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 第98章入村

    本文已採用晉江最新防盜功能, 不會影響正常正版讀者閱讀。  遲筵突然熱心發作, 上去問了一聲怎麼了。

    保安對他們這些職工都很客氣,解釋說這位老大爺想進樓里去找地方複印, 但是樓里都是人家單位辦公的地方, 他不可能放人進去,給他指了最近的可能有複印店的地方,讓老頭過去找找看, 遲筵過來的時候他正在給這位老大爺指路。

    遲筵單位大樓出去是一個大的十字路口,過馬路都要繞天橋或地下通道, 第一次過來的人拿著手機導航都未必能順利找到路,何況他也知道保安大哥指的地方是一片綜合性商業區,雖然繁華、店鋪多,但未必能容易找到複印店。

    他下意識地猜測著這位大叔的身份目的。單位也離第三醫院近, 是從鄉下帶家人來看病的?要複印病歷、身份證明?那怎麼不在醫院附近複印,他記得醫院外面有兩家顯眼的文印店。

    雖然已經下午五點多了,但七月的天氣依然炎熱無比, 遲筵看著老人頭上不停冒出來的汗珠,想到帶自己長大的外公外婆, 突然心生惻隱。

    他對老人道:「大叔,我知道從這兒步行五分鐘有一個文印店,我帶您過去吧。」

    那個文印店要從他們單位門口下地下通道, 再從另一個通道出口出來是了,雖然離得近,但不好指路, 而且不顯眼。葉迎之昨天燉的排骨還沒吃完,今天下班早也不用買菜,遲筵索性送佛送到西,直接把人領過去。

    老爺子十分感激,連連道:「好人啊,還是好人多,謝謝謝謝。」

    遲筵領路在前面走,這老爺子落後一步跟著,一開始不停在道謝,到後面反而沉默下來,但遲筵卻能感覺到他在不住地打量自己。

    遲筵忍不住打破沉默,找話道:「大叔,您這麼著急為什麼啊?」

    老爺子吐出兩個字:「救人。」但還是不停打量著遲筵。

    遲筵被他看得不自在,又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心想著果然是來帶家人看病的。好不容易走到文印店處,只見老爺子打開牛皮紙袋子,拿出裡面的東西——不是病歷、身份證明,反而是一疊類似八卦陣法符篆之類的東西。

    老爺子對文印店店員道:「勞駕您每樣複印五張,a4大小,單面行。」看上去很有經驗。

    店員嘀咕著看了老爺子和遲筵一眼,沒說什麼拿去複印了。

    遲筵這時候也看出來這位老人不是尋常的帶家人來看病的老大爺,甚至隱隱有些後悔多管閒事,正要趁機告辭,那老爺子盯著他胸前又看了半晌,突然轉過來對他小聲道:「小兄弟,有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講,但你怎麼把和自己毫無關係的逝者骨灰戴在身上?」

    什麼把骨灰戴在身上?遲筵被這話說的沒來由地發毛,完全不知道對方指什麼。

    他沒搭腔,敷衍了一句:「那您在這兒印吧,我走了。」轉身想離開。

    老爺子卻叫住了他。

    「等等,」老爺子道,「我再問一句,小兄弟家裡你一個人?」

    遲筵耐著性子回了一句:「不是。」心裡已經非常後悔給這奇怪的老頭帶路了。

    他是聽說過以問路為藉口拐/賣婦女兒童的騙/子,但那些騙子作案目標一般都是獨自一人的年輕女性,遲筵自恃年輕力盛,防範心和警惕性倒沒有那麼強,但此時也隱隱覺得不對勁了。

    老爺子聽出他語氣中的防備和不耐,嘆了口氣,遞過來一張名片似的東西:「我不想多事,但怕小兄弟你身處禍難之中還不自知,也但願不是我想的那樣。我今天還有急事,小兄弟你自己去看,真有問題再來找我。」

    遲筵急於脫身,敷衍著把名片塞進兜里趕快離開了,沒注意到名片背後還貼著一枚小小的折成三角形的黃色符篆。

    那是一張正經的清心符。

    表妹杜婷婷在國外上大學,這個時候已經開學了,舅舅家中只有他和舅媽兩個人,遲筵把禮物放下,沒坐一會兒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

    舅媽黃淑笑著張羅道:「走吧,出去吃飯,你舅舅在附近的私家菜館定了位置。」

    說罷像是突然想起般道:「對了,我大哥一家一會兒也過來,我侄女芬芬跟你年紀差不多,你們也好認識一下。」

    舅舅杜明京向他點了點頭,人家姑娘一家大年初五不在自己家裡特意跑過來,誰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人家如此「熱情」,遲筵自然也只能笑著點頭。

    他們三人到餐館之後沒過多久黃淑大哥一家也到了。黃芬芬長得雖說不上多漂亮,但是也不醜,本身又年輕,化上妝打扮起來顯得很是青春靚麗。

    遲筵舅舅之前看不上妻子這個侄女一是因為黃淑兄長本身不上進,喜歡不勞而獲,以前還有賭/博的習性,這幾年雖然說是戒了,但杜明京依然對他頗有微詞,而黃淑嫂子也有些慕虛榮;二是黃芬芬在這樣的家庭里也沒能出淤泥而不染,雖然好像沒有賭/博這樣的大問題,但也和父母學得一樣不努力上進,自身學業一直是得過且過,靠家裡花錢上的學。她畢業後杜明京抹不開妻子的面子,幫她在認識的公司里找了一個文員的職位,但這姑娘又嫌辛苦又說同事排擠,沒做幾天不做了。後來據說自己也找了份工作,但杜明京自己也懶得再過問她家的事情,也沒打聽。

    杜明京本身是一個很勤勉要強的人,在他心裡,自己外甥自幼父母雙亡,但一直沒走什麼歪路,自己學業工作一路都給自己安排得順順噹噹,沒求過別人。雖然作為男孩子顯得過於內向缺少闖勁,但也是很好的孩子。他自己一直覺得黃芬芬不算良配,但一是妻子提過幾次,不好再駁她的面子,二是也想以此提醒遲筵該考慮終身大事了。想著見一面不適合對方死了心算了,才由著黃淑安排的這次見面。

    遲筵不是刻薄的人,即使對於這樣的「相親」很是牴觸但也依然是溫文有禮的樣子;女方看起來也很溫柔羞澀,黃淑和她大哥嫂子倒是很能活躍氣氛,一頓飯進展得也算和諧。

    正在這時黃芬芬突然盯住了盤子中的清蒸鱸魚,半晌沒有動作也沒說話。

    黃淑碰了她一下:「芬芬怎麼了?不舒服了?」

    黃芬芬抬起臉來,雅間淡茶色的燈光清楚地照出她慘白的臉和豆大的汗珠。她嘴唇哆嗦了一下,看向黃淑:「魚,魚的眼睛動了……」

    黃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沒做熟?」

    黃芬芬拼命搖著頭,似乎快哭出來了,突然尖叫道:「它在看我!它在對我笑!我看見它被殺了剖開肚子刮鱗,它肚子裡還有一條小魚!小魚被剜了出來,也在對我笑!它要往我肚子裡鑽!」

    原本溫馨的環境因為黃芬芬詭異的語調和敘述變得陰寒起來,黃淑聽著都忍不由得心中發寒,打了個哆嗦。

    黃芬芬的母親卻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連忙捂住了女兒的嘴,斥道:「你這是怎麼了?白日撞鬼了不成!胡說些什麼!」


    黃芬芬被母親捂住嘴發不出聲音,嗓子裡卻發出「荷荷」的聲音,猶如某種詭異的哭聲。

    主角這個樣子,這飯自然也吃不下去了,黃母歉意地向杜明京和遲筵笑笑,連忙和丈夫帶著女兒先離開了。

    遲筵覺得背脊一陣陣發涼,這是第一次他的身邊有人出現中邪般的反應,而那人不是他。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當時黃芬芬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自己的母親及時制止了。不過他原本對這樁姻緣無意,自認也不算是熱心腸的人,只禮貌地表達了關心,並誠心誠意建議舅媽可以讓她侄女去市郊**寺看一看是不是衝撞了什麼,旁的都沒再問。

    杜明京聽說「**寺」那一句的時候又忍不住瞪了遲筵一眼。

    他這外甥還有一點特別不好,是迷信。不過這點好像偏偏還是和自己母親學的,他一向敬母親,始終也不好多說什麼。

    經過這一件事,撮合兩人之事也自然不了了之。後來遲筵聽說剛過十五黃芬芬和另一個人訂了親。他心裡嘀咕著,也不知道舅媽讓人家姑娘去**寺看過沒有,經他親身實踐世明市附近**寺是最靠譜的了。難道是看過之後寺里大師說確實是衝撞了什麼東西,建議他們趕快結門親事沖喜才這麼快訂了婚?

    我要不要也趁著新年結個婚沖沖喜以辟邪?這個念頭只轉了一下,遲筵哂然一笑,隨即將其拋在了腦後。

    但不知道是因為春天到了,還是因為過了年遲筵又長一歲,大家都認為他到了嫁娶的年紀不然老了,還是單純因為年後人們都比較閒,身邊要給遲筵介紹對象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遲筵還記得徐江要給他介紹師妹那次自己接連撞鬼,舅媽要給他介紹侄女結果自己沒事對方反而疑似中邪,也不清楚到底和自己有沒有關係。

    他這個體質實在不適合禍害別人。

    不說別的,假想有個姑娘和他談戀,電影院咖啡廳里柔情蜜意卿卿我我的時候看見他戴著的小瓷瓶。姑娘問他:「遲筵你這戴的是什麼啊?好別致好可,也送我一個好不好?」

    他微笑地回答:「骨灰。」

    不得給人家造成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再退一步,假如有個姑娘能接受他佩戴骨灰,或者他能瞞住瓷瓶里裝著的是骨灰的事實,人家總有一天得到他家裡看看吧?一進門,先看見的是家裡的牌位。

    他微笑著告訴人家:「這牌位我不是擺一天,我要擺一輩子,以後咱們有家了還得擺著,一天三供,親的你做飯也得多給葉先生多做一份。」

    哪個正常人能受得了這個?

    遲筵對自己有了清醒的認知,覺得還是自己一個人在家裡抱著葉三公子的牌位過一輩子比較可行。

    等以後工作不忙了參加一些運動俱樂部之類的組織交交朋友,養養寵物陪伴自己。想一想生活也很美好。

    因而遲筵毫不猶豫地把想給他介紹對象的人全都委婉地回絕了。

    但是他的同住人已經忍不了了。

    他日復一日地陪伴在他身邊,他卻看不到他。

    他可以把他納入懷中,而旁人卻一概不知。

    他的人在他人眼中依然孑然一身——甚至他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

    他覬覦著他,同時不滿他被他人覬覦。

    他想那人回抱自己,回吻自己。

    他想那人看著他的眼睛,叫他的名字。

    他想得到回應。

    三月末的一天裡,遲筵如常入睡。天氣已經回暖,但夜間依然有些涼,睡夢中他覺得冷,下意識拉了拉被子。

    一個「人」從身後環抱著他,一縷縷肉眼不可見的黑氣緩緩地侵入他的體內。

    迷人心智,亂人心神。

    所謂,鬼迷心竅。

    由此之後過了三個多月,天氣漸漸轉涼,而遲筵竟是一直平靜無事,連噩夢都少做,真正稱得上是諸邪退避。

    遲筵生活很是規律,性格也比較宅,工作也不需要交際應酬,擺脫了這段時間護身靈玉漸漸失靈被鬼怪糾纏的煩心事後日子穩定下來。每天早晨上班,晚上下班回家做飯,他越發覺得張道長這法子奏效,自己是得了葉迎之骨灰的庇佑,趁周末給觀里捐了錢還了願不提,更是不論吃什麼都不忘給葉三公子的牌位供一小份,活像是家裡多了一口人多了一張嘴吃飯似的。

    而他看不見的是,一個人形黑影始終跟在他的身後,且輪廓越來越深。

    他吃飯時,那黑影並不動供桌上的供奉,只坐在一邊看著他;他洗澡時,黑影也站在薄薄的水簾之後靜靜等著;遲筵為睡覺時能肆意翻滾睡得舒服,買的是一米五的床,但真正睡著了也只能占一半的地方,那黑影堂而皇之地躺了上去,平平地躺在他身側,距他不足一拳的距離。

    這個房子早已經不是一個人在住了。但遲筵卻沉浸在看不見感覺不到的假相之中,尚做著已經找到保命良方的美夢。

    靈玉和裝著骨灰的小瓷瓶都掛在胸前不是很舒服,遲筵試著將靈玉取下來放在公文包夾層里,只掛著小瓷瓶,他有時不拿公文包,也一切正常,沒發生什麼事。他於是更加放心大膽,將靈玉收進了自己床頭櫃抽屜里。

    十一月一天周末,遲筵高中同學徐江約他出來玩。

    遲筵大學是在外地上的,徐江卻上了本地的蘇民大學,本科念完又繼續再本校念了博士,他約遲筵的地方也離自己學校近。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雲小奕、一朵蘑菇、觀茶園、雲小妖、吃土、鼎鼎、今天葉老三掉馬了嗎、夏無姑娘們的地雷~(83中文 .83.)



第98章入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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