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古蹟盎然的石板道。
陳青帝拖槍而行。
他動作雖然緩慢,氣勢卻鋒芒如刀。
論後三十年江湖變遷,這一代北方湧現太多的年輕高手,然而遠在千百里之外的中原,也依然有翹楚之輩,魚躍龍門。
一片枯葉沿著樓閣,悠悠然的墜落。陳青帝伸手接住,托於掌心,靜靜地凝視著這片略顯火紅色澤的楓葉。
鏘鏘鏘!
槍尖拖地,一邊發出刺耳的嗡鳴,偶爾也閃現耀眼的火星。
這條楓葉滿地的古道,其實有不少人駐足觀望,他們的身份或是吳家僕人,或者吳家本族人,亦或者吳家外戚,基本都很吳家有關聯。
有人縮在牆角翹首凝望,神情自在。
有人斜靠著身子,表情肅穆。
有人蹲地,動作懶散。
有人則身正如槍,嚴陣以待。他們表情各異,姿勢不同,但對於陳青帝的出現,都無一例外的展現出格外詫異的情緒,亦或者說震驚。
「他來了。」
「沒想到他走過了四條巷口……」
原本寂靜無聲的現場,也不知誰嘀咕一聲,眾人幾乎同時站起身,視線齊齊掃向陳青帝。陳青帝刻意忽略這些人,繼續前進,速度不減半拍。
嗤!
剎那間,有刀出鞘。<>
緊隨而至的一抹刀光,自二樓橫空出世,當頭劈砍向陳青帝的頭骨位置。速度相當快,就像是一道雷光瞬息而至。
轟!
陳青帝睫毛一顫,單手舉槍,格擋頭頂。這一刀砍中槍桿,爆發出陣陣妖艷的星火之光,然後一道身影急速倒退,最後單膝跪地,以手撐刀。
「咔嗤。」
抵入地板縫隙的刀鋒突然搖搖欲墜,然後在眾人瞠目結舌的關注下,一分兩半。持刀人更是悶出一口濃郁的黑血。
他抬頭神色複雜的凝視陳青帝,心中恐寒,先前一槍,竟然硬生生震亂他的五臟六腑。
「讓。」陳青帝視線平視,不看半膝跪地的男子,而是聚精會神的凝望百米外,正中間的一位背對他的灰衣背影。
這人雖然看不見真容,卻隱隱散發一股得天獨厚的鋒利氣勢。滿頭灰白相間的過肩長發,披散兩邊,寒風一起,髮絲微舞,將灰衣人襯托的如神如魔。
若是陳青帝猜測不錯,灰衣便是吳邪,果然人如其名,半妖半邪。
「此路不准過。」一處屋檐下迅速晃過兩道身影,一位攙扶起身負重傷的持刀人立場,一位留守原地,攔住去路。
陳青帝懶得囉嗦,一抖手,槍尖大震,然後順勢衝刺。
「攔住他。」
也不知道誰一道爆呵,原本看似站在兩邊,打定主意當看客的眾人,全部湧入道路中間,形成三層防禦線,攔堵陳青帝。<>
……
轟!
秦天仲一腳踹開吳梟,再腳步輕點,壓起散落在地上的一柄刀,鏗鏘數聲,直接就扎向吳梟近前。
「嘶嘶。」吳梟看著差點將他分屍兩半的刀鋒,一臉心悸,他倒吸幾口涼氣,表情複雜道,「敢問閣下究竟是誰?」
「秦天仲!」
「你是第一神將?」吳梟這下子表情變得更是複雜萬分。
九門之首,秦大將軍的義子,還沒出道的時候就被瘋傳為天生的武道胚子,以至於膝下無子的秦燁破格收養他為義子。
如今一遇,果然名不虛傳。
秦天仲深吸一口氣,錯身而至,走向百草園方向,其後,他遇到了吳歌,以及剛剛趕到附近的吳中天。
「你又是誰?」吳中天詢問。
秦天仲廢話少說,「讓行。」
「為什麼讓?」吳中天質問。
「陳青帝死不死,全在我一念之間,你若再耽擱,我無法護他周全。」秦天仲抬頭凝視遠方,道出這樣一句相當霸氣的話。
吳中天起先一愣,旋即很快反應出他是來馳援陳青帝。大致和吳歌對視兩眼,各自退守一步,讓出道路。
「多謝。」秦天仲抱拳致謝,身影像是一道狂風,眨眼就沒了蹤跡。<>
「這年輕人好快的速度。」吳歌震撼,瞳孔充滿好奇。
吳中天摸摸吳歌靚麗的黑髮,故作高深莫測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有話快說,有p快放,賣什麼關子?」吳歌跺了吳中天一腳,恨恨道。
吳中天悠悠然開腔,「秦燁的義子咯……」
「第一神將!」吳歌表情凝滯,頗為意外。
轟!
另外一端,陳青帝橫槍格擋數十人的連環夾擊,一揮手,如秋風掃落葉,硬生生*退幾十柄雪亮刀鋒的壓制。
「這裡的人我來對付,你進去。」秦天仲踏步而來,速度如風,大袖一抽,立即開出一條寬敞大道。
陳青帝反手背槍,起步前沖。五十步之後,他一槍扎地,整個身體橫空躍起,然後像是一顆巨石撞向始終背對他的灰衣人,也就是吳邪。
「吳素生的孽種,就憑你這些三腳貓的功夫,也妄想對付我?」吳邪原地爆呵,蹭然轉身,兩根修長手指頂進陳青帝的腳心。
一股綿綿寸勁,直擊陳青帝四肢百骸。
陳青帝一轉身,緊急回撤,連續倒退數十步,一抖腳,腳下地板無端炸裂,化為一張巨大的蜘蛛網。寸勁殺人最無形,陳青帝剛才的動作,便是卸掉吳邪撞進他身體中的武道力量。
「孽種,再進一步,我必殺你。」吳邪一手附後,一手把玩掌心枝葉,神情中帶著一絲不屑和冷漠。
陳青帝不卑不亢道,「老子今天還就進了,有種你殺了我。」
「不知所謂。」吳邪冷笑,神情越加不屑,「當年吳素害的吳家差點家道中落,現在你這個孽種,還想折騰的吳家聲威掃地?」
「真是什麼樣的賤人生出什麼樣的兒子,簡直可笑。」吳邪暗自搖頭,語氣刻薄。
陳青帝陡然抓緊戰槍,一字一句沉聲道,「你會為剛才的話,付出慘烈的代價!」
「哦?」吳邪哈哈大小,旋即閉目感受源自天地間的屢屢精氣,「這麼多年,還真見到小輩囂張到這個地步……」
「你算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我會親手送你下去和吳素那個賤人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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