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高考,都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有人獨領風騷,一戰揚名,有人三年辛酸淚,眨眼付之東流。
為期數天高考過的很快,但卻背負著千千萬萬家庭的希望。一如郁蘭亭,努力三年奮鬥三年,為的就是在這一場千軍萬馬廝殺的戰場中,博取一個好名頭。
「一定要加油。」陳青帝這幾天並未現身,而是安靜的等待郁蘭亭結束高考。
三天後,高考結束。淺川學院為了讓這些應屆畢業生,伴隨著一個美好的記憶離開高中校園,特意舉辦了一場晚會。
這場晚會由校方全資支持,舉辦時,幾乎所有的高三學生都到場了。
只是相對於絕大部分一臉輕鬆洋溢的高三學生,郁蘭亭顯得踟躕不安,她坐在舞台下方,目光游離,四下觀望。
她的直覺一直很準,自進場後,她開始心緒難寧。
那種感覺,不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感,而是一種久違的激動和彷徨,更是一種對未知狀況即將發生的不安。
「你怎麼了?」郁蘭亭旁邊的李薰看出她的異樣,輕聲詢問道。
如今的李薰,經過兩年歲月的洗禮,傲人身材依然令人矚目,已經達到了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境界。私下裡,很多俏皮的學生稱呼她為波|霸。
「就是有點心慌。」郁蘭亭吐吐舌頭,緊張道。
李薰不解,「高考都結束了,你緊張什麼?難道臨場發揮不好?」
「不是這個。」郁蘭亭十指環繞,喃喃自語道,「我隱隱覺得他要來,也希望他來,可又怕到時候空歡喜一場。」
「他?」李薰更是一頭霧水,「哪位?」
郁蘭亭無聲搖搖頭,避而不談。
今夜的舞台,不如當年,郁蘭亭自那次主持晚會後,再也沒有參與過校方任何的晚會的籌辦,更別提當主持人。
當她渾渾噩噩的看完幾個仍舊缺乏新意的節目後,被李薰悄悄的推了一下。
「啊?什麼事?」郁蘭亭醒神,驚慌失措道。
李薰蹙眉,「你到底怎麼了?心緒不寧的。」
「我沒事,就緊張。」郁蘭亭低頭道。
「你是我們七班的演講代表,更是一整個年級的風雲人物,需要登台的。」李薰解釋了兩句,然後一把拉起郁蘭亭,「去準備吧,下一個就是你。」
郁蘭亭慌慌張張的離開,柔柔的馬尾捲起一陣清香。約莫十分鐘後,郁蘭亭在聽到主持人報自己的名字,這才小心翼翼的登場。
「真美啊,這隻怕是數年來,淺川第一位實至名歸,舉校公認的校花。」
「今夜最後一次,好好欣賞吧。」
相對於其他學生,郁蘭亭無論出現在哪,站在哪,都會自帶光環,吸引萬千目光。
今夜依然如此。
一整個高三年紀,數千學生安靜的盯著舞台中央的她,無人吱聲。郁蘭亭看了看台下黑壓壓的同學,陷入沉默,隨即又慌張的抬頭看向星光偶爾閃動的正門外。
「怎麼回事?她狀態不對勁啊。」耽擱的時間太長,很多人發覺異樣,下面開始騷動。
郁蘭亭興許是反應了過來,忽然舉起話筒,柔聲道,「我想他了……」
一句話,四個字,突然讓全場死寂。
因為這一屆的學生,基本都經歷過兩年前的那一場元旦晚會,她口中的他,做了一個無數學生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
只是夢幻般的開頭,總以悲劇收尾,他匆匆登台,寥寥數語後不告而別,自此再未出現。
如今兩年過去,郁蘭亭重新提及那個人時,其他班級或許會回憶一番,但對於整個七班,所有人下意識的低頭,無聲嘆氣。
那個人離開後,他空置的座位一直伴隨著他們渡過了兩年。葉雨萱曾經無數次告訴他們,他會回來的,可惜臨近高考乃至結束,他都沒有回來。
「這兩年,應該數蘭亭最傷心吧?」七班某些低聲言語,心疼的看向舞台中央的郁蘭亭。
「他,是我遇到過最溫暖的人。」郁蘭亭深吸一口氣,也不知哪裡鼓起的勇氣,「我曾經無數次希望他能回來,但每次希望過後都是失望。」
「他走了,走的無聲無息,我連去哪找他都不知道。」
「可是那又如何?他給了一生最珍貴的記憶和感動。而且我知道,他一定會回來的,只是不知道要多久。」
說到此處,郁蘭亭手心發抖,目光呆滯,「我真的很想他,哪怕見他一秒也心滿意足了,可為什麼不給我一次機會?」
眾學生沉默,靜靜的聽著。
舞台主持為難,因為郁蘭亭的話耽擱了太長時間,導致後面的節目無法正常運行,剛要提醒,一道聲音提前入耳,「讓她說完吧,畢竟以後都沒機會了。」
葉雨萱坐在七班學生中,眼神鼓勵的看向郁蘭亭。
「對不起,讓大家見笑了。」郁蘭亭迅速擦去眼角的淚,然後躬身拜向全場師生,「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想唱首歌給他。」
「郁蘭亭,你是最勇敢的,唱吧,我替你錄製,等以後見到陳哥,放給他聽。」兩年來依舊胖的觸目驚心的肖瑟郎,舞動胳膊,大聲鼓勵道。
「郁蘭亭,加油!」
然後集體師生默契的噤聲,以免些微嘈雜影響錄音。
「你從天而降的你,
……
你在那萬人中央
感受那萬丈榮光
看不見你的眼睛
是否會藏著淚光
我沒有那種力量
想忘也終不能忘」
一首歌,一個人,一場記憶。
當郁蘭亭唱到那句,你站在萬人中央,感受那萬丈光芒時,回想他在江都的身份和地位,忽然生起一股無力感。
你是萬人之上的陳青帝,而我只是塵埃中的一朵柔弱的花,想愛卻又不敢,因為怕失去!
「我,真的很想你。」郁蘭亭淚如雨下,突然聲嘶力竭,「我知道你回來了,但你為什麼不見我?」
「因為我不知道如何面對你!」
剎那時,一道略帶磁性的聲音,震驚全場。隨後一束又一束目光,轉向舞台後。那裡燈光閃爍,那裡人影靜立。
他穿著精緻的西裝,留著幹練的頭型,雖然容貌一如既往的出眾,但隱隱散發的一種凌厲氣質,將他襯托的更加鶴立雞群。很多學生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失神驚愕中,想到了一個極為貼切的詞去形容如今的他。
王者歸來!
「我的天,我看到了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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