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切掉一根大腿,車夫仿佛沒有痛覺,身體在半空中扭動。
獨腿落地,在地上猛然一轉。
帶起一股狂風,向著李博陽再次衝去。
或許是因為憤怒,環繞在車夫身邊的無形利刃,數量暴漲數倍。
只聽到一連串噼里啪啦的聲響,地面被密密麻麻的無形利刃開了無數道口子。
神念籠罩之中的獨腿車夫,像是龍捲風一般,呼嘯而來。
這簡直就是絞肉機。
李博陽臉色微變,直接後退,不願與其硬拼。
【死兆眼】好用是好用,就是消耗太大,雖然他順利的砍掉了對方的右腿,但此時也有些腰膝發軟。
只能一邊向後退,一邊往嘴裡扔氣血丹。
好在李博陽的猜測沒錯,車夫放的這個大招威力極大,不過是從地面上斜斜飛過而已,就在地面上轟出了一個巨大的坑道,簡直就像是壕溝。
威力巨大、速度奇快,但攻擊的範圍卻很有限。
李博陽只需開著神念,防範無形利刃時不時的突然攻擊,不與其硬懟,就能輕易躲掉。
這顯然讓車夫越發不解,「你為什麼能夠看見?明明力量已經全部轉化,你不可能看得見無形之刃才對!!」
轉化?李博陽聞言心中一動,莫非這人真的如蕭凡猜測的那樣,吞掉了一把寶器,才擁有了如此怪異的力量?唔大多數寶器都能使用內力、真炁或血氣、血炁發動,嚴格來說,這算是四種能量模式,由此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大多數寶器對能量並不挑剔,只要能量能夠達到標準,寶器的威能就能夠順利發動。
這裡的重點有兩點,轉化、兼容。
寶器可以將大多數能量吸收利用,進而施展威能,這是轉化。
對大多數能量都不挑剔,這是兼容。
如果馬夫真的是來自世界之外,那麼他吞掉一把寶器,似乎就可以理解了。
因為他必須要吞掉寶器,來轉化自身的力量,以此最快速的在這個世界站穩腳跟。
雖然李博陽無法想像,馬夫到底是用什麼方式吞掉了一把寶器。
但可以肯定的是,當寶器被馬夫吞下之後,寶器本身擁有的威能,就自然而然的成為了馬夫可以施展的能力之一。
這是一種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讓不兼容的力量,通過寶器,來兼容這個世界。
乍一看似乎沒什麼,但若細細想來,卻又精妙異常。
這絕對不是某一個人,或者某一小撮人,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
馬夫的背後,應該有個巨大的利益集團。
李博陽想通這些之後,向後退的腳步突然停下,手中的劍蕩漾出層層疊疊的幻影,像是輕風吹拂,往馬夫那邊吹去。
每一道劍影,都以微小到忽略不計的角度,穿透那層層疊疊的無形利刃,或是輕輕的點在無形利刃的某個點上,或是從無形利刃的邊緣擦過每一次看似微弱的點擊、擦邊,卻讓那一道道無形利刃,被動的讓開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間隙。
間隙不斷的磊疊、積累、擴張,最終形成了一道劍身可以穿透的通道。
李博陽向前踏步,身體微側,右手向前輕輕探出。
手中長劍在被送出的瞬間,籠罩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幻影——那是【永不湮滅鋒芒之影】。
虛幻的劍影存在了剎那,就消失不見。
馬夫一聲悶哼,向後疾退,他的左臂被劍影毫不留情的切了下來。
被切開的橫截面,露出白膩泛青的血肉筋條,依然沒有半點血液流出。
大概是一隻胳膊一條腿,有些站不穩。
馬夫向後退了沒幾步,就猛然向下跌落在地。
在地面上一連打了好幾個滾,才停了下來。
看向李博陽的眼神充滿了第一次出現了恐懼的情緒,然而更多的還是不解。
「該死!怎麼會是這樣?」
「你剛剛使用的力量,不屬於這個世界。」
「如果我是這個世界的土著,或許能被你忽悠過去,說那把劍不過是一把寶器。」
「但我不是無知的土著,我對這個世界的力量很清楚,也很了解。」
「因此你那把劍剛剛浮現的力量不可能是寶器!」
「所以你到底是誰?或者你到底是什麼?你來到這個世界又有什麼目的?」
明明受到了極重的傷。
馬夫的神智反而越發清醒,那種猙獰的表情也漸漸平復。
反而越來越迷茫不解。
向著李博陽問道。
李博陽一手舉劍。
猶如鏡面的劍身,倒映著他的臉龐。
「呵我還沒問你呢,你倒先問起我來了。」
「你是不是在有恃無恐?」
「是不是覺得自己不會死?」
馬夫沉默了一會,然後堅定的搖了搖頭,「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然後突然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馬車,眼神迷離,「抱歉了小姐,我不能再保護你了。」
李博陽不由一愣。
只因為馬夫最後說的那句話,語氣明顯與之前不同。
聽起來很老實,語氣中充滿了不舍,情感表達異常飽滿,甚至還有幾分土氣。
馬夫這句話剛說完,就伸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你這個廢物!」
李博陽冷眼旁觀,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手從隨身空間一摸,摸出一個藥瓶。
直接就向馬夫扔了過去。
馬夫對李博陽扔東西的動作嗤之以鼻,他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就聽到「啪」的一聲,藥瓶在半空中碎裂。
內里的藥劑嘩的一下就往下落。
李博陽瞅著機會,對著藥劑液體就拍出了一掌。
到底是因為少了一條胳膊一條腿,無論馬夫怎麼激發無形利刃,終究還是有落網之魚。
幾滴液體落到馬夫的臉上。
只聽嗤的幾聲,馬夫沾染液體的部位,開始嘩啦啦的往下落肉。
沒有血液,泛白的肉連著筋,接二連三的往下掉,這畫面怎麼看都異常驚悚。
馬夫本來還算平靜的情緒,此時發生了劇烈的波動。
他不斷的試圖,將掉落的血肉給按回去,然而毫無作用。
肉依然像是脫了骨一般,刷刷往下落。
只幾個呼吸,就能看到肉落之後的白骨。
「你做了什麼?怎麼會這樣?」馬夫明顯有些焦頭爛額。
雖然被滴落的身體部位並不多,但讓他無奈的是,被滴落的部位還在緩緩的擴張。
大概只需一個時辰,馬夫就會化為一堆白骨。
「生機啊難道你沒有注意到嗎?」
李博陽神情淡漠,「明明是人的身體,但我感覺不到應有的生機。」
「所以我覺得,要是往這身體中,注入一點生機,肯定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況。」
「現在看來,我猜對了。」
馬夫瞪著李博陽,眼球都凸了出來,仿佛隨時會掉出來。
半張臉的肉已經快要掉光,能看到森然的牙齒與顴骨。
但他說話的聲音,卻沒有受到一點的影響,「所以你在一開始,就作出決定…要切掉我的手腿?」
李博陽輕笑,「真是抱歉,我的直覺經常要比我的想法,要快那麼一些。。」
「砍掉你一條腿後,我就反應過來,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你的力量很單一啊,就只有那種無形利刃。」
「而無形利刃的多少,卻與你手揮舞的幅度有很大關聯。」
「不,更準確一點說,是與你四肢抖動的幅度,都有所關聯。」
「一旦你的抖動頻率達到某個層次,形成無形利刃的無形之幕,我也只能後退。」
「這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看到,那麼輕微幅度的震動?」馬夫很不理解。
李博陽攤了攤手,「這我就不想和你解釋了,你就自己猜吧。」
馬夫臉頓時一黑,看向李博陽的臉越發猙獰。
李博陽卻一動不動,看似在用戲謔的眼神嘲諷對方,實則在用眼角的餘光盯著馬夫的手腳。
他為什麼能觀察到馬夫那微弱至極,卻又從未停歇的震動?
答案其實有兩個,一是【精密】天賦賦予李博陽超乎尋常的觀察力,讓他在一開始就察覺到了不對,只是這種感覺很微小,二是神念的籠罩範圍之內,對方一切小動作都毫無隱匿之處,等若將之前那種微小的感覺,加上了一個放大鏡還是超高清的那種。
都這樣了,李博陽要還是不能發現,那就不是大意,那就是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方其實在李博陽的神念之中,是透明的。
任何一丁點的不對勁,李博陽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這場戰鬥,從李博陽施展神念開始,就已經註定了結果。
可即便如此。
李博陽在看到馬夫的時候,依然會感到一陣陣的心悸。
那種感覺,似是生死只在一瞬間。
馬夫盯著李博陽,似乎要將李博陽的臉深深的刻入腦海,「看來上面錯了,你根本不是意外,更不是鲶魚。」
「你就不應該存在這這裡!」
「不應該存在這裡!」
「不該存在!」
他說著說著,忽然吼叫起來。
一圈圈的黑色波紋,隨著馬夫的吼叫,籠罩於李博陽的身體,讓他不由一僵。
眼睜睜的看著馬夫全身上下的肉,瞬間脫離,跌落在地,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露出森森白骨,還有一顆黑色的心臟。
馬夫猛然將手插進胸膛,一把扯出了那黑色心臟。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李博陽的方向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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