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穆華茫然無措、不知如何應對眼前局面的時候,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辦公室那扇厚重的大門竟再一次被人猛地從外面推開。
「局……局長,不好了!」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喊聲,又是一名身著筆挺警服的男子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只見他滿臉驚恐之色,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一邊狂奔著,一邊扯著嗓子大聲叫嚷道。
「媽的,又他媽的出什麼么蛾子啦?一天到晚都不讓老子消停!」穆華聞言,氣得暴跳如雷。他猛地轉過身來,將雙手用力地背到身後,一張原本還算白淨的臉龐此刻卻是陰沉得如同鍋底一般,黑得嚇人。他瞪大雙眼,惡狠狠地盯著剛剛闖進辦公室的這名男子,扯開嗓門怒聲咆哮起來。
被穆華突如其來的怒吼給嚇得不輕,那名男子渾身一顫,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顯然,他根本沒有預料到會遭遇如此雷霆之怒,更不清楚就在剛剛這間辦公室里究竟發生了怎樣驚心動魄的一幕。而此時此刻,他所帶來的這個消息對於已經焦頭爛額的穆華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男子的嘴唇哆哆嗦嗦地抖動了好幾下,仿佛想要開口說話,但卻因為過度驚嚇而變得語無倫次。他就這樣呆若木雞般地杵在原地,眼神空洞無神,整個人像是丟了魂兒似的。
「你他媽的到底有完沒完?趕緊給老子把話說清楚!」見男子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來,穆華愈發氣急敗壞,忍不住再次破口大罵。他抬起腳,作勢就要朝男子踹去。
男子見狀,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一縮,總算是回過神來了。他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用略帶顫抖的聲音,結結巴巴地說道:「新……新聞,」
穆華緊緊地抿著嘴唇,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一雙眼睛瞪得渾圓,閃爍著憤怒的火花,那副模樣活脫脫像是要把眼前之人一口吞下去一般,扯著嗓子怒吼道:「新聞到底怎麼回事兒?」
站在對面的男子被嚇得不輕,忍不住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恐懼,稍稍定了定神後,才趕忙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是那個案子的新聞啊,不知道是誰給傳到網上去了,現在連電視台都開始直播報道這件事兒了!」
聽到這話,穆華如遭雷擊般渾身一顫,腳下一個不穩,踉踉蹌蹌地向後退了幾步,最終一屁股重重地跌坐在身後的沙發上。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完全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自己壓根還沒來得及想好應對的策略,結果卻已經鬧得盡人皆知,這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這時,原本安靜得有些詭異、氣氛凝重無比的辦公室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刺耳的電話鈴聲,那聲音猶如一把利劍劃破了這片令人窒息的寂靜,突兀地響個不停,更是讓人心煩意亂到了極點。
只見穆華先是下意識地抬起一隻手,胡亂地擦了擦額頭不知何時冒出來的細密汗珠,然後另一隻手則迅速伸進口袋摸索起來,很快便掏出了正在瘋狂鳴叫的手機。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顫抖著手指按下接聽鍵,並將手機湊到了耳朵旁邊。
儘管無法親耳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但僅僅只是瞧著穆華此刻那猶如死人般毫無生氣的面龐,便能夠輕而易舉地推斷出來,正在與他通話之人必定是其上級領導無疑。
「是是是,領導放心,一切都明白了!我這邊早就已經成立了專門針對此案的緊急專案小組,一定會想盡辦法、全力以赴地爭取以最為迅速的效率偵破這個案子,請您相信我們!」穆華就好似一個正在向上級領導詳細匯報工作進展情況的下屬一樣,手持著手機,語氣格外恭敬且謙卑地回應道。然而,令人感到詫異的是,此時此刻他那張原本還算得上正常的臉龐竟然變得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似的,沒有絲毫血色可言;就連那原本厚實而寬大的嘴唇也不知何時變成了一片鐵青之色,仿佛被一股寒意所籠罩。尤其當他繼續開口對著電話另一端講話時,旁人更是可以清晰無比地察覺到他那微微顫動著的嘴角,似乎連說話都顯得有些吃力起來。
電話的那頭目的似乎非常明確,這通簡短的通話轉瞬之間便畫上了句號。穆華緩緩地放下手中的手機,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身體軟綿綿地癱倒在沙發上,再也沒有了最初那副身為公安局局長所應具備的威嚴與自信。他就那樣靜靜地坐著,宛如一尊雕塑,一動不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穆華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極其緩慢地抬起了頭。他那雙原本銳利有神的眼睛此刻變得黯淡無光,毫無生氣地看向剛剛走進房間的那兩名警員,用一種近乎沙啞且低沉的嗓音開口說道:「立刻封鎖這座大樓,對韓氏集團、吳氏集團、李氏集團以及張氏集團里所有跟新能源科技公司有關聯的重要人物展開全面通報調查。記住,一個都不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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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穆華下達的命令,那兩名警員不敢有絲毫怠慢,齊聲應道:「是!」話音未落,他們便如離弦之箭般衝出門去,迅速執行任務去了。
穆華的目光並未隨著兩名警員離去而轉移,而是緊接著轉向了站在一旁的姜少傑,繼續說道:「姜董事長,這次的事件關係重大,希望您能夠全力配合我們警方的調查工作。」
面對穆華嚴肅的神情和鄭重其事的話語,姜少傑趕忙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積極配合警方的行動,絕無二話。
就在這一剎那間,韓峰那銳利如鷹隼般的目光,仿佛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定格在了姜少傑的身軀之上。不僅僅是由於姜少傑那張臉看上去有著一種超乎尋常的熟悉感,更重要的是,從對方身上隱隱散發出的那股氣息,猶如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源源不斷地衝擊著韓峰的感官神經,令他心生厭惡之情。
那種氣息難以言喻,卻又如此真實可感,就像是腐爛食物散發出來的惡臭,又如毒蛇吐信時所釋放出的陰冷與危險。它悄無聲息地瀰漫在空氣之中,一點一點地侵蝕著韓峰的心靈防線。
面對這樣詭異而令人不適的感受,韓峰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和疑惑之中。為何自己會對一個初次相見的人產生如此強烈的反感?難道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什麼不為人知的交集?亦或是冥冥之中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牽引著彼此的命運絲線?無數個問號如同夜空中閃爍的繁星,在韓峰的腦海里不斷浮現、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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