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上得水面,只是抬頭看了看天色,辯清了方向,直衝雲宵,化做一道金光,向著來路飛去。
九轉玄功就好在這一點,元神和肉身煉成一體,又可以隨時分開,端看個人用法。
隨意出手都是元神和肉身雙重打擊,不像道家專修元神之輩,動用元神御劍御寶之時,其經年苦修的強悍肉身就只能放在一旁不用。
而那些煉體之士,真正動用肉身作戰,元神就只能做為輔助。
或是加持,或是偷襲,派不上太多用場。
拼殺起來,雖然也算得上是威力強橫,但終究少了一些妙用。
九轉玄功被稱為戰鬥殺伐無雙的強橫護道法門,就很不相同,打起來千變萬化,各種爆擊層出不窮,所有戰場環境下,都有著極強的適應力。
基本上,一個人就代表一支軍隊。
所以,這種法門一般都是大派嫡系才有得傳承,蘇辰能在沒落位面中得到殘篇,實在是天大福氣。
他有時甚至在想,這也許是自己堅持累積氣運,然後人品就開始爆發了,這也說不準。
而且,蘇辰有所感覺,等到這門玄功再煉得幾轉之後,就可以全身化為虛體,結成真正的金剛不壞。
到時千變萬化,散開成氣流,匯聚成寶體,也無所謂元神和肉身之別,本身也再沒有什麼弱點。
就算敵人想要殺死自己都很艱難。
最多是找一個沒有元氣、沒有生機的地方封印起來,消磨法力。
到最後自然枯朽。
也就是說,如果真的練到高深之處,蘇辰就能如同古書神話傳聞之中的魔神一般,怎麼也弄不死。
只有被打敗,不會被殺死。
只要人不死,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挫折,都有翻盤的時候吧。
許多故事裡,往往是某位罪大惡極的魔神,被斬殺封鎮,結果一不小心,千萬年之後,被某人機緣巧合的就放了出來,然後就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蘇辰雖然練的不是那種魔功,但九轉玄功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讓他心裡多了許多底氣。
遠遠的看到前方水面之上,已經停下戰鬥,所有船隻都收攏待命。
白虎堂的人在謝秋瑩的指揮下,正在清場。
面對不服的水匪,也不多話,幾個如狼似虎的高手沖了上去,擒殺了事。
至於那攔江二虎,錢林和袁可望二人,卻是已經不見蹤影。
想必已被抽出手來的謝秋瑩辣手誅除。
按蘇辰的想法就是,普通作惡不多、手裡沒有沾上什麼血腥的水匪可以活,老弱婦孺也可以活。
但那些四處燒殺搶掠兇狠如狼的水匪卻是不能放過。
他們吃人血喝人肉慣了的,已經無可教化,直接殺了,就當替天行道,還能省點糧食。
剩下的人,就編入金華水師,建立青龍堂,如今由謝秋瑩分管著。
以後等後備高手成長起來,就可以擴大規模。
蘇辰轟隆隆的從天空飛了過來,一身白衣映照著上午陽光,顯得高貴華麗。
眾人抬頭望去,就是齊聲歡呼,白虎堂所有人員更是舉起兵器狂呼吶喊:「公子萬歲……」
先前他三矛出手,風雷激盪的神威,這些人看在眼裡,敬在心裡。
此時見著,全都興奮莫名。
「好吧,萬歲都出來了,好在這是在江面上,除了白虎堂眾人就是一些水匪,全都是一些目無王法的傢伙,倒是不怕犯了忌諱。」
蘇辰落在福船之上,雙手壓下,就止住眾人歡呼,轉頭問向謝秋瑩道:「剛剛我離去這一會,沒有什麼變故發生吧,可有人員逃逸?」
「沒有,此次大獲全勝,把匪徒一網打盡,所有人不是擒就是殺了,就連一條大魚也沒有走脫,全賴隊長神威!」
最後,謝秋瑩指著江面,半轉了個圈,還不忘開了一個玩笑。
她的神情有些嬌俏,呼吸有些急促,顯然是興奮之情還未全消。
那身書童服,竟給她穿出了制服誘惑的味道,雄偉的山丘隨著她的手勢波浪起伏。
邊上一些白虎堂漢子只是看了一眼,就面紅耳赤,不敢再看。
就連身邊的林鶴也忙轉過眼神,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心裡的妄想。
「這妖精!怎麼以前在主世界之時,就沒發現還有如此活潑火辣的一面呢?」
每個人都有兩張面孔,在不同的環境之下,就會表露出不一樣的性情。
此言誠不我欺。
蘇辰默默的想道,看看四周一片歡騰,他也笑了起來,揮了揮手道:「今日一戰,大家都有功勞,回去之後論功行賞……尤其是柳堂主,嗯,以後建立青龍堂,亦由你兼管,不過,在趕考期間,可由林鶴主掌建堂之事,怎麼處置這些人等,你可清楚了?」
林鶴面色漲紅,躬身一禮到地,激動說道:「稟報公子,末將擬定斟別水匪之後,把可用之才打散重組,並摻雜入白虎堂熟悉水性幫眾,招募四方願意加入的百姓漁民,打造出一支聽從號令,戰力強大的水師軍兵……」
「行,此事你可自專……武力上若是有不足之處,就請衙門總捕石玉剛出手,他手上的兵馬,如今只是一個擺設,太浪費了。」
「那是因為公子威名太甚的原因,金華海晏河清,無人膽敢做亂,捕快們全都可以放假了。」
遠遠的傳來一聲粗豪朗笑,卻是應下了這事。
「就是,就是,有著寧公子在金華坐鎮,真是天賜之福!」
一片恭賀聲響起。
這是喬三到了。
除了他,還有著幾十條漁船畫舫,大大小小的緩緩開來。
蘇辰眼尖,就認出了那是城內各家商行管事,更有著幾個員外親自出動,顯然是對蘇辰和白虎堂此次出行,十分有信心。
見到江面勝利的信號之後,也不擔心危險,坐船親自來看看。
江水浩浩蕩蕩,滾滾東流。
人心如火如荼,熾烈澎湃。
蘇辰感受著明珠之中突然湧現的大股氣運奔流,轉眼就多了五百。
再過一會又變成一千,緊接著就是一千五百。
然後,這份氣運就變得緩慢了,如小河流水一般在緩緩增加。
「這都比得上斬除樹妖,拯救一方百姓的收穫了。」
「是了,青魚怪本身實力雖然並不怎麼樣,但結合這幫水匪,所能造成的影響力和危害力更是巨大無比。如此以往,就會讓百姓對天地正道失去信心,會讓人心思邪,從此整個地區人心敗壞,崇尚不勞而獲。生命的失去倒是小事,但邪祟之氣的增長卻是天地大害。」
能正本清源,安撫一方,養育百姓,對朝廷對官府未見得有太多好處。
但冥冥之中,對這片位面這片天地的生長與發展卻是有著很大好處。
因此記功,得到氣運本源稍稍多了一些,也是正常。
明悟了天心民心相輔相成的道理,蘇辰更顯從容了一些。
這不是一個位面一個世界的事情,以後就算到了他方世界,他也可以依方抓藥,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究竟如何去做,才能獲得最大收穫?
畢竟,到眼前為止,他的修練大多數依靠的是氣運,說是修運也未嘗不可。
這種修練方法,能夠在某個範圍內暫時突破位面壓制,站到本世界最高處。
唯一的弱點就是對本源之力渴求甚大,有得有失。
說起來,還是得大於失。
蘇辰還是挺滿意的。
告別了前來觀戰送行的父老,並交待了接下來金華行事方略,蘇辰就帶著書童謝秋瑩,找了一艘極為精緻典雅的江山畫舫,揚帆遠去。
當然,隨行的還有兩個划船掌舵的水手,自是不提。
這一次,卻是去往龍門渡口。
那裡婺水入錢塘交匯之處,是一個很大的碼頭。
聽說各城秀才都會在此聚集,然後一同乘船,經錢塘江水,直入杭州。
而且,除了士子聚會,可能會有的金秋詩會之外,那裡還是各方巨商雲集之所。
頭一次遠行,又平定了婺江水匪,做為這片土地的實際擁有者,蘇辰自認為有必要看看環境,做到心裡有數。
以後金華的商業繁盛於否,還得看是不是能把這個商業要地也掌控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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