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陸指給我們的地方並不是英吉利的某個港口,而是一座距離英吉利本土相對較遠的小島,
小島只有一個港口,從港口往前就是一條貫穿全島的山脈,山頂上的修道院就是對方最終的目的地,
我上島之後大致估算了一下,從港口下船到山腳下大概有五公里左右,半山腰附近的一座教堂,應該是修道院的前哨,對方一旦靠近山腳,教堂里就會有人出來接應,也就是說,我們想要在修道院裡的高手趕到之前幹掉對手離開小島,就只能在這五公里的範圍內做功夫,
值得慶幸的是,我在出發之前,很有先見之明地把小九和七爪蛇給打昏了過去,要是把他們兩個也弄過來,我們逃生的機會至少得降低兩成,
檀越計算得甚至比我還要精細:「根據老陸提供的情報,押送九龍劍的人里至少有四個聖殿騎士和兩個紅衣主教,據說還有一個人疑似宗教裁判所執事,」
「聖殿騎士相當於先天高手,紅衣主教也能媲美三品術士,至於裁判所的執事,具體實力不詳,但是,我估計也不會太低,光憑我們四個人,就算帶了修羅戰圖,也未必就能拿下對方,」
我轉頭看了看正在低頭忙碌的大珞小珞:「不是未必,而是絕不可能拿下對方,你剛才所說的,只是押送九龍劍的人,還沒計算修道院的高手,我相信,修道院裡肯定還有更厲害的高手存在,我們只能速戰速決,我估計,只要我們被拖住十五分鐘以上,就一個都走不了了,」
大珞小珞一齊抬起頭來:「那我們先前的布置,不是白費了嗎,」
「也沒白費,」我岔開了話題:「按照老陸的情報,對方今晚就能到達港口,按原計劃進行吧,」
「糟糕,」無意中看到電視的檀越臉色微變道:「電視上說,今晚有暴風雨,原定靠岸船隻可能會延時,」
我的臉色也陡然一變:「會延時多久,」
檀越臉色越來越沉:「不好說,最晚應該不會超過八個小時,」
「這下麻煩了,」
我們所有的布置都只能在夜裡發揮威力,一旦船隻黎明靠岸,我們所有的計劃都會落空,除了眼睜睜看著對方進入修道院,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大珞小珞急得連連跺腳:「我們怎麼辦,」
「盡人事,聽天命,」我凝重道:「到了現在,我只能去賭天命了,老天真要是不給我們機會,我只有拼死一搏,能搶回國寶最好,搶不回來,就跟國寶一塊兒埋骨他鄉吧,」
大珞像是第一次見到我一樣,兩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了我半晌:「你……我覺得……」
「你想說,我一個土匪傳人,怎麼會為國取義對嗎,」我看著大珞道:「我師父是土匪,他卻一直告訴我,行走江湖可以亦正亦邪,但是有些東西絕不可以背叛:國家,父母,師門,自己的女人……呵呵……你就當我瘋了吧,我先去睡一覺,到了夜裡喊我,」
我不想跟她們說什麼大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就像老核桃,雖然一生罵名,卻從未背叛過國家,
這座小島上有相當一部分都是修士,並沒有什麼夜生活可言,不到午夜,整個小島除了路燈之外,就只剩下教堂上的燈火了,
我們四個人輕易就到達了事先選好的伏擊地點一間臨街酒館的屋頂,
可是我們在房頂上整整站了一夜也沒見有人過來,
幾次欲言又止的大珞終於忍不住道:「我們還等嗎,」
我看了看手錶之後,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了空中,天上的雲被風吹得滾滾飄逸,晨陽雖然還沒露面,卻能看見條條彩芒從雲隙里貫穿而來,宛似與大地相連卻又時隱時沒,
「再等半個小時,天就該亮了,那時如果還沒有人來,你們就走吧,」我轉頭看向附近馬路對面的斜坡,
那邊一大片的白楊樹林仍然在風中嗚咽,白慘慘的樹幹下,現在正分散伏臥著一排整整齊齊的紙人大珞小珞用紙紮成了近百名士卒,
那些紙人就像是活人一樣,一手握盾,一手持刀,神態冷漠地站在樹林裡,不言不動,赫然襯托出一片肅殺凜烈之氣,尤其是紙人那一雙雙陰森眸子,甚至放射著令人心顫的冷光,
可惜,再過一會兒,他們眼中的光澤就會被朝陽湮滅,他們也將會變成真真正正的紙人,
「李孽,我們……」大珞的眼淚直在眼睛裡打轉,
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可現在卻不是我們該討論何去何從的時候,
「來了,」拿著望遠鏡的檀越忽然低呼一聲,趴在了房頂,
我順著檀越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時,卻見一排黑色的轎車正沿著馬路緩緩駛近,按照修道院的規矩,任何車輛都不能上山,他們開到酒館往前一公里的位置上,就應該下車步行,一直走到山腳,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車隊竟然沒有停下的意思,直奔著山腳下開了過去,
我輕輕動了一下大珞:「讓鬼兵往前截殺,逼他們下車,」
後者掏出一面鏡子,向對面連續反射了幾下,幾道黃芒落進附近樹林,一排排黑色人影立刻宛如幽靈似的在樹林裡站了起來,眉目間殺氣四溢地緩緩轉身,雙腳飄動著向遠處潛行而去,
目注著潛行鬼影的大珞小珞,清秀的臉上也帶起了前所未有的嚴肅與煞氣,
「人有,」
片刻之後,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呼喊,
「殺」
鬼兵的殺聲宛似焦雷驀然爆起,百餘名鬼兵無聲無息地凌空飛起時,手中的長刀卻帶著刺耳的呼嘯聲響,猶如銀河傾瀉般向車隊兇狠劈落,
整個車隊右側車門幾乎不分先後豁然推開,四十幾道人影在同一時間奪門而出,在地上連滾幾圈之後,翻身而起,
此時,原本應該劈擊車門的鬼魂卻忽然收刀,腳踩著車頂向從車中滾出來的劍士衝殺而去,雙方瞬時在大路上糾纏在了一起,一時間,利刃戳肉,熱血噴射,鬼魂狂嘯,劍士怒吼的聲音在狹窄的街道上此起彼伏,
可是,車隊最核心的四輛轎車卻絲毫不見動靜,
我抓過望遠鏡往那邊看過去時,隱隱約約的能看見有個身穿鎧甲的人扶著長劍坐在車裡,就像是在等待雙方交手的結果,
我沉聲道:「再加鬼兵,把對面車裡的人給我逼出來,」
大珞從身上翻出一把紙牌,揚手投向大路中間,短短片刻之後,殺聲遍野而起,原本光禿禿的大路上陡然間變得人潮洶湧、刀光盾牌舞成一片,大片修羅鬼兵腳踩虛空,往轎車的方向衝殺而去,
「啊」
怒吼聲中,有人擊碎了轎車棚頂,從車裡飛射而出,雙手舉劍迎上了大珞的修羅鬼兵,
大珞這一次弄出來的四十名鬼兵全都手持一色的斬馬大刀,一經交手,剎時刀光閃閃、人影紛舞,人鬼拼殺的哀叫,令人毛髮悚然不已,可是,四十個鬼兵卻偏偏就被四個銀甲劍士給攔了下來,雙方的兵刃猶如冷焰般在燈光之下縱橫穿舞,反風聲狂飈不絕,勁力旋盪澎湃如海,看上去雖然驚心動魄,但是四個劍士卻不約而同的沒有選擇進擊,而是始終都守衛在車隊附近,
四個騎士已經出手,但是紅衣主教和裁判所執事卻遲遲不見動靜,他們這是在等待援兵,
我厲聲道:「再來,用軍陣,一定要把他們全都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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