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得意就會忘形,樂極就會生悲,就在一伙人吹得雲天霧地的時候,有人看到張峰從廁所方向回來了,仍然是去時候的樣子,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朝著酒桌方向走來,這些人正聊得開心,也沒人去看張峰怎麼樣了,最多就是冷眼瞧一眼,然後繼續回頭和兄弟們吹牛,直接就當他是透明的了。
張峰就那麼穩穩噹噹的走,一直走到張登科身邊,也不說話,右手從背後抬起來,舉起手,這時候張登科對面的兄弟看到了,在昏黃的燈光下,有一抹厚重的亮光一閃,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只見張登科的頭被什麼東西狠狠的一壓,脖頸都折了下去,然後連人帶凳子一下就翻了過去,從桌子的這一邊,就只能看到兩隻穿著蹭亮皮鞋的腳在桌邊一蹬一蹬的晃動,張登科倒下去以後,就一直保持那個姿勢,也沒有聽到殺豬一樣的叫喊聲,氣氛很詭異。
滿桌的人都不說話了,這時候有根針掉下去都能很清楚的聽到聲音。張峰就站在張登科倒下去的位置,冷冷的目光掃視著一桌人,雖然沒說話,但是這會張峰在這一伙人的眼中,彷佛是降世魔君一般,空氣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也沒有人動,只看到桌子上的酒瓶在顫動。張峰掃視了一周,說話了:「有不服的嗎?說話。」沒有一個人回答。張峰自己笑了一聲,從桌子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根煙,又拿起打火機啪的一聲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說道:「等他醒了,告訴他,不服氣的話,來找我,我等著。」
說完話,把右手裡拿著的廚房砍骨頭的厚背菜刀咣的一下仍在酒桌上,轉身而去。仍然沒有人說話,大傢伙看著桌子上的菜刀上,有紅色的血跡在菜刀的邊緣,並不多,上邊還沾著一點白白的東西,腥氣撲鼻。一直等張峰走的看不到影子了,才有人反映了過來,「快,看看張登科有事沒。」
一伙人亂成一團,張登科身邊的人茫然不知所措,只是急急忙忙的站起來,腦袋左看右看,然後才像著了魂似的突然想起來什麼,轉過身蹲下去看張登科的情況,張登科仍然是哪個姿勢,倒下去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情況失控了,一桌子人滿院子的跑,事情發展的太突然,現在都才回過神來,有去通知張勇家人的,有去找板床的,有呼喊張登科名字的,總之,做什麼的都有。
院子裡飄蕩著淡淡的腥味,張登科頭上沒有多少血流出來,就是腥氣讓人受不了,蹲在他身邊的人忍不住的嘔吐,吧晚上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還是忍不住的吐。現在他們才真正的知道,什麼才叫血腥,那不單單只是一個詞彙而已。
張勇的父親知道這件事以後,頓足道:「張峰啊張峰,你把我害苦了,我怎麼和人家家人交代啊。我兒子大婚,做戰友的怎麼能這樣做啊。」想了一會,著急忙慌的先把受傷的人送到醫院急診去吧,遲了,會出大事的。然後又找人去通知刑警隊,告訴他們這裡出事了,事情一項一項的安排,這一忙就是大半夜,不愧是做生意的人,做事情很有條理。
第二天中午,四兒一個人在屋子裡看電視。正看得精彩,看到大哥回來了,四兒很高興的說道:「大哥你吃過飯沒有啊,家裡還有些飯菜,」張峰高興的摸摸四兒的頭說道:「大哥吃過了,我回來拿點衣服,最近要出門一趟,家裡有人來找過我沒有?」四兒說道:「沒有,就楊哥來找過你。」「哦,我知道了,四兒你來,大哥跟你說些話。」
看到家裡沒人,張峰和四兒坐在堂屋沙發里,開始給四兒交代事情:「小寶啊,大哥告訴你一些事,不要對人說,知道不」「嗯,我知道,」四兒沒想太多。「大哥要出門一段時間,去做個生意,爸爸媽媽要是問起來了,你就和他們說大哥和你說了,我這次出門需要幾個月時間,這生意風險比較大,你在家的時候,要記得每天給我上柱香,心裡就想著大哥一切順利,知道了吧」四兒有點擔心:「大哥,你做的生意很危險麼?」
「嗯,風險是有,不過很賺錢,等這次大哥回來了,家裡的情況就會好了,所以,為了咱們家,大哥不得不那麼做,你能理解吧?大哥做了錯事,要彌補回來。你看爸爸現在好憔悴,都怨大哥啊,大哥不想爸爸媽媽再這樣受苦受累,要出門去賺錢,等大哥回來的時候就有錢啦,有了錢就可以做很多事,你明白嗎?」
「嗯,我懂的,大哥你放心吧,我在家一定每天幫你上柱香,祈求老君爺保佑你。」四兒說道。「嗯,小寶長大了,懂事了,大哥時間很緊張,就不在家多待了,等爸爸媽媽回來,你告訴他們說大哥出去做生意了啊,有人來家裡找,問你大哥回來過沒有,你就說沒有,記好了!大哥不說了,就這些,我走了啊。」
四兒依依不捨的送大哥走到門口,大哥回身抱住四兒,緊緊地摟住了小弟,四兒站在那裡,也感覺今天大哥和平時不太一樣。但是沒有多說什麼。大哥鬆開四兒,轉身打開了大門,剛一出門,迎頭就看到十幾個人堵在家門口。
張峰心裡一驚,但是很快的鎮定了下來。那十幾個人圍著張峰,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一個帶頭的人說道:「你是不是叫張峰」張峰鎮定如常笑道:「不是,我是他朋友,今天聽朋友說張峰出事了,我來他家裡看看,唉,這個張峰啊,當兵剛回來沒多久,就惹事,都二十幾歲了,還瞎混什麼啊,我想見了他好好說說他那,這不,來了也沒見人,估計是惹了事不敢回來了吧。呵呵。」
然後張峰又對人群里的一個人說道:「張叔你好,你也來啦,張勇婚禮我有事也沒去上,對不住了啊,回頭我備份禮物專程去你家拜訪啊,」說完拿出一包煙,給周圍的人都發了一圈。張勇父親也在,是他帶著刑警隊的人過來的,張勇父親聽到陸峰這麼說,也張口結舌的不知道怎麼說了:「啊,好好,好。」
刑警隊的人看著這個人這麼說,又和張勇家長聊天,也放鬆了警惕,但是還有點疑心,那個帶頭的人問後邊的四兒:「小孩兒,這個人是誰啊,你認識嗎?」四兒擺出一副天真童稚的模樣笑道:「認識啊,這個是我哥的朋友。」然後轉過目光對著大哥說道:「哥啊,你的話我回頭見我大哥回來了,我會告訴他的,你走好啊。」
張峰笑眯眯的看著四兒說道:「告訴你大哥,別再惹事了,回來了就好好賺錢,不要再在街上瞎混了,知道了吧?你爸媽那裡替我問好,我走了啊小弟。」說完又和刑警隊的人打了招呼,從人群里淡然離去。走了幾步,便消失在轉角河邊。
刑警隊的人不死心,有人說道:「這個人剛走,別是張峰還在家吧?說不定現在在屋子裡藏著那,咱們進去搜查一下。」帶頭的人看看張勇的父親,帶著一幫人進了院子開始仔仔細細的搜查了起來,角角落落的都不放過,搜著搜著,有個隊員眼尖,看到了張峰家裡的全家福照片,大聲喊道:「隊長,快來。」一幫人從各處房間沖了出來,那個隊長說道:「有什麼發現」那個隊員說道:「你看,咱們上當啦。」
那個隊長手拿著全家福照片,看著照片上張峰的笑容,怒火一下就竄了上來,轉身對張勇的父親說:「你剛才怎麼不說?」張勇父親苦笑說:「我是想說來著,畢竟是我報的警,又是我帶人來的,但是他和我都那麼說了,我又怎麼辦,我只能不說話了,畢竟是我兒子的戰友,我不能讓我兒子恨我吧。」
那個刑警隊長氣的牙根癢,狠狠的瞪著四兒,面部肌肉抽動,四兒這會卻不看他,只是自己自顧著玩。呼哧、呼哧被砍的張登科就是他的弟弟,與公與私,抓住張峰,張隊長都會想盡辦法幫弟弟出這口氣,現在的情況,假如張峰落到他的手裡的話,那麼結果可以想像。他的目光惡狠狠的望著四兒,但卻又無可奈何。「都給我追。」一伙人看著隊長生這麼大的氣,全都蜂擁著朝著門口跑了出去。張隊長帶著一幫人來到屋後河邊,遙望兩旁,看看對面,茫茫然之間竟突然沒有了方向,不知要朝那邊去
再說張峰這邊,淡定的轉過屋角後,便立即狂奔,順著河邊一直跑,看到有鄰居家門開著的,就從鄰居家門院子裡穿了過去,在這裡生活這麼些年,這裡的地形他太熟悉了一路不停,不覺間,竟然在潛意識的指揮下,來到了南城牆腳下,那個苦縣唯一的一座土山前。風吹蘆葦,一片翠綠的掩映中,監獄的圍牆鐵網時現時沒,土山和圍牆的夾縫中,一條小路通向大道張峰迴望身後,心中有一些不舍,這一次出去,少則半年,等回來的時候,也許一切都會不同。一天後,陸峰坐上了發往杭城的長途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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