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
如果按照於浩軒的說法,他們兄弟兩人應該是在同一天遭到詛咒。只不過,詛咒爆發的時間有先有後而已。
於浩東冷笑道:「照你這麼說,你自己也遭人暗算了?我怎麼」
於浩東的話沒說完,站在遠處的老疤子就打斷道:「浩軒少爺這些年一直陪在老爺身邊,他被人詛咒之後,是老爺和太太先發覺浩軒少爺的身體狀況出了問題,幾次求醫不見效果,他們才請了先生。據那位先生說。浩軒少爺身上的詛咒應該是通過白貓作為引子」
「後來,浩軒少爺使用了化咒散,也得到了老爺和太太的首肯。因為化咒散無效。他們不得不把集團各地的經理調進府里,用他們身上的氣運暫時壓制詛咒的發作。」
「你說什麼?」於浩東臉色慘白。這麼一來,於家從他詛咒發作之後。一直採取不聞不問的態度,又幾次阻撓他報警,就都解釋得通了。
於家夫妻不是放棄了於浩東,而是一種變相的保護,或者說,是為了給他一些教訓。
老疤子搖頭道:「老爺和太太覺得你身上的問題。是詛咒反噬的結果。所以我一直想把你帶回去,就是覺得父子、兄弟之間沒有什麼解不開的仇恨,只要你們見了面,就會有和解的機會。」
我跟著補充道:「於浩東,你身上的詛咒比你弟弟發作的時間晚,那是因為你一直都在集團里。有于氏集團的財運、家運壓制,詛咒發作的時間會向後延遲。」
「這樣一來,你家老頭誤以為你身上的狀況是詛咒反噬,也在情理之中。」
術道中人不願意輕易觸碰咒術的原因,就是因為咒術極為危險,稍有不慎就會造成反噬,就算順利施術。隨之而來的因果報應也絲毫不爽。
「這麼說,是誤會?」於浩東一下愣住了。
「應該是誤會,而且誤會還不止一個。杜渺不就把我當成了咒道高手了嗎?」我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杜渺。
從她和於浩軒的表情上看,兩個人應該是一對情人。
杜渺不遠千里趕來,第一件事當然是幫助情人復仇,這就是她忽然向我出手的原因。至於,她為什麼會忽然想要跟我和解,我還沒弄清楚。
杜渺輕聲道:「昨天,我發現你輕易化解了我的七絕咒,我就以為你是咒道中人。加上浩軒的詛咒忽然加劇,我束手無策之下,才想到了要約你出來好好談談。」
我示意檀越收起兵器,自己拿出陳醋給杜渺和老疤子洗了眼睛:「都是陰差陽錯,咱們也算是梁山好漢,不打不相識。見諒!」
杜渺笑著跟我握了握手:「先前的誤會,我多有不是,請李兄原諒。還有,你的那隻狼,是一隻不錯獸寵。當時我是想先把它收服,再跟你談價,只不過」
我知道杜渺沒有幹掉排骨的意思。也沒在這件事兒上計較,及時岔開話題道:「我們的目的,是幫助於家兄弟解開詛咒。你是這方面的高手,請多多指教。」
「不敢!」杜渺道:「浩軒身上的詛咒來得太過詭異。據我所知,當今咒道上能使用靈咒的人,屈指可數。但是,下咒的手法,又不像是出自那幾位前輩的手筆。所以,我們見面時,我才一再詢問你的師門。」
杜渺繼續說道:「最重要的是,他們身上的咒詛,看起來似是而非。讓我無從下手。」
我聽完之後,也不由得大皺眉頭:「你沒使用秘法壓制詛咒?」
「用了,但是沒有效果!」杜渺憂心忡忡地道:「無論我使用什麼秘法。都只能延緩詛咒發作的時間,沒辦法徹底壓制。」
我不由得轉頭看向了於家兄弟。從我和杜渺說話開始,兩個人就一直沉默以對。即便他們已經知道這是一場誤會,卻沒人願意開口向對方道歉,更沒有誰願意主動示好。看來,兄弟兩人積怨已深。
我沒有心思去管他們兄弟兩個的恩怨,直接問道:「你們於家有沒有仇人?或者說,你們兩個死亡之後,會有誰獲利?」
於浩東不由得苦笑道:「于氏的生意做得這麼大,怎麼可能沒有對手?恨不得我們死的人,我掰著手指頭都數不過來。而且,誰跟術道上有聯繫,我也一概不知。」
我聽完也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術道上的事情沒法兒拿到檯面上說,誰認識正牌的術道中人。也不會到處宣揚。想要查出來,無疑是大海撈針。
於浩東繼續說道:「至於說,誰能獲利我還真想不出來。我們死了之後。于氏的產業也落不到別人手裡,我父親只有一個不成器的弟弟,這些年早就斷了往來。我父親就算把遺產捐給慈善機構。也不會給他。」
「老於還有個弟弟?」我忽然想起了一種可能:「你現在能不能找到他?馬上帶我去見他。」
「見他?」於浩東沒弄明白我想要做什麼。
杜渺也急聲道:「對!馬上過去找他,說不定能驗證一些判斷。」
「我知道他在哪兒!」老疤子二話沒說,帶著我們連夜趕到郊外。
我們幾個剛一進院子,就聞到了一股腐屍的氣味。我和檀越對視了一眼之後,不約而同地搶到門口,破門而入。屋子的主人已經死了不知道多久,屍體早就膨脹得不成樣子了。
我用浸過醋的手絹捂住鼻子,低頭看向了屍體:「這是老於的弟弟?」
老疤子過來看了好半天:「應該是。他年輕時左腿受過傷,一直有些跛腳。」
我在屍體上找了半天,也沒看出對方的死因。最後還是杜渺抬起了屍體膨大了幾倍的腦袋,用刀挖掉屍體額頭上的腐肉:「厲鬼撕天!」
我低頭看向了杜渺手指的地方,卻看見屍體的額頭像是被從里往外地撕開了一道手指長短的口子。按照常理,人的顱骨應該是人體最為堅硬的骨骼,可以被砸碎、被砍開,卻無法像是撕紙一樣被人撕裂。可是這具屍體的骨頭上卻偏偏留下了這麼一道縫隙。
我看了一會兒才說道:「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從裡面鑽出來了?」
杜渺乾脆把手指伸進了屍體的腦袋裡:「顱內組織還在,即使是有東西鑽出來,也沒吃光他的腦子。不像妖鬼咒。」
妖鬼咒,有點類似於鬼胎。就是在受害者身上種下妖蛹,妖蛹自然會吸收掉受害人的氣血,最終孵化成妖鬼破體而出。
杜渺一開始說的厲鬼撕天,就是典型的妖咒。孵化出來的妖鬼會撕開受害者的腦袋,跳出體外。撕天的意思,就是撕裂天靈蓋。但是普通的厲鬼撕天,妖鬼通常會吃掉受害人的腦子。掀開死者的頭顱就會發現裡面空空如也,甚至比用水洗刷之後還要乾淨。
現在這具屍體,腦內組織還在,不符合厲鬼撕天的表現。
我沉思了一下道:「分頭找,房前屋後,方圓一百米之內所有地方都不能放過,只要有可疑的東西,馬上互相聯繫。我倒要看看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們幾個人屋裡屋外地連找了幾圈,最後才在房角的位置上找到了一隻沒了腦袋的死老鼠。
那隻老鼠雖然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屍體也被螞蟻給吃得只剩下一堆骨頭,但是從脖子上的斷口來看,它的腦袋應該是被某種力量給炸成了碎片,有幾塊帶血的骨頭還散落在屍體附近。
「手法一樣,都是通過動物下咒。」杜渺沉聲問道:「於家還有什麼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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