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罰殿肯定不會白痴到每一次都派相同級別的術士來完成任務,出手的人肯定一次比一次精銳,五六次之後,該輪到什麼級數的人過來完成任務,
我還沒說話,葉森已經把電話打到了賞罰院高層那裡:「我要申訴……」
短短几分鐘之後,葉森就臉色鐵青地掛了電話:「媽的,賞罰殿說了,這是大殿主欽定的任務,不許更改,他們玩陰的,就別怪我也參一手,我馬上調兵過來,」
「不行,」檀越揮手道:「這次任務關係到人間堂能否順利晉級,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貿然挑戰規則,我們就算真沒辦法完成任務,想要逃回來還不成問題,但是,我們不能先落了口實,」
葉森看了檀越半天才開口道:「好,我幫你們,」
「謝了,」檀越淡淡回應了一聲之後再沒說話,一路上就一直翻看著資料,直到臨近安平村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我隔著車窗向外看了一眼:「那幾個小屁孩,不會是過來接頭的吧,」
村口那邊站著幾個十六七歲的小孩,為首的那個焗著一縷黃色頭髮的小孩看見我們幾個下車,立刻走了過來,起手行了一個江湖禮:「在下牧東,安平村排頭,幾位怎麼稱呼,」
葉森好笑道:「就你還排頭,毛兒長?了嗎,」
牧東臉色立刻變了,他後面一個小孩立刻瞪大了眼睛:「看不起我們老大,兄弟們出來,砍他們,」
村口那邊呼啦一聲冒出十多號人來,一個個從背後抽出一尺多長、錚明瓦亮的砍刀,直奔我們幾個圍了過來,
我和葉森相視一笑,正要動手,檀越卻先一步沖了出去,長鞭一卷,立刻抽翻了四五個人,短短十多秒種就把人撂倒了一大半兒,
牧東一見那幫小孩全都倒在了地上,雙眼瞪得通紅,從身後抽出一把砍刀,直奔我殺了過來,
我抬手兩指捏住了對方的刀刃,輕輕鬆鬆地把刀抓在了手裡,葉森上前一步把他拎了起來:「連刀都不會用,還裝什麼大哥,」
牧東雖然被葉森制住,卻面不改色地喊道:「有什麼本事沖我來,放了我兄弟,」
「挺硬朗的嘛,讓我放了他們也行,你給我一個交代吧,」葉森從身上抽出一把匕首扔在了地上,
牧東彎腰把半尺多長的匕首撿了起來,單腳站在地上,右腿抬到身前放平,抬手一刀往自己大腿上扎了下去,手勁之大足夠一刀洞穿大腿,
「行了,」我抬手用刀背拍向牧東手掌,在他快要刺傷自己的瞬間,把匕首給拍了出去:「老葉,這小兄弟挺講義氣,你就別逗他了,」
葉森哈哈笑道:「行,小子帶種,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我擺一桌和頭酒,各位兄弟一定賞光,」
牧東這才笑了,被檀越抽了一鞭子的人咧著嘴道:「你們也不看看,我們東哥是什麼人,」
「狗屁,」檀越冷著臉罵道:「一群屁事不懂的小孩,學什麼黑幫,裝什麼大把頭,」
牧東這下真急了,檀越冷聲道:「你們殺過人嗎,見過血嗎,剛一出來就亮刀,只能代表你們心虛,」
牧東不服道:「誰心虛,」
我不知道檀越為什麼反應這麼激烈,但是這個時候也不能不幫自己人說話:「我兄弟說的其實沒錯,你看看你們用的刀,也就是賣相過得去,砍人,算了吧,這種刀揮起來都上勁兒,怎麼砍人,這種刀是拿來嚇唬人的,」
我看牧東不服,繼續說道:「別讓電影給騙了,真正砍人的刀,頭重尾輕,一刀能剁進骨頭裡,前面還必須有尖兒,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來捅人,」
「你們砍人的過程也不對,真想殺人,不能離著老遠就亮刀,又不是兩軍對壘,人家不會跑嗎,想殺人,用匕首,事先拿報紙包好,夾在胳膊底下,走近了再亮出來,一刀下去,得讓對方跑不了,」
我伸手指了指自己:「殺人,別往胸前來,有骨頭擋著,不見得一刀要命,要往這兒來,脾在這兒,一刀捅進去,翻手擰兩下,想救都救不回來,」
牧東臉色有點難看,他手下那些小弟一個個臉色發青,
我卻絲毫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你想清楚,一刀下去,人要是不死,你還得補刀,那時候,他兩隻眼睛都在死死地看著你,嘴裡還直往出冒血,你不能害怕,也不能心軟,心一軟就下不了手,」
「最重要的一點,你殺了人,就算不挨槍子兒,也得坐二三十年的大牢,等人出來之後,基本上就廢了,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知道,只能靠要飯活著,坐牢的時候,你別想別的,有空看看外面的樹葉,樹葉落了,就又是一年,」
牧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來:「說得像你們殺過人似的……」
「哈哈……」我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檀越卻一下把殺氣放了出來,冷眼看向牧東時,周身煞氣洶湧滾動,四周空氣都為之一冷,就連我都覺得一陣心悸,更別說是那些還沒見過血的小孩兒了,
牧東的那些小弟,一個個都不受控制地坐在了地上,牧東雖然還好一些,但是兩條腿也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檀越眼神一冷,還要在提煞氣,葉森卻側開一步,擋在了牧東前面:「哥們兒,差不多就行了,你再來一下,說不定就把他嚇廢了,」
檀越冷哼一聲,收起了煞氣,那些小孩不用我們開口就連滾帶爬地跑了個乾淨,只有牧東還在那裡一動沒動,
葉森低頭道:「還敢跟著我們嗎,」
牧東僅僅說了一個字:「敢,」
「不錯,咱們走,今晚就歇在你家了,」葉森把牧東拉進了車裡才開口道:「我說,檀老弟,你今天怎麼有點兒反常啊,」
檀越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想起了小九,他和小九太像了……如果當年我們看得緊一點兒,說不定小九不會成混混,」
「呵呵……」葉森笑道:「人生在世都是各有各的道,走什麼道,也是一半由己一半由天,就算你們當年把小九鎖起來,他也未必不會走上江湖道,」
檀越嘆了口氣沒再言語,葉森卻說道:「術道中人沒有一個不相信命運,誰的未來如何,都逃不出天數,已經命定的天數不可更改,就算是強行逆轉,最後還是會被撥亂反正,」
葉森沉聲道:「就像驚才絕艷的楚青丘,一生算盡天下,天榜高手無不讓其三分,他的結局如何,不是一樣逃不開天數的安排,雖然他逆天改命,讓他逍遙了幾年,最後不是一樣化作了塵土,」
「有些事情,說不定是可以改變的,」檀越說話之間轉頭看向了窗外,
兩個人像是打啞謎一樣說了半天,我多多少少能聽出一些端倪,檀越曾經在荒廟質問閻駿逸時,閻駿逸也曾經說過:雲破天、楚青丘逆天改命,害人害己,
術道三狂當年必然有一段驚天動地的往事,只不過,誰也不願意提及,或者那段往事已經成了某種禁忌,葉森和檀越不願意明說,我也不好過多詢問,只能把一肚子疑惑都給壓在了心裡,
他們兩個一問一答的工夫,檀越已經把車開到了牧東家的院子裡,我們一進院子,就有一個小女孩從屋裡跑了出來:「哥,你回來了,」
牧東微笑道:「小花,這幾位是我找來的……」
牧東的話沒說完,就聽見外面有人怒吼道:「牧東,你好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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