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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宮裡已經一團糟,蕭白然進了周冰倩的翊坤宮就再也沒有出來過,連早朝都棄了,朝臣議論紛紛,秦公公極盡安撫,對方的官方結論是:皇上突感風寒,需要靜養,不宜操勞。
蕭白安和風悠若趕到的時候圍在翊坤宮外的禁軍已經奉旨散去,宮裡絲竹聲聲,歌舞昇平,周冰倩正在陪蕭白然飲酒作樂,紫珊苦著臉在一邊作陪。
她剛動過胎氣,醉清風囑咐她要臥床休息,然聖意難違,被迫到翊坤宮來陪酒。現在兩杯黃湯入腹她真的覺得好難受,捧著酒樽可憐的請求:「娘娘,臣妾已經飲了好幾杯,這一杯就……」
「喝!」周冰倩冷聲說。
紫珊只得忍氣吞聲的飲下,杯子才放到桌上,又被斟滿。這樣喝下去她真得流產了!她快哭了,哀求的看向蕭白然。
蕭白然壓根就不在乎女人之間的這點小鬥爭,興致勃勃的看歌舞。
儼然已是一個昏君。
周冰倩冷笑:「賤人,你以為你扳倒本宮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本宮說過,只要本宮活著,就沒有你的出頭之日!」
「皇上他……到底怎麼了?」紫珊小聲問。
「你說呢?」周冰倩得意的冷笑一聲,依進蕭白然懷裡,獻上一吻,語氣嬌媚,「皇上,今日的歌舞好看嗎?」
「好看。」蕭白然晗首。
「其實紫珊跳得更好,您要不要看看?」周冰倩笑問。
「是嗎?好啊!」蕭白然欣然同意。
紫珊臉色大變,顫魏魏的跪下去:「皇上,臣妾有孕不能跳舞……」
「放肆!你想違抗聖旨嗎?」
不等蕭白然吭聲周冰倩已經喝道。
她一生氣,蕭白然立刻不悅的皺起眉,瞪著紫珊:「還不去跳?」
紫珊哆嗦了一下:「皇上,太醫說臣妾已有流產之兆……」
「跳!」蕭白然漠然吐出一個字。
紫珊只得硬著頭皮去跳舞,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步伐都儘可能的小心翼翼。
不遠處風悠若看著這一幕,第一次對自己的仇人紫珊生了同情之心:也真為難她了,冒著流產的危險去跳舞。這樣小心有什麼用?今日周冰倩不讓她跳到流產是不會罷休的!
「周冰倩真不是東西!」風悠若低罵,看著蕭白然的昏庸樣直嘆氣:「白安,雲洲危矣!」
「是她用控心盅控制了皇兄,只要殺了她這一切就結束了。」蕭白安道。
「不行,煉製控心盅的另有其人,周冰倩只是一棵棋子,殺她無濟於事!」風悠若搖搖頭。
蕭白安一愣:「不是她?那是誰?」
「誰知道呢?」風悠若聳聳肩。前世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中了盅,今生從客氣的角度來看周冰倩,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尤其是她的臉傷痊癒以後她更覺得詭異,直覺告訴她周冰倩身後一定有高人相助!
「那怎麼辦?」蕭白安焦心的問。不管怎樣,那是他的兄長,肩上擔著整個雲洲的安危,他還是希望他好。
「不知道。你要想找出幕後兇手就不要輕易殺她,那地方我不便進去,我走了。」風悠若說完當真就走了。
雖然她也憂心天下,但是她不會再幫助蕭白然了,永遠都不要和他有牽扯了。等報了仇她就和靈淵加築雅閣去,聽說那裡終年積雪,有著京城沒有的世外風光。
蕭白安用力跺了跺腳,大步邁進翊坤宮,一把奪了蕭白然的酒杯:「皇兄,你不要再喝了。紫妃再跳下去就流產了!」
「哦……」蕭白然只是哦了一聲,並沒有多大反應。
蕭白安更急,直接對紫珊道:「別跳了,回去馬上看太醫。」
紫珊如釋重負,匆忙福了一福就走人。和風悠若錯身而過的時候,她本來想打個招呼的,風悠若卻只是憐憫的注視著她。她一驚,顧不得打招呼就趕緊回流裳居。
可是已經晚了,她的轎輦才走到半路,肚子就開始疼了起來,緊接著雙腿間一陣溫熱,她白著臉低下頭:「血!」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醉清煙站在床畔,一臉凝重。一看她的臉色紫珊的心就沉了下去,顫聲問:「神醫,我的孩子……」
「你還年輕還會再有的。」醉清煙道。
「沒了?」紫珊的眼淚嘩嘩的掉了下來,跟小河淌水似的。
「很心疼嗎?」
另一個聲音傳來,帶著幾分不屑,幾分嘲諷。
紫珊一愣。
醉清煙往旁邊側了一步,三丈開外風悠若正笑看著她,只是那笑眼沒有到達眼底。
「風二小姐,你怎麼在這裡?」紫珊有氣無力的問,總覺得不對勁。
「我來送你上路。」風悠若輕笑,款款前行,一步一個玲瓏。
紫珊徹底的清醒了,驚惶的看著她:「你說什麼?」
風悠若沒有回答,緊挨著床榻站住,嘲弄的問:「紫珊,你籌劃了半生才得到你愛的男人,懷上他的孩子,就這麼失去了可有不甘?」
「是不甘,但是……」
「不甘也沒用,因為你根本就沒有這個福氣。」
紫珊本想哭訴一下,結果才張嘴就被風悠若打斷了。
「你背信棄義,陷害舊主,這樣的你怎麼配生下他的孩子?怎麼配得到他的愛?」風悠若輕笑起來。
「你是周冰倩的人?」紫珊吃驚的瞪大了眼睛,「我不想背叛她的,是她太狠了……」
「不不不,我說的舊主不是她。」風悠若搖搖頭。
紫珊一愣,小心翼翼的問:「那你說的是……」
「顏緋衣。」
「啊?」紫珊如被雷劈,因為流產失血而蒼白的臉幾近透明。
「你還記得她嗎?你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她的事,午夜夢回可有看到她來找你索命?」風悠若問。
「我……」紫珊警覺起來,「你到底是誰?」
「想知道那夜是誰把你送上龍床的嗎?」風悠若笑問。
紫珊瞳孔猛縮,猛的明白過來:「是,是你?」
「對,就是我。」風悠若從袖中拿出一個小香囊,「知道他為何迷戀月麟香嗎?因為這是他和顏緋衣新婚時,顏緋衣親手調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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