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紀元 探員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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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們看見阿卡姆城的路標的時候，太陽已經在地平線後面了。一條筆直的公路直通向前方，兩邊是茂密的樹林和隱約的山丘輪廓。特蘭奇已經打開了車燈，車燈前方只有一小片區域被映照出來。黑色的路面上面一條一條孤單的白色線條標記，勉強之時出道路的方向。當最後一點陽光消失在地平線之後，特蘭奇他們的車子就已經完全地陷入了黑暗之虹，兩邊事物的陰影也在慢慢的淡漠於黑暗之中。

    洲際高速公路兩邊是沒有路燈的，只能憑藉車子自己的照明燈。隨著黑暗遮蔽掉周邊的事物，整個空間的感覺一下子擴大到無邊無際。特蘭奇停下了和德力士的交談專心開車，此時雖然公路上幾乎只有他們，但是一個不小心車禍依然會發生。在黑暗降臨之前的時候，特蘭奇最後一眼看見指示牌上面顯示距離阿卡姆城不到五十公里。

    車子幾乎開了一整天，特蘭奇感到非常的疲勞，而他的身邊德力士已經睡著了。在睡著之前他們還在進行關於致幻劑效果的討論，以及那些使用了致幻劑的受害者描述的各式各樣奇詭怪異的幻覺。很多人說看見了來自黑暗中的恐怖形體，但是他們講不清楚是什麼，只說看到了一個無法描述清楚的輪廓。在使用致幻劑的時候，那種感覺會立刻籠罩下來，黑暗一下子把周圍空間的界限完全吞噬了，隨後他們自身也被吞噬掉。在無窮的黑暗中融化開來，身體不受控制，因為他們已經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了。在持續幾次之後，有的人就開始精神崩潰了，而更嚴重的人顯然沒有辦法把他們所看見的幻覺描述出來了，因為除了死亡之外的人，都沒有辦法進行正常的溝通交流了。

    在安靜中沉思是常人的習慣，特蘭奇為了讓自己保持精神集中，腦子裡一直就在轉關於這一次的任務相關情報。雖然主任已經向他保證了當地的阿卡姆市警局會全力協助他們，並且聽說最近一段時間警局從全國各地調集了優秀警員過來。雖然表面上聽起來這是一個挺好的消息，但是特蘭奇之後了解到，當地似乎在最近的幾個月內被各種奇怪的突發性案件困擾，從半夜擾民到不明生物走街串巷的信息到處流傳。阿卡姆市警察局調動這麼多人過來顯然是自己力不從心了，而且當地還有兩名先前過來的幹員負責聯絡他們。

    就在特蘭奇考慮要不要先去找個酒店住一晚再說的時候，突然他的眼角似乎瞄到了什麼東西從車子的對面竄過來，又或者他其實並沒有用肉眼看見，因為周圍實在是太黑了。但是確實有什麼從車子邊一下子擦過去，特蘭奇猛地回頭他卻什麼都沒有看見。但是剛才那一下子的緊張是毫無疑問的，因為此刻他的心跳非常劇烈而且手有些發抖。他踩了一個急剎車，車子的慣性力直接把德力士弄醒了。

    「怎麼回事？！」德力士被嚇了一大跳，他以為他們遇上了車禍。特蘭奇來不及回答他，他把車子開到了路邊停了下來，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

    「嗨！怎麼回事？」德力士看著特蘭奇意義不明的舉動問道，剛才的急剎車讓他睡意全無。他也解下了安全帶，然後跟著下車。他看見特蘭奇站在車尾那裡，朝著後面張望著什麼，但是那裡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出什麼事了？怎麼了？」德力士走上前去不解地問道。

    「……我……不知道，剛才好像……」特蘭奇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他無法確定剛才究竟怎麼回事，除了那說不清楚的感覺，「好像剛才又什麼東西擦過了我們的車子，但我是的車燈沒有照到，我也什麼都沒有看到。」

    「你確定是有什麼東西？」德力士這樣問道，特蘭奇回過頭來看著他。

    「……我想，我剛才確實是感覺到什麼東西了，也許是錯覺？」特蘭奇不確定的說道，而德力士也和他一樣在朝著後面張望，隨後他又警覺地看向周圍。此刻他們的眼睛逐漸習慣了黑暗之後，還是可以看得見公路旁邊的樹林輪廓的，而前方也隱約可以看見阿卡姆城區那星星點點的燈光了。

    德力士也很認真地張望了一會，特蘭奇有些不解，似乎他比自己還認真。

    「我們走吧，動作快一點，就快到了。」德里士停下了張望，轉身回到車裡面去。特蘭奇看了看他身處的四周，黑暗陰森的感覺自古以來深深地刻在人類的基因細胞的最深處，那種記憶隨時隨地會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人們的心情。這種恐懼究竟是對於什麼的呢？哲學家和心理學家大可以去長篇大論地討論這些問題，只不過作為成年以後，或者說多年積累的經驗，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壓制一下這種感覺，當然不可能把他消滅掉。這麼長的理由和邏輯就可以解釋特蘭奇當下的心境。

    他立刻上了車，發動了車子往城區開去。

    進入阿卡姆城區內的時候，已經快要午夜了。這個城市的感覺非常的怪異，從外面看起來似乎還有一些現代化的痕跡，但進入之後簡直就有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城區的入口就在阿卡姆市中心火車站的旁邊，那座高大的鐘樓散發著百年的古老氣息。車子開在石塊鋪滿的路面上，而不像是外面的高速公路是柏油路面的。

    城區內被一陣朦朧的白霧瀰漫著，讓那些本就老舊的建築更加透露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

    「要比我想像的還要古樸，不是說這裡已經經過幾次現代化的建設了嗎？感覺看不太出來啊。」

    「據說現代化改建集中在河對岸，我們在老城區，因為高速公路通進來就只有從老城區進來。阿卡姆市警察局總部在新城區那裡。」

    「那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吧。」

    說心裡話，特蘭奇真的覺得進城之後這個地方給他的感覺很不舒服，不知道這種偏見來自哪裡。他對於那些古典的裝飾和老式風格的建築並沒有太大意見，可是這裡透露出另一種曖昧不明的不安。

    旅店的建築風格似乎來自於舊時期殖民時代的歐洲風格，而且看起來也沒有被怎麼仔細的翻新過，附近有兩棟新蓋的居住區建築，如此對比起來顯得非常的怪異。進去之後，年邁的店主給特蘭奇他們安排了住處，並且想要幫他們搬運行李。特蘭奇禮貌的謝絕了，因為他們本身也沒有帶多少行李，車子停到了建築旁邊，下車時候他還特意的確認了一下車子是不上鎖了。旁邊這個黑暗的小巷讓他很不舒服。

    「真的是個讓人不舒服的地方，而想到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感覺就更不舒服了。」特蘭奇在上樓的時候這樣對德力士說道。

    「明天就開始了，早點開始早點結束，晚安。」德力士道別之後去了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間被安排在了特蘭奇的隔壁，店家告訴他們明天早上可以供應一頓免費的早飯。他們打算儘早休息，尤其是特蘭奇。

    而當他躺在床上睡著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夢裡他又在繼續開車，行駛在公路上，而身邊卻沒有德力士。夢開始的時候他就在對著德力士說話，扭頭一看卻發現自己只是在自言自語。隨後那陣感覺就襲來了，在前方，車燈沒有辦法照射到的黑暗區域，似乎有什麼東西正迎面而來。在閃過的一瞬間，特蘭奇從夢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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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門被敲響，德力士打算請他一起下去吃早飯，他答應了一聲，隨後準備起床。然而在起身之前，他嘗試著回憶了一下，自己在夢裡是否有看見那個擦肩而過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他隱約的記得這樣一幅場景，那是一雙紅色的光點從黑暗中閃過，帶著一種看不見的獰笑。他也沒有看見，卻知道那個是一個不懷好意的獰笑……

    「真他媽的見鬼了。」他對著自己咒罵了一句，把這些胡思亂想從腦子裡趕出去，然後起身去洗漱。

    接應他們的幹員是住在河對岸的新城區的旅店裡面，自從前兩名探員在這裡失蹤之後，他就過來駐紮了。並且他也展開了一些暗中調查，他們三個人約在了河岸邊的咖啡館見面。

    「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吧。」特蘭奇看得出來這個傢伙是個老手，非常有經驗。

    「具體是什麼樣的情況呢？」德力士問道。

    「一個有前科的毒梟跑到了這裡隱藏了起來，躲在當地居民裡面。他的身份我已經找總局核實過了，現在他是當地的一名牧師，在教會那裡活動。」他說這遞了一份資料給他們。

    「這傢伙還能被放出來？」特蘭奇翻看了一下資料問道。

    「出錢保釋，制度問題你我都清楚，就是現在這樣。大概是在十年前，他來到了這裡。曾經以為他打算重新開干，但是幾年前他幾乎斷絕了所有的人際關係，好像打算在這裡隱居似的。我們一直有在監視他的周邊人際關係。」

    「三年前這傢伙的一個老朋友收到了他的消息，說他打算重新開始，並且推薦了一種新品，可以保證他們大賺一票，就是現在這個玩意。而我們抓到那個傢伙之後，他卻莫名其妙的發了瘋，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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