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敏邀請嘉和郡主賞雪,冬日裡,天氣寒冷,唯一的消遣便也是賞雪,只這樣的日子裡,大多女子還是不願意出門,誰想去那麼寒冷的郊外呢。縱然賞雪,好的賞雪之處卻也是不多。
可雖然不怎麼想去,阿瑾還是應了崔敏的邀約,崔敏不會無緣無故的邀約自己。特別是在這個時候,她前頭剛是知道了謹寧哥哥許是愛慕崔敏,後頭就接到了崔敏的邀約,這不合情理。
阿瑾一身大紅的披風出了門,就見時寒竟然等在門口,倒是讓人十分吃驚,她含笑微微一福,言道:「倒是極巧,時寒哥哥竟是在這個時候過來了。」
時寒看她如此打扮,微笑:「你要出門?倒是沒有聽你言道過。」
阿瑾若有似無的笑,笑夠了,言道:「是崔敏崔小姐邀請我。」言罷,看著時寒,想看他如何言道。
不過時寒倒是並沒有說其他,他甚至沒有一絲的詫異,只是笑言:「既然如此,不知我能否陪著阿瑾呢!做個護花使者也是好的。」
阿瑾歪頭思考,其實又哪裡是什麼思考,不過是玩笑罷了,只是見他那樣從容,阿瑾就想調皮一下子。
雖然已經長大了,但是她還保留了一些小時候的習慣,例如:調皮!呵呵噠,改不過來了呀。雖然她也知道自己是大姑娘,可是誰讓在還是一個只會爬的包子期,她也是有一顆成熟的內心,裝小賣乖裝淘氣,這樣的日子過得多了,倒是產生了許多錯覺,行為習慣且改不過來了呢!
「如若阿瑾不答應,那麼我就在後面跟著。」時寒微微勾起嘴角,他挑眉:「這路是大家的,總歸不能是只可以你一個人走,我就跟著,你又能奈我如何呢!倒是不如邀了我同去,在轎中還能聊天排解一下路途的煩擾。」
阿瑾瞪大了眼睛,她看時寒,哼道:「這麼厚臉皮的話,你竟然還能說得這樣理直氣壯,你現在越發的厚顏了耶。這樣厚臉皮,你是怎麼做到的?」
時寒想到了前幾日的景衍,忍不住笑了出來,十分認真的言道:「家學淵源。」
阿瑾撲哧一聲就噴了,她甘拜下風:「你家裡人知道你如此麼?」
時寒點頭,含笑:「我想該是知道吧,畢竟,景衍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如此看來,我倒是十分的無辜。」
阿瑾想了一下景衍慣常的行為,竟是覺得時寒說的有幾分道理。
「你們家……景丞相一定比較糟心。這孫子外孫都不怎麼聽話啊!」阿瑾覺得,這老人家真是太可憐了。
看阿瑾的表情,時寒微笑:「那不如,改日帶你去安慰安慰他老人家?」這話里有著十足的試探,只是阿瑾卻並未往心裡去,她笑眯眯點頭:「好的呀!說起來,我竟然一次都沒有見過景丞相,真是蠻奇怪的一件事兒呢!」
時寒挑眉:「奇怪呢!我倒是覺得還好!」
阿瑾特別小的時候不記事兒,待大了,又與沈毅去了上京郊外別院居住,之後回來也幾乎住在宮中,沒見過景丞相也是正常的。而且,時寒也從來未曾提過要讓阿瑾見他們。如今,時機倒是越發的合適了。
傅時寒在京中男子之中年紀算不得小,如若是一般人家,怕是早就已然成婚,可是他卻依然是孑然一身,但凡有幾分腦子,便是明白,傅時寒在等嘉和郡主。青梅竹馬的情誼,旁人如何能夠比得了呢!
「走吧,在耽擱下去,我想,崔敏賞完雪,你還沒到。」時寒抬起手,阿瑾想了一下,搭著他的手順勢上了馬車,待她上了車,時寒也踩著小凳直接鑽進馬車。
阿碧伺候兩人,她很想言道一句,男女授受不親。其實他們二人共同乘坐一輛馬車是十分不妥當的事兒,但是看郡主和傅公子都不當一回事兒,她倒是也不能言道更多了。
說起來也是奇怪,如若是旁人,敢這樣大膽早就被人在背後戳破了脊梁骨,可是傅公子和他們家郡主如此倒是從來都不曾有人多言,如此一來委實十分奇怪。
不過阿碧想,就算旁人多言,傅公子大抵也會讓他們閉嘴的吧!
上了馬車,阿瑾歪頭問時寒:「該不會……崔敏相見的人還是你吧?」她上下睨著時寒,樣子十分的不樂意,嘟了嘟嘴,阿瑾言道:「我是你們之間的傳話筒麼?真是夠了好麼?」
雖然如此說,不過她更多是開玩笑。
時寒自然也是曉得,他故作姿態問道:「那看樣子,你似乎不怎麼想幫忙呢。」
阿瑾一撇頭,傲嬌言道:「我不喜歡。」
時寒:「我以為,你很喜歡聽八卦的。不如這樣……」時寒停頓一下,見阿瑾看他,他眼中帶著笑意:「這樣,就如同去你家用膳,我來交換,如何?」
阿瑾樂了,她就說傅時寒這人實在是太上道了。
「自然是好的。」
時寒:「阿瑾不去做生意,真是太虧了,如若你去做生意,旁人如何是你的對手。景衍也是不如的。」
阿瑾想到京中關於景衍的謠傳,終於問出了自己一直疑惑的話題。
「是景衍會做生意。」阿瑾不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時寒,好半響,繼續言道:「是景衍會做生意,還是你傅時寒會做生意?」
時寒挑眉,無辜道:「你怎麼會這樣想?要知道,我所有的生意,都是當年我母親的陪嫁。我並沒有發揚光大吧!如若真的會做生意,我怎麼會不賺錢呢!」
阿瑾:「誰知道你為什麼不賺錢呢!也許,你是賺錢的,只是不想說呀,也未必不可能!」
縱然時寒沒有說出實情,但是阿瑾越發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傅時寒不是他們想的那樣。景家的生意他有摻合,絕對不是白拿什麼花紅。
「時寒哥哥的能力,我是最有發言權的。小時候就見識過了呀!」阿瑾笑眯眯,十分肯定。
時寒盯著阿瑾看,終於笑了:「阿瑾真是個聰慧的姑娘。」
阿瑾:「其實聰不聰慧什麼的,這有點言過其實了,主要是,我太了解你傅時寒。我其實不明白,為何大家看不透你,你並不似一個複雜的人,可是大家卻又覺得你複雜的他們對付不了。說起來,也是好笑!」
時寒伸手將轎內小桌上的點心拿了起來,他遞給阿瑾,阿瑾直接便是張口吃下。接都不接,更是沒有一絲的猶豫。
看阿瑾小松鼠一樣鼓鼓的腮幫子,時寒帶著笑意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直接吃下去?」
阿瑾納悶的看他:「我吃下去,不是很正常的麼?你遞給我了啊!」
時寒笑:「對呀,我遞給你,你就會吃下去,你根本就沒考慮過,這個糕點是不是有毒;你也沒有考慮過,我徒手遞給你,我的手是不是乾淨;你更是沒有考慮過,這樣接都不接一口吃下是對我的信任和親近。阿瑾,人和人之間不是無緣無故就能建立信任的。你能看見的我,未必就是旁人看見的我;而我看見的嘉和郡主,也不是大家看見的嘉和郡主啊!難不成你會任由別人對你這樣做麼?我想,就算是謹言遞給你,你也不會一口吃下,你會先接過,你信任他,但是未必會有和我這樣的默契。阿瑾,我們認識十四年了呀!你也十四歲了。」時寒感慨言道。
阿瑾難能聽他說出這樣的話,真心又帶著幾許感慨。
她調笑:「難不成,我對哥哥的信任還沒有對你多?」
時寒搖頭:「不是,這不是一件事兒。你自然是最信任你哥哥,如若同一件事兒,我們的說法不同,你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你哥哥,這點我早已明白。因為骨肉親情是不能磨滅的。你們家不是我們傅家,也不是幾個王爺,王妃將你們緊緊的綁在了一起,自小你們兄妹就關係好的不能再好。可是,我卻更加相信,在默契方面,我們是別人抵不過的。」
阿瑾忍不住笑了起來:「又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那又如何?」
「倒是還真的沒什麼。」想了一下,阿瑾笑了起來:「說起來好像真的是呢。我們是不是該為自己和你的默契點讚呢!」
時寒疑惑:「點讚?」
阿瑾點頭:「點讚!」
時寒微笑:「說的好!」
兩人相視一笑,十分默契。阿瑾突然就覺得,自己漸漸開始有些喜歡時寒了。不是那種從小到大青梅竹馬的喜歡,而是有點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也為兩個人之間的小默契,想到這裡,阿瑾偷看了一眼時寒,時寒微微抿著唇,認真的為阿瑾沏茶。
阿瑾其實十分怕冷,又頗為講究舒適度,因此不管什麼樣的日子出門,阿碧都準備的特別妥當。時寒也習慣了如此,想到還有一陣子才能到城郊半山腰最合適賞雪的亭子。他默默的開始為阿瑾沏茶。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如若在現代,阿瑾會覺得二十來歲的時寒是個毛頭小子,可是現在卻不這樣想了。他沉穩,淡然,做事十分有條理。咬了咬唇,阿瑾別開了眼睛,可雖然如此,卻又偷偷的瞄了一眼時寒,時寒察覺到她不斷的小動作,忍不住笑容更大。而且,他也不想忍住,時寒清楚,阿瑾最是喜歡看他帶著笑意的模樣兒,特別是微微的側一下,那樣帶著笑意的側面每每都會讓她呆呆看過來,時寒曾經在家中仔細的對著鏡子練了好久,找到最滿意的角度,不管練習。
呃,他想,總要知道怎麼誘惑阿瑾吧!想到這裡,時寒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了!
果不其然,阿瑾頓時又有些發呆,樣子呆萌極了。
時寒心裡得意,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了,如若是別人,哪裡會想到這樣好的主意。做男人的,是不能像孔雀一樣胡亂開屏的,那樣太不矜持,也不顯得獨特。這樣的典型便是六王爺,你看,誰把他當成男神?根本沒有!
好吧,男神這個詞兒其實是和阿瑾學的,但是他覺得這詞兒極好,完全是為他量身打造。
阿瑾看著時寒帶著笑容的臉,就覺得往日裡關於俊朗男人所有的幻想都在這一刻化成了泡泡,那個人直接幻化成了傅時寒,豐逸俊朗,英俊非凡。
其實時寒本來也想和阿瑾說一下景衍的心思的,但是阿瑾這樣愛慕的看他,竟是讓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了,這個時候,誰還管什麼表哥,還是自己的媳婦兒最重要。
兩人就這樣沉默下來,直到半山腰。
京中最適合賞雪的便是此處的亭子,雖然天冷,倒是也有不少人過來賞雪,因此這邊便是有了許多適合賞雪取暖的物事。
待到這邊,時寒率先下了轎子,他扶著阿瑾下來,此時崔敏已經到了,她一身紅衣,大紅的披風與阿瑾十分類似,她站在亭中微微帶著笑,周圍也有幾個出來賞雪的公子,可饒是如此,卻都聚在亭子的另外一邊,並不靠近崔敏。
可見,雖然崔敏很美,但是他們卻不想惹上麻煩。
阿瑾踩著雪來到亭中,時寒陪在她的身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對。縱然是崔敏這樣並不八卦的人都覺得,他們果然是極為相稱的一對。
阿瑾雖然只是個小姑娘,但是卻是實打實的郡主,自然不會有人慢待她,立時便是過來請安。阿瑾也並不與他們男子過多言道,只是微微頷首便是與崔敏坐在了另外一邊,不得不說,今天天氣還是很給面子的,雖然是冬日,風倒是不大。
崔敏既然是約了阿瑾,便是做好了許多準備,看崔敏準備好的小爐子,阿瑾笑了起來:「你倒是充分,我倒是沒有想到。」
時寒並不與那些世子公子一起,反而是坐到兩個女子的身側,默默的扒拉了一下火盆,縱然是做這樣的動作,也不該他優雅公子的氣質。
崔敏瞄了一眼悠然自得,仿佛十分自然的傅時寒,頓時覺得自己還是見識少了。你看,主子都沒當回事兒呢!
只是,一個大男人混到女人堆里,總是有點怪的。而且……崔敏默默的抿了抿嘴,她想討論的,是關於傅時寒為什麼會來問趙謹寧啊!
看樣子,還是什麼都不要說了吧!
「我想,郡主從來沒有來賞過雪吧?」崔敏微笑言道,「如若不然,您定然準備的還比我更加充足。」
阿瑾攤手:「其實我這人丟三落四的,不過好在,我有兩個萬能丫鬟。」
阿碧和阿屏一直都做的極好,這點不止是阿瑾,連慣是挑剔的傅時寒都點頭稱讚,這就難得了。
崔敏含笑:「郡主說笑了。」
兩人看著一片雪白的高山,靜了下來,許久,阿瑾也不知與誰說話,只是輕輕言道:「其實,這樣總是看著,並不好。」
「呃?」崔敏疑惑的轉回頭看她。
雖然亭子不算小,但是如果有心還是能聽到這邊說話,那些世家公子雖然也在賞景,但是卻悄然的注意著這邊,畢竟,這邊的人實在是太特別了。而聽嘉和郡主突然這樣說,也都有幾分驚訝,想看她接下來如何言道。
「看久了,容易得雪盲。」阿瑾回過頭,露齒一笑:「我們不習慣這樣得雪白,還是注意點好。」
崔敏含笑:「你說的對!」
「山下似乎又有旁人來了。」就聽那邊的世家公子言道,阿瑾順勢望過去,見到華麗的轎子,頓時笑了出來,這樣華麗的轎子,除卻齊王爺,又有何人呢!京中這麼燒包的,也只這一位了吧!
不管什麼,他都講究一個華麗!
「是皇叔。」言罷,阿瑾望向了崔敏,眼神里有探究,崔敏認真的盯著阿瑾,一雙大眼仿佛會說話一般,阿瑾看得出來,她是想表示對這件事兒毫不知情。
阿瑾笑了起來:「真是巧呢!」
果不其然,見是齊王爺,其他人也都望了過來,崔敏如何喜歡齊王爺,京中早有傳言,那日的百花會更是讓大家看個才徹底。
其實許多人都不明白,如若崔敏好好的表現,以她的容貌,以她的家世,嫁入齊王府也未必不可能,雖然她父親不是內閣一員,可是依然是位列六部尚書之位,這樣的高位,就因為崔敏自己作才走到了今日。
齊王爺也不想,今日竟會在此遇到傅時寒和嘉和,其實他今日來這裡,全然是聽說了崔敏在此,縱他是跟著崔敏而來,別人也只會覺得是崔敏事先打聽了他的行蹤,因此他並不擔心。倒是不想,崔敏見的人,竟然是嘉和。
齊王爺轉眼便是做出自然的樣子,他含笑:「這是吹了什麼風,我們可愛的小阿瑾竟然在這樣冷的天氣出門。」
阿瑾歪頭,笑眯眯,十分俏麗可愛的樣子,「倒是吹了什麼風,會給皇叔吹到這邊來。」
眾人互相見了禮,齊王爺笑言:「外面謠傳,嘉和郡主與崔敏小姐關係不錯,還以為是謠言,今日看你們一同在此,倒是不想,竟是真的!實在是讓本王意外。」
崔敏似乎已經打破了喜歡齊王爺的魔咒,她老實的站在嘉和郡主的身邊,小跟班一樣,並不多言其他,垂著頭,淡淡的。
阿瑾笑嘻嘻:「皇叔這話好生奇怪呢!我與崔敏怎麼就不能交好麼?崔小姐開朗大方,為人十分熱情,我又是最不喜歡那些彎彎繞多的女子,因此倒是與崔小姐頗為投契。」
嘉和郡主這話已經算是十分明顯的挺崔敏了,主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來,齊王爺不僅不是傻子,腦子還夠用的很。
自從蘇青眉死了,齊王爺便是仔細的琢磨了起來,也許,娶了崔敏也未見得不好。最起碼,娶她能得到的好處多過了那些壞處。只是這件事兒才只有一個開始便是被四王爺這隻蠢豬破壞了。齊王爺想,如此也沒什麼不好,也許……這個時候他自己決定娶崔敏,會讓人更加覺得他有高尚的情操。
製造一個小意外,一切就會迎刃而解,而今日便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前提是……前提是沒有碰見傅時寒和嘉和。
「原來嘉和不喜歡彎彎繞繞多的女子,不過如若誰敢繞我們嘉和,皇叔第一個不放過。」
時寒抬頭,微笑:「那要麻煩皇叔了。」
齊王爺愣了一下,隨即眯眼:「時寒,你叫我什麼?」
傅時寒:「叫什麼不過是個符號而已,作甚那般在意呢!」
齊王爺:「可是齊王爺和皇叔,可是有顯著的差別的。這也代表了不同的身份。」
趙沐看著時寒,說起來,傅時寒的姑奶奶便是趙沐的親生母親,兩人也算是有關係的。有時候他很羨慕時寒,京中權貴,有大能力的,大抵與他有些或多或少的親眷關係。只是,從來不看傅時寒攀附。結交人也從來都不看身份,能夠做到如此,委實讓人羨慕。
他的身份倒是顯赫,可是連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都不能保護,不能娶回家。想起來可不是可悲可嘆,人生最悲哀的事兒莫過於如此。旁人皆是以為他活的肆意瀟灑,可卻不想,他承受了多麼大的壓力,他內心的痛楚又有何人知曉呢!錦衣玉食,華衣美服哪裡是他要的呢?
從開始到現在,他要的也只有那麼一個人,他要的,只是蘇青眉一個。可是,佳人已逝,他不管做什麼都換不回她了。
想到這裡,趙沐隱隱感覺心裡十分的痛苦,只雖如此,他仍是強顏歡笑。
「我是二王爺的養子,稱呼您一聲皇叔,不為過吧?」時寒微笑。他的稱呼,還真是隨意。沒辦法,身份太多了。
趙沐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阿瑾,之後笑言:「自然是不為過。」
「皇叔快過來一起坐吧,好冷的。我們這裡有火盆哦!」阿瑾笑著邀約。
齊王爺頷首:「好。」
「看來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怎麼這麼多人都願意出門呢?」時寒望著山下緩緩上來的小轎子,感慨言道。
上面隱約可見一個蘇字,齊王爺一頓,微微眯了眯眼睛,如今蘇家除了蘇柔已經沒有人了,她這些日子也真是老實了起來,都不肯出門。
阿瑾並不理會那頂轎子,她自顧自的坐下,「快坐啊,怎麼,她還值得你們這樣站著恭候?」這話說的十分帶刺兒。
齊王爺詫異的看了一眼阿瑾,不僅他詫異,旁人也是如此。
倒是時寒帶著笑意,他坐到阿瑾對面,微微挑眉,阿瑾看他表情似乎瞭然,瞪了他一眼。
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就見轎子已經到了這邊,蘇柔一身雪白的衣衫,頗為單薄,一陣風吹過,她便是晃了晃,可饒是如此,她還是進了亭子,似乎沒有想到這裡有這麼多人,她立時紅了臉,微微福下:「小女見過王爺、郡主、各位公子。」
齊王爺見她如此打扮,竟是有幾分與蘇青眉相似,又一瞬間的發呆,可很快便是反應了過來。
「原來是蘇小姐,倒是巧合。」
蘇柔本就是衝著齊王爺而來,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見曾經得罪過得嘉和郡主,原來她倒是不那麼怕,有事兒姐姐總會幫忙,可是如今他們家已經敗了,她過得是什麼日子自己心裡清楚,這個時候,她哪裡敢與嘉和郡主對著來?
聽到齊王爺溫柔的聲音,立時又燃起了鬥志,雖然崔敏在此,可是她可不覺得自己比崔敏差多少,崔敏是什麼人,她是什麼人,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語!
「柔兒見過王爺。真是十分巧合,想來,也是緣分。」她眨著大眼,滿臉的柔情,可當真是不愧於蘇「柔」這個名字。
齊王爺挑眉,蘇柔表現的這樣清楚明白,他如何看不透呢!
想到青眉死之前還希望自己能夠納蘇柔為妾,他心中悵然。
「你一個女子,孤身一人就敢上山?」
許是看齊王爺釋出了善意,蘇柔心中驚喜,但是面上卻做憂傷的模樣兒。
「今日大雪,我看到這雪便是想到了小時候,那時候哥哥姐姐都在,我們時常一同出門賞雪,雖然現在他們都不在了,可是我卻忘不了那一切……」這般說著,蘇柔便是落下淚來,「雖然他們都不在了,可是我想,他們也很想來這裡賞雪,他們不能來了,我卻可以代他們來。很可笑對不對?我自己也覺得很可笑,可是卻忍不住這樣的衝動。」
蘇柔來的時候便是想好,雖然她家人都不在了,可是主打親情牌總是不會錯的。這樣只會顯得她善良單純又楚楚可憐。
而蘇柔不知道,她這樣倒是恰好戳中了齊王爺的點,齊王爺最難忘懷的,便是蘇青眉,聽蘇柔如此言道,立時表情溫柔的幾分:「你倒是個懂事的姑娘。」
蘇柔盈盈的看著齊王爺,眼裡有著期待。他曾經便是提出過要娶她,後來她被趙明玉害的落了水,家中又出了大事兒,這件事兒倒是不了了之。如今她只希望他能再次想到這件事兒,她已經不求做妻子了,能做一個側妃,更差的,做一個妾都是好的。
畢竟,能夠進入齊王府總是好過留在蘇家,她一個單身女子跟著自己的嫂子,哪裡是那麼回事兒,而且,蘇家的家用已經大不如前,嫂子又把著一切,她厭煩了這樣的日子。
既然姐夫那邊已經不能指望上,那麼她只有另外尋覓一個好的人選。
齊王爺趙沐便是那個被她看中的人。
「我本想著一個人靜靜的緬懷親人,倒是不想,這裡這麼多的人。我……」蘇柔羞怯的捏了捏手帕!
看她這樣做作,阿瑾終於忍不住了,反正都是跋扈郡主了,欺負人就欺負人吧。
「矯情!做作!裝模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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