕭白安依舊冷漠,壓根就沒領會到蕭白然的話外之音。
周冰倩臉色大變——她壓根兒就生不出孩子!
蕭白然自然是明白的,看到周冰倩的臉色,心裡亦是一痛。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算是安慰,再看蕭白安時,眼中已經有了怒意:「齊王所言甚是。只是齊王一直拖著不婚,可有想過自己把孝義放在了哪裡?」
「孝義在心,無須以婚事證明。」蕭白安道,態度冷漠且強硬。當著這麼多王公貴族,他竟絲毫不給自己的皇兄面子。
眾人大驚,古怪的看著蕭白然和蕭白安,都搞不明白這慶典之上為何忽然就有了煙火味。
風悠若忽然想起來了,蕭白安的確說過此生只娶一人的話,但那是在她還沒有嫁給蕭白然以前。時隔多年,連回憶都褪了色,他的諾言卻還和當初一樣鮮艷。
她側眸看了看龍椅上正極力隱忍怒火的蕭白然,嘲諷的勾了勾唇角:呵呵,連白安都比你守信。
一直沒有說話的紫珊忽然道:「想來我們齊王殿下是想為陛下分憂了。」
「此話怎講?」蕭白然問,大家的目光也自然而然的聚到這位新晉貴人身上。
「長公主都要為雲州去和親了,想來九州列國也有不少公主肩負和親的使命。可我們雲洲皇長子太小,眼下適婚的不就只有齊王殿下一人麼?」紫珊笑道。
蕭白然恍然大悟:「劉貴人所言極是!來來,大家接著喝酒!」
蕭白安不作答,悶頭喝酒。
洢州夢凝公主卻抬眸看了他一眼。
這個細節沒有逃過蕭白然的眼,他滿意的勾勾唇,愈加覺得紫珊聰慧。
宴會進行到一半,帝王便帶著后妃離席。他一走,席間的年輕人們便活躍了起來。沐顏率先站起來,跑到蕭沛雪跟前:「公主殿下,剛才陪你進來的那位風小姐可有婚配了?」
端木浩正和北偉奇喝酒,聽到沐顏已經開始打聽這個,急忙棄了酒杯上前去蹭聽。
蕭沛雪看著眼前兩人,有些無語,卻還是微笑道:「這個本宮不知,她就在外殿,你們可以去問她。」
於是沐顏和端木浩又爭先恐後的往外殿跑去。
「風小姐,不介意我們坐一桌吧!」沐顏問,不等風悠若回答已經在她對面坐下,端木浩緊隨其後,兩人都腆著笑臉看著她。
恩,美,果然美,怎麼看怎麼美,越看越滿意!
在遠處樹上觀望的靈淵和寒汐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寒汐扯扯靈淵的袖子:「老爹,這麼多人圍著阿娘,要不要去看看!」
靈淵正有此意,從樹上跳下去蹭蹭的就往前走,寒汐屁顛屁顛的跟上:幫老爹擋情敵神馬的是兒子的義務!
都快接近霽月軒了,靈淵忽然臉一白,猛的頓住了腳步:「寒汐,不能去了。」
「為什麼?」寒汐不解的問。
「歸家的傳人在那裡。」靈淵低聲道。
寒汐聞言臉色大變,匆忙收回腳步:「那怎麼辦?」
「能怎麼辦?」靈淵苦笑,兩手一攤,「等著吧!」
這廂,眼見眼前的兩位年輕才俊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燦爛得風悠若心裡發麻,她咽咽口水:「不知二位是……」
「風小姐,在下西州沐顏。」
「南州端木浩!」
兩人連報家門都爭先恐後,讓人啼笑皆非。
「原來是西州靖王和南州二皇子,小女這廂有禮了!」風悠若淺淺一笑便要起身行禮,沐顏急忙阻止,「坐坐,不用見外!」
「就是,年輕人難得聚餐不必拘禮!」端木浩亦道。
「是!」風悠若只好坐下。
繼續讓他們圍觀!
而他們的出現出引起了騷動,閨秀們都以艷羨的目光看著她,小聲議論起來:「竟是西州靖王爺和南州二皇子!他們莫不是看上風悠若了?」
「有可能。」
「沒想到她魅力這麼大,剛才才吸引了齊王的目光,這會兒又有皇子來示好了!」
「……」
周冰蓮剛被蕭白安拋棄,心情不好,如今見風悠若一人風光,心裡更堵,冷笑道:「沒想到風小姐魅力這麼大!」
風悠若本來想將低調進行到底的,但周冰蓮自己再往槍口上撞,她便不客氣了!她優雅的抬手抿抿耳畔的碎發:「哎,沒辦法,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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