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語的手中還拿著一個紙人,我明白了,他用那個紙人操控著姐姐,那麼我手裡的紙人呢?
白語似乎不急著解開我心中的疑惑,而是讓姐姐將花伯伯的屍體從衣櫃裡弄出來,大伙兒看著花伯伯的屍體,小聲議論著什麼。
白語說:「安靜。」大伙兒立刻停止議論。
白語走到花奶奶跟前,問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花奶奶「哈哈」大笑,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看著十分恐怖:「我怕我家老頭子再詐屍,把他藏起來,有問題嗎?」
「沒問題。」白語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異的微笑,蹲下,直勾勾地看著花奶奶,「那你告訴我們,為什麼花寶池的身體縮小了?」
「我、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那我來告訴你好了。花寶池三次詐屍,第一次是被我控制,而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是被人強行控制,有人在他身上種了鬼嬰種子,凡被他咬傷的人,鬼嬰種子就會進入那人的身體裡,而屍毒則是鬼嬰成長的養料。控屍的人是想利用他把鬼嬰散播到村裡的小孩身上,可是他沒想到那些鬼嬰在花寶池身上時,偷偷地吸食他的魂魄。」
「花寶池的魂魄被鬼嬰吃的殘缺不全,其他地方的魂魄便會自動彌補缺損的地方,使得他的魂魄縮小了不少。而肉體為了適應短小的魂魄,會自動調配機體,所以,花寶池才會變得這麼矮小。」
白語的話一說完,村民們就紛紛議論起來,王芬姨她們更是面露擔憂的神色,低聲問我什麼是鬼嬰?
我無法用一兩句話向她們解釋清楚,只得安慰她們,小孩的事情,我和白語會竭盡全力的。
花奶奶一點也不驚慌,反而質問白語:「你不是說你也操控過我們家老頭子的屍體嗎,誰知道那什麼鬼嬰種子是不是你給我們家老頭子下的?你個來歷不明的外鄉人,信口胡謅,以為我老太婆好騙嗎?」
「老太太,鬼嬰種子除了人體以外,其他任何東西都不能接觸,要把鬼嬰種在花寶池身上,就一定要親自用雙手餵下去。凡接觸過鬼嬰種子的手,皮膚一定是黑色的,那是鬼嬰的陰氣。我敢把我的雙手亮出來,你敢嗎?」
「有什麼不敢?」花奶奶說著,便將雙手亮出來,那是一雙布滿繭子的手,暗黃、皺巴巴的,卻沒有白語說的黑色。
我看著白語,見他眉頭緊皺,一隻手摸著下巴,似乎在說不可能呀。
而這時,我注意到花奶奶不停地將雙腳往身後藏,一個靈光閃過,我跳出來,指著花奶奶的雙腳說:「她是用腳餵的。」
花奶奶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白語冷「哼」一聲,操控著姐姐讓她把花奶奶的鞋襪脫了,只見花奶奶的雙腳全都變成了黑色。那是一種很不自然的黑色,透著一股陰冷的氣息,在場的人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花奶奶仍在狡辯:「我、我得了一種怪病,怕大家知道了笑話我,所以一直沒敢讓人知道。你不能因此就誣賴我,我老婆子可不是好惹的。」
「好,既然你不到黃河不死心,那我就讓你徹底死心。」
白語讓我找一把小刀來,我按照他的意思做了。
他把花伯伯的衣服撩起來,露出白花花的肚皮,用小刀在花伯伯的肚皮上比劃著。
明白他要幹什麼,我趕緊阻止他,在我們這裡,死者為大,人都死了,還要把他的屍體劃開,這是對屍體的大不敬,花家一門人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找白語的麻煩。
「葉天,你說什麼是死?」白語突然這樣問我。
我一時答不上來。
白語說:「人死如燈滅,留在世間的,不過是一具臭皮囊而已。魂都沒了,還在乎一具臭皮囊做什麼?」
他的話有點深奧,我一時沒想明白。
白語又說:「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這世上能難得住我白語的人,還沒出生呢。」
他太自信了,自信的讓我不得不服,他就像統領千軍萬馬的將軍,而我,是他手底下的一員兵將,發自內心對他有一種敬佩感。
但明明,他只比我大了幾歲而已!
我起身。花奶奶想撲過來,被姐姐死死攔住。
白語舉起刀子,劃開花伯伯的肚皮,登時,一股黑煙從劃開的地方湧出來。黑煙在半空中漂浮一會,湧向花奶奶的雙腳。花奶奶慘叫一聲,跌倒在地,似乎十分痛苦,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
「花寶池體內殘留的鬼嬰陰氣一旦離開他的身體,就會自動尋找宿主,而你的雙腳由於接觸過鬼嬰,留下陰氣,那些陰氣被『同伴』吸引,就會湧向你的雙腳。這一次,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花奶奶惡狠狠地瞪著白語,又看了看我:「兔崽子,都是你,都是你壞了我的好事,我和你拼了。」說著,她匍匐著爬向我,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
我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當即傻眼,連躲避也忘了。
白語一腳將花奶奶手中的匕首踢掉,繼而,讓姐姐控制著花奶奶。
我長吁一口氣,突然想到一件事,轉頭看向白語。
白語真像是我肚子裡的蛔蟲,知道我在想什麼。他讓我別直接用手拿,拿塊布墊在手上,在花伯伯肚子裡找一塊黑色的有彈珠大小的東西。
我強忍著頭皮發麻,用衣角包裹著手,在花伯伯肚子裡找到那顆東西。
白語對王芬姨她們說,藥引子已經找到,她們小孩身上的鬼嬰可以去除了,讓她們先回去等著。
村民們遲遲不肯離開,都說白語是活神仙,如何如何厲害,要白語收他們做徒弟。
白語卻看著我,嘴角勾勒出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微笑:「你們要真想學本事,也可以找葉天,我從來不收徒弟的。」
大伙兒之前見識過我操控姐姐一事,再加上我「治好了」王芬姨她們幾家人的小孩,似乎都覺得我挺有能耐,一個個的都要拜我為師。我哪裡敢收他們做徒弟,費盡了口舌,才把他們勸回去。
幾個年長的伯伯沒有離開,問我們打算如何處置花奶奶?
這個我倒沒想過,只能問白語的意見。
白語卻反問我:「葉天,你先告訴我,為什麼你管花寶池叫花伯伯,而管她叫花奶奶?」
奶奶和伯伯差了一個輩分,按道理要麼是爺爺奶奶,或者伯伯嬸嬸,可我稱呼花奶奶和花伯伯,明顯是讓他們兩口子差輩分了。但要說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從我懂事起,就這麼叫了。
一位年長的伯伯解答了白語的疑惑,說花奶奶的稱呼是隨著她娘家那邊叫的,我姥姥和花奶奶的媽有啥親戚關係,按照花奶奶娘家那邊的輩分算,我就應該管花奶奶叫奶奶,而花伯伯的稱呼是隨著村裡的輩分叫的。
我們這的人把輩分看的很重要,叫小了,就是不尊重。
白語「哦」了一聲,才轉回話題,說把花奶奶交警察處置吧,但花伯伯的屍體必須儘快火葬,鬼嬰的陰氣會吸引孤魂野鬼。
那幾位年長的伯伯憤憤地咒罵花家一門子沒一個有良心的,花奶奶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其他門戶竟然沒一個人來看一下。
他們說要找花家的人來處理花伯伯的後事,和白語告了辭,紛紛離開。
人都走了,白語仍是皺著眉頭,好像在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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