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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寫得很不錯,很有味道.也很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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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風眨巴了一下眼睛,恍然大悟一般的叫嚷起來:「掌柜的,就是在蘇州府的,和你爭奪姑娘的那個小白臉,他派人來對付我們呢。您看著怎麼辦吧,這三個傢伙,我是說過要放他們一條生路,但是呢……」
趙僖會意,他獰笑著說到:「但是呢,掌柜的我沒有答應,是不是?來人啊,斃了他們,屍體扔進林子裡面餵野狗。趁著路上沒有行人,早點解決乾淨了,省得和當地官府糾纏起來麻煩……回去一個人,告訴老趙,就說是我的意思,給我追殺那個小混蛋。我要他全家男丁死光,女人都賣進教坊世代為娼。」
厲風看著趙僖那扭曲的鐵青色面容,不由得心裡驚嘆:「乖乖,這傢伙要是發火了,看起來還是有一點點的威嚴神色麼。不過他一時候脾氣很好,一時候火氣沖天,這不是和神經病一樣麼?」厲風搖搖頭,看著趙僖所站立的那車棚和車廂四壁都被打飛的馬車,突然狂笑起來。
趙僖看了看四周,不由得也是一通狂笑,他優雅的撿起地板上的摺扇,輕輕的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溫和的命令到:「來人啊,回去杭州府,重新更換馬車……嗯,叫老趙加派人手送我回去。哼,這叫什麼事情?剛出杭州,就碰到刺客,簡直就是沒有王法了。這杭州府的地方官,嘿嘿……哼。」趙僖眼裡閃出了一絲陰鷲的神氣,隨後又有點無奈的咬了一下牙齒。
聽得趙僖在城外遇刺,老趙差點嚇得尿了褲子。他又死活把趙僖留在杭州住了兩天,快馬加鞭的改裝了一輛馬車,在馬車的四壁、頂棚、地板上都裝上了厚厚的鐵板,這才加派了五十名高手,護送趙僖上路了。趙僖則是嚴令他追查幽冥宮的下落,對幽冥宮進行暗殺,老趙看了看已經空蕩蕩的沒有留下幾個人手的綢緞鋪,苦笑著答應了。
一路無話,緊趕了一陣路程後,三輛馬車組成的車隊在八十多名高手的護衛下,終於到達了燕京城外。此刻正是北方天氣最寒冷的時刻,厲風攜帶的蘿蔔已經被凍成了冰疙瘩,但是厲風還是用寶劍削了皮後,就這麼塞進嘴裡『嘎崩嘎崩』的咬得歡快,楞是看得趙僖和小李子頭皮發麻,不知道厲風的牙齒是什麼做的,這樣堅實的東西都能咬碎了。
聽得前方探路的騎士發出的歡呼,厲風飛快的探出了頭去,隨後,他的腦袋就再也縮不回來了。
燕京城,大明朝燕王朱棣統治下的燕京城,彷佛一尊神像一樣,矗立在廣闊的平原之中。外圍的城牆高聳,厲風有一種錯覺,那灰褐色的城牆,似乎高及雲端,向著兩側似乎沒有邊緣的蔓延了下去。憑藉厲風的眼力,他可以看到城頭上,一隊隊身穿鐵甲的雄兵往來遊走,隔著十幾里地,厲風還是能敏銳的感覺到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那沖天的殺氣。一隊鐵騎正好從一座城門內沖了出來,繞著城牆在緩緩的奔走。馬上的騎士面容肅定,身體在馬上絲毫沒有晃動,彷佛鋼鐵澆鑄的一般。
厲風吞了一口口水,驚愕的說到:「他媽的,這就是燕京城麼?這座城,小爺我看應該是皇帝住的地方啊。媽的,那些當兵的好兇,好強的殺氣。蘇州府衛所的那些士卒,比起他們來,都是膿包一個了。」
趙僖臉上突然的一喜,隨後他立刻捂住了厲風的嘴巴,低聲呵斥到:「你不要命了,這裡是燕王的屬地。當今皇帝的都城,可是在南京城。不許胡說八道……嗯,不過,你怎麼看這座城池呢?」
厲風腦袋一晃,冷哼到:「娘的,小爺我在山上,也學了不少的望氣之術,要說這看氣麼,還真的沒有幾個人可以比得過小爺的。就說這燕京城,恰好掐在了龍脈之上,四周龍氣……」厲風正要賣弄他的一點點的風水相術的本事,那是他在一元宗的道藏中看來的。雖然因為不感興趣的緣故,並沒有精研這些道書,但是用來唬弄人還是足夠了。尤其這燕京城,的確給他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壓之感。
趙僖滿臉的笑容,他橫了那些護送的高手一眼,嚇得那些高手連忙低頭,不敢朝他這邊看一眼。充分的顯示了自己的權威之後,趙僖這才低笑著說到:「阿風你懂得風水之術?那倒是妙極,嘿嘿……我也喜歡和那些方外人士結交,倒也認得幾個有法力的人物,到時候我給你引見引見。」經過一路上的交流,他已經親熱到用『阿風』來稱呼厲風了。
低聲述說中,馬車已經到了燕京城的門口。大冬天的,地上還積著尺許厚的雪,一隊燕京城的軍隊卻是滿頭大汗的從內城牆和外城牆之間的空地上跑了過來,衣著單薄的他們,正在一個偏將的喝令下,一邊奔跑,一邊做出了揮刀的動作。
城門口有一隊百人左右的軍隊在駐守,他們看得八十多人護送著三駕馬車過來了,城門官正要上前喝令他們停下來,而趙僖卻從窗子裡面探出了一個頭去,輕輕的『哼』了一聲。那城門官一愣,立刻讓開了道路,五十名士兵一聲不吭的加入了護送的隊伍,簇擁著趙僖的馬車朝前行去。真是不知道,那些士兵如果得知他們緊緊護住的第二輛、第三輛馬車裡面,堆積的是蘿蔔、火腿之類的物事,心裡會作甚感想。
進得了燕京城的內城,趙僖終於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他看著厲風,笑著說到:「大明朝的宗律,藩王以及藩王的子女嚴禁私離封地。所以我這次去南方,連護衛都不敢多帶幾個,就是害怕宗人府的那些人眼睛乖巧,狠狠的治我一罪。嘿嘿,這次收穫倒也不小,見識了南國風liu,又得了阿風你這個少年高手,同時還有這麼多的奇珍入帳,實在是不虛此行啊。」
厲風很配合的做出了驚訝的表情,呆呆的問到:「你,你,你……」
小李子得意的笑了笑,低聲的說到:「這位就是燕王殿下的大世子朱僖殿下。厲風,你可是鴻運當頭啊,跟著我們殿下,想升官發財還不是小事一樁麼?嘿嘿……」
厲風滿臉的喜色,連忙在馬車上長長的作揖了下去:「小人可真是有眼無珠,不知道真人就在面前啊,這,這……」厲風肚子裡面在瘋狂的詛咒著:「你他媽的小李子,老子就說了你鐵定是一個太監,這可沒有冤枉你吧?死太監,下面都沒有了,還敢在老子面前神氣?老子小便的時候可以站著,你小子到時候怎麼著?嘿嘿……早就知道你趙僖不是個玩意,原來還是一個什麼郡王的大世子,嗯,應該就是大兒子吧?不是小老婆生的那種……哎呀,那他豈不是日後可以做燕王?老子也終於可以混一個大將軍做了。」
朱僖得意的擺擺手,和聲說到:「唉,阿風你不用這麼客氣。在外人面前,我們講究一點主僕的禮節,我們自己之間,倒是不用太拘束了,就和往常一般吧……小李子,先回府休息一下,然後去見父王銷差。嗯,我帶人去見父王,你帶阿風去見呂總管,給阿風先在內府補上一個名字,就說是我的貼身親衛,嗯?你順便向呂公公請教一下,看看你的功力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迅速增加,明白了麼?」
小李子連忙低頭應到:「是……」
馬車順著大街朝前緩緩行走,厲風看得大街上的積雪被清掃一空,露出了整潔的濕漉漉的石板,街邊的百姓一個個穿著都是普通的粗布衣,但是臉上都是一種富足、滿足的神情,比起蘇州府、杭州府大街上那些百姓一臉的精明,這裡的百姓臉上則是多了一種純樸,一種發自內心的淳樸。厲風低聲讚嘆:「畢竟是北方啊,不象蘇州府那裡,市面浮華,人心浮動。嘿,千年之後,也不知道這裡的百姓會如何了。」
而馬車所過之處,厲風看到一些地方正在大興土木,明顯是在建造大規模的宮室。但是厲風懶得問這些問題,反正是修房子,也許是朱僖的父親嫌房子不夠大,住不下他這個燕王,所以要擴建一下,這也是人之常情,那些普通百姓,手上有兩空閒的銀子了,都會茅屋翻青磚,青磚翻庭院,庭院翻套院,套院翻園林的,何況是個王爺呢?
相比之下,朱僖的府邸不過是一普通的四層進的四合院,甚至還比不過蘇州、杭州的那些中等水準的富商院子闊氣,府邸裡面的僕人也不是很多,倒是護衛成群,一個個精悍無比,打量厲風的眼神,就好像蘇州府的捕頭打量街上的混混、蟊賊一般。厲風高昂著頭,年少氣盛,他很是不屑的看著那些護衛,心裡嘀咕著:「你們神氣什麼?神氣什麼?小爺我一『御雷訣』,就可以讓你們全部上天,信不信?」
賊眼在那些護衛的身上溜了一圈,厲風心裡突然大樂:「老天保佑,這些傢伙都是有錢人啊,看他們衣服的料子,看他們的金腰帶,看他們腰間的紫金信牌,再看看他們的手指頭上的戒指、扳指,嘿嘿……小爺我發了啊……誒,就害怕這裡的當鋪是他們一夥的,到時候不好銷贓就麻煩了。」厲風腦袋裡面翻騰著古怪的主意,一對賊兮兮的眼珠子亂轉,讓那些護衛渾身都冒起了一股寒氣。
一個紫衣護衛迎了上來,恭敬的向朱僖請安:「殿下,您回來了?府里一切安好,就是三殿下他們時常過來請安,一直不見殿下回來,他們每次都留下了帖子才走的……四殿下昨天剛剛把新年的禮物送了過來,小的妄自專權,已經打賞了送禮的人,把禮物給收下了,現在存放在庫房內,等殿下您查收。」
朱僖威嚴的點點頭:「嗯,老三老四倒是有心了,老二呢?」
那紫衣護衛連忙說到:「二殿下他整天練兵,倒是一次都沒有來過……嗯,三天前,王爺飲酒的時候,二殿下生撕了一條長白山抓來的黑熊,倒是被王爺狠狠的讚許了一通,還把自己的佩劍賞賜給二殿下了。」
朱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冷笑到:「哦?老二的力氣又增大了啊,生撕野熊……父王還把自己的佩劍上次了他?哼。」朱僖似乎有點氣惱,急促的用摺扇拍打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大步的走進了府邸去。厲風笑嘻嘻的跟在朱僖的身後,經過那紫衣護衛身邊的時候,手指頭輕巧的在他的腰間碰了一下,確定了他身上的確有貨,厲風的心裡無端的高興起來。
朱僖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轉身說到:「不成,我現在就去見父王。老趙派誰把賬本帶著呢?跟我一起去吧。嗯,阿風,這位是我府里的護衛總頭領獨孤勝。獨孤,這位小兄弟叫做厲風,等下小李子帶他去呂公公那裡補個名字了,就做你的副手吧。不要看他年輕,一手劍法那是出神入化,我是親眼所見,他一劍劈下了七柄……誒,是叫做『破血刀』的,是不是?」
厲風的臉蛋少有的又紅了起來,護送朱僖回燕京的那票高手飛快的低下了頭顱,而獨孤勝他們則是滿臉的詫異。雖然身為王府護衛,但是他們對於江湖上的一些事情還是知道一點的,『破血刀』可是幽冥宮的絕活,被厲風一劍劈下七柄?那這份功力可是難得的緊了。獨孤勝立刻向厲風示意,說到:「那可正好了,慕容天這幾天正在外面找我們府里的兄弟的是非,獨孤自問劍法不如慕容,因而能避則避,現在厲兄弟一來,那正好是他一個對頭了。」
朱僖冷笑一聲:「慕容天,他又在找我們的麻煩麼?嘿嘿……嘿嘿……嘿嘿嘿……」朱僖眼裡的殺機再次高漲,也不多說一句話,就這麼帶著一票護衛、高手、士兵的走了出去。
小李子吐了一下舌頭,對獨孤勝輕聲說到:「主子他發脾氣了,慕容天看樣子有罪受了。」
獨孤勝冷笑:「哼哼,他不過是仗著二殿下,做了一個統兵大將而已。劍法不是我獨孤的擅長,要是比掌力,十個慕容天也被我打死了。厲兄弟,你的劍法要是能夠勝過慕容天,這燕京城裡,你就可以橫著走了……李公公,你按著主子的話說,去給厲兄弟補一個名字罷?我去給厲副頭領準備腰牌和錦衣,啊?晚上我們小小的喝一通,算是給厲副統領接風了。」
厲風第一次聽到人家用『公公』這個詞來稱呼小李子,不由得心裡一陣的彆扭。看看滿臉笑容的小李子,厲風撇了一下嘴,瞥了一下他的下體,沒有吭聲。小李子則是趾高氣揚的點點頭,示意厲風跟著他,轉身出了府門。
一個護衛看得小李子帶著厲風走了,立刻湊到了獨孤勝的身邊,低聲問到:「頭兒,主子怎麼叫這麼個胎毛都還沒有退乾淨的小子做副統領?我看他,不見得有什麼本事,估計就是合了主子的胃口,所以才把他招攬進來的吧?」
獨孤勝陰笑:「你管這麼多幹什麼?總之是主子的意思,你按照主子的話聽話就是了。這厲風,要是真的劍法高明,甚至可以對付得了慕容天,那就是我們兄弟們的運氣,日後在燕京城,我們橫著肩膀走路都沒人敢管。要是他被打敗了,那也對我們沒有損失啊。反正我們現在沒人能夠對付慕容小子,多他一個厲風輸給慕容天,也沒有什麼丟臉的,反正你們輸了也不是十場二十場了,還有臉丟麼?」一通話,說得那些護衛是面紅耳赤,說不得話來。
小李子在燕京的街上晃悠悠的慢慢的走著,嘴裡不斷的嘮叨著:「風哥兒,你現在知道了罷?在王府裡面,你一定要守規矩,否則一定會挨板子的。那些市井俚語,再也不能說了,舉止行動,也要小心,千萬不要冒犯了那些冒犯不得的人。當然了,在平民百姓面前,那就萬萬不能丟了我們主子的面子,誰敢冒犯咱們,那就是往死裡面打,一群賤民,有什麼好寶貴的?」
頓了頓,小李子繼續說到:「原本呢,你是我們主子的人,可是燕王他老人家規矩大呀,害怕幾個世子胡亂的招收江湖人手,弄得魚龍混雜,敗壞了府里的風氣,所以只要是新進的護衛,那是一定要去呂公公那裡注個名字的。這也是為了你好呀,省得呂公公手下的人和你不熟悉,萬一衝突起來,你白白吃虧啊……呂公公神功無敵,他手下的那些公公,還有無數的高手,可是比我們府裡面的護衛要高明十倍不止啊。」
厲風心裡偷笑:「神功無敵?不過也是一個老太監罷了,有什麼神氣的?……誒呀,北國佳麗也是不錯的,那個拎著菜籃子的妞兒,皮膚倒也還算水嫩,就可以塊頭太大了一些,嘖嘖嘖嘖,妞兒麼,應該是嬌小玲瓏這才方便摟在懷裡的……不過,也許有人喜歡被妞兒摟著?」他才懶得聽小李子的嘮叨,一個腦袋朝著四周胡亂張望,一雙賊手蠢蠢欲動。
馬蹄聲起,一票騎兵自前方的街道上迎面而來,小李子渾身哆嗦了一下,立刻躬身站在了路邊,不敢朝那邊多看一眼。看到厲風還站在大街上左右張望,小李子低聲呵斥起來:「風哥兒,靠邊站著,二殿下過來了,小心他故意找個罪名整治你。」
厲風聞言,立刻抬頭看去。前方的騎隊中,一個身材高大,面目冷峻有如高山岩石一般,皮膚黝黑,渾身散發出一股狂暴的氣息的年輕人,正冷目看了過來。兩人眼神在空氣中一撞,都覺得自己的眼珠子一疼,連忙避開了對方的目光。那年輕人身後的一個身材高條的,身穿銀甲的青年將領眼神頓時一亮,右手已經搭在了劍柄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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