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嫣然豈能察覺不到楚寒風眼光,臉色變得更加陰冷,她怎麼也無法將眼前這個少年和救自己侄女兒的人聯繫在一起,因為這個少年給她的感覺完全就是一個吊兒郎當的流氓,普通到已經爛大街。
真的是他救了雯雯?
她充滿了困惑,要知道,那兩個劫持者研修武道,並且還拿的有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能把他們打成重傷?她腦子裡滿是問號。
其實,不單單是王嫣然疑惑,大廳內所有人都很是相當不解。
王老搖搖頭不再去想,他猜測這個少年極有可能是受人指使,內心雖這麼想,但並沒言表於外。不過,他已然有了主意,這次劫持事件絕非偶然,必然是針對他們王家,他縱橫江湖數十載,豈能不知這是仇家恩怨,這只是一個開端,真正的血雨腥風還未來臨,他不能坐以待斃,在有生之年必須要為王家剷除禍害!
他雖老謀深算,卻架不住歲月滄桑,正所謂心有餘而力不足。
再次將眼光定在這個少年身上,既然對方甩出誘餌,那麼他放出長線釣大魚又何妨?隨即,對身旁的王嫣然聲道:「嫣然,給他報酬,打發他走。」
王嫣然很不情願的拎起錢箱走了過去,這裡面足足有一百萬,並不是她可惜錢,而是她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兩年的警察職業生涯,她甚至斷定這個人只是一個替身。過去之後,她直接將箱子打開,露出了滿滿一箱的紅魚,伸開瓊臂玉手推給了眼前這個少年。
王老不失時機的對著楚寒風道:「心意,希望你笑納。」
楚寒風看都沒看王嫣然推過來的錢箱,擺擺手給推了回去,沒等他開口,身旁的這個冰山美女就皺著眉冷冰冰的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嫌少?」
她這話完,幾乎是沒給楚寒風解釋的機會,大廳內那些達官貴人就炸開了鍋,指著楚寒風議論紛紛,甚至有個自稱什麼局副局的啤酒肚站起來指責楚寒風:「我,一百萬已經不少了,夠你在鄢城活一輩子了。」
只要有人站起來先開槍,後面的人就把持不住了,他們本來看楚寒風就有些不順眼,現在藉機為了討好王家幾乎是一邊倒局勢:「是啊,就算是你救了人,王老這不也沒虧待你麼?一百萬真的不少了。」
「一百萬還嫌少,這不是敲詐嗎?」
「一副營養不良的高傲樣子,怕是一輩子你也掙不到一百萬。」
「你看他那窮酸樣,故意裝清高,換做別人,根本就不會要錢。」
「呵呵,這子真有傻,居然跟王老要錢,可惜了這次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了。」
……
「住口!」
一聲沙啞的低喝響起,大廳內又回歸了寂靜,王老咳嗽了聲對身後的講道:「再給他拿兩百萬,並安全送他回家!」他這次聲音也變冷了,看都沒看楚寒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兄弟,請吧!」
楚寒風這次徹底怒了,這尼瑪根本不給他話的機會,一群阿諛奉承的人就將他推向了風口浪尖,這樣也就算了,王家的人居然還落井下石,簡直是狗眼看人低!
前世修仙百年,何時受過此等鄙視和誣衊?
「爾等匹夫,辱我太甚!」
楚寒風蹭的一下站起,抬手拍在了身旁的實木桌子上,「嗵」的一聲,大廳內都震動了了下,有幾個沒坐穩的,甚至被震的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等眾人反應過來,楚寒風已經身在門外,留下一抹單薄、孤獨的背影。
既然不喜,就不會停留,世間萬物,在他眼中皆為塵土,若想擁有,決不可無!
蒼茫宇宙,誰敢斷我去與留?
卻楚寒風離開之後,大廳內,半晌沒人敢話,所有人的眼光都定在那隻實木方桌上。
方桌還是方桌,但,已經陷入大理石地面半尺,桌面上也多了一張手掌印,足足有一公分深!
見此情況,眾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王老更是驚魂未定,眼睛死死的盯著已經陷入地面的桌子,內心充滿了震撼和不安,禁不住失聲自語:「原來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吶,我王鎮遠看走眼了!」看似隨手一掌,實則蘊藏了千鈞之力,將力度分散均勻,而不破壞原物,必須得高深的內力做支撐,雖他也能做到,但這可是數十年的沉澱,由此可見那個少年絕對有武道大師的水準!
人,當真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王鎮遠深吸一口氣,徹底清醒過來,慌慌張張的朝門外奔去,王嫣然等人見狀,先是一愣,接著也急忙跟了出來,大廳內其他人皆是一陣唏噓。
王鎮遠帶著家裡人一路尋到了大門口,家人得知老爺子在尋找那個少年後很不解,在他們看來,那不過是花拳繡腿,習武之人哪個不能擊穿木板,轟碎地面?
王鎮遠懶得解釋,吩咐了一聲,就趕緊帶著王嫣然和兩個孫子順著安保人員在指的方向奔了出去,他沒想到短暫的時間,那個少年已經離開了天字壹號街,不管怎樣,他都得追上去解除誤會,陪個不是,這麼年輕就有這麼高的造詣,想必他身後必有高人指,興許還是位隱士前輩。
想到這裡,王鎮遠不由得由加快了腳步,別看他已經八十歲,走起路來卻是虎虎生風,氣勢非凡,這也是他苦修內家功法的效果,放眼整座鄢城他也算是宗師泰斗級別的人物,雖不能橫掃千軍,但十步殺人已然不再話下,更別手劈木板,腳斷楊柳了。
一行四人沒追出多遠,在一偏道上就瞧見了那個赤著上身,看起來文弱無比的少年。
「友,請留步!」
隔老遠,王鎮遠就很為客氣的喊了一聲,他這般姿態讓同行的王嫣然三人很為震驚,在他們眼中爺爺可算是鄢城風雲人物,地位甚高,很少見到他對人這般客氣。
王嫣然忍不住的嘆息,沒想到這個少年居然是深藏不露,想必定是他救了雯雯,心裡不免湧出一絲愧疚。
她的兩位堂哥心存感激之外,倒是覺得這少年有些低調的可惡。
「友息怒,剛才是老夫有眼無珠,不識同道高人,相當懺愧,在這裡,給友陪個不是。」
王鎮遠屈身抱拳行了一個大禮,笑呵呵的看著眼前的少年道:「若友不嫌棄,還望給個薄面回寒舍一敘,讓老夫多盡地主之誼。」
楚寒風本來還有些怒氣,但看到年近古稀的王老放下身段給自己道歉,心中不快也盡數散去。不過他並不認為對方是真心實意,這種人多以表觀人,眼高於,若不是剛才自己怒發威懾,在他們眼裡依舊是賤如螻蟻。
重活一世,他更懂得實力決定一切,尊卑不過一紙空談,當你貧窮落魄,那麼你卑如蒼狗,當你腰纏萬貫,那麼將會是眾星捧月,人之常情也不過如此。
楚寒風也抱拳還了一禮,正所謂,你敬我一分,我還你一丈。他也不端架子,在他眼中萬物蒼生,都不過是億萬星空的沙塵,並無貴賤之分。
他對著王老幾人打量了一番,這幾人都是研修內家功法,勉強算是半個修煉者,這三個年輕人外堅而內弱,氣海之中雖有內力,但華而不實,混而不清,可見內家功法還欠一定火候,再者他們氣息不穩,不知是功法原因還是急功近利。
倒是這個王老,內氣外放,體魄硬實,氣海之中內氣凝聚,已經做到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可見是一個內力雄厚的武道宗師之輩。
楚寒風心中一陣驚奇,沒想到地球上還有人能修煉到如此境界,按照修煉者的劃分,王老的修為比自己只高不低,恐怕已經是築靈九重天境界。不過在他面前依舊不夠看,他可是堂堂修仙者,無論是修煉方法還是修煉功法,都不能同日而語,這就好比軍艦和航母,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沒有可比性,就是來十個王老這樣的他也不懼。
他甚至在想,這個地球應該也會有真正的修煉者。
見楚寒風看著他們只是搖頭不語,王老有些發怔,而王嫣然他們卻有些想發怒,剛才的確是他們不對,瞧了人家,但現在他們爺爺已經賠了不是,話也這般客氣,沒想到這個少年竟然如此冷漠,不話也就算了,還盯著他們一個勁兒的瞅,心中的感激之情瞬間是蕩然無存。
楚寒風回過神來,淡笑一聲:「告辭!」轉身就走。
王鎮遠心中泛起了一絲不悅,他是何等人物,又何時被人這麼無視?若不是想交好少年背後高人,他豈會這般恭維?
王嫣然徹底怒了,她的爺爺在鄢城叱吒風雲數十載,屬於跺跺腳震三震的角色,如今以禮相待,這少年居然這麼不識抬舉,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不過沒等她發作,她四哥王天同已經跨步追了出去。
「我爺爺如此對你,你竟然這麼刻薄,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能耐?」
王天同個子不高,但一身武功不容視,在鄢城年輕一輩中,也算是翹楚,他伸手攔住楚寒風瞪眼瞅著他:「即便你是我家恩人,但是你今天太過張狂,我要教你如何尊重人!」罷,扎開馬步,做好了切磋的準備。
一旁的王鎮遠並未出手阻攔,他也想看看這個少年到底本事如何,有沒有結交的必要。
呵呵!
楚寒風嘴角露出一抹淺笑,他已經很久沒有嘗到挑釁的味道了,沉寂在內心久遠的戰意被激發了出來。
看輕別人,還想得到別人的尊重,簡直是笑話,他皓月星球絕世天才尊嚴豈能這般任人踐踏?
男人,要麼天立地,要麼自強不息,縮頭烏龜般的委曲求全,是不可饒恕的罪孽!
「讓開!」
楚寒風冷冰冰的沖王天同喝道。
「哼!」
王天同冷哼一聲,他沒想到區區少年,竟然如此狂傲,讓他更加的憤怒,橫眉冷對的講道:「天字壹號王天同以武道立場像你挑戰!」言語間,已經鼓足內勁,只待先發制人。
楚寒風看對方咄咄逼人的架勢,臉色立馬變得陰沉起來:「你不夠資格!」
我不夠資格?
王天同輕蔑的差笑出聲來,可是反過來一想,對方這是瞧他不起,心中怒火更勝,率先出手。
楚寒風站著沒動,只是順手一揮,快要靠近跟前的王天同突兀的慘叫起來。
一旁的王鎮遠三人,皆是大驚,慌忙跑了過來,只見王天同捂著左手痛苦難當,而他的整隻左手卻是血淋淋一片,更讓人驚詫的是一根頭髮貫穿其中!
見此情況,王鎮遠臉色大變,額頭更是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因為他根本沒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的?即便是他,也躲不過這一擊!
王嫣然和她另一個堂哥,皆是震驚無比,頭髮傷人,豈能是等閒之輩?
緩過神來,王鎮遠連忙抱拳行禮:「多謝宗師手下留情,我孫多有冒犯,還望您海涵。同時,我王鎮遠真箇是有眼不識泰山,若要責罰,悉聽尊便!」他聲音已然有些顫抖,開始以為對方身後有高人撐腰,誰曾想,真正的高人就是少年本人!
單憑剛才這這一手「信手拈來,摘發傷人」,就足以問鼎武道宗師之流,放眼整個神州大地,能做到這般已是鳳毛麟角。
楚寒風掃了眼王鎮遠等人,臉色平靜的道:「我並不是什麼宗師,只是要你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既然以武為道,應當以德服人。」
「宗師教訓的是。」
王鎮遠抱拳再度一拜,完全沒了以往的霸氣凌然:「此番確實是王某的錯,皆因我王家面臨危機,行事太過謹慎和猜疑,所以我才如此魯莽不識高人。」
楚寒風見對方態度如此恭維,而自己本來就是內斂氣息,對方看不出自己內在很為正常,再者他剛重生到地球這個位面,一切不太熟悉,沒有必要和人立即交惡。王家雖是先兵後禮,但還是有正道之風,沒有為難的必要。所以,語氣也變得平緩:「不必自責,就此別過!」
「宗師,請留步。」
看楚寒風要走,王鎮遠趕緊喚了一聲:「還望您告知名號,以及家庭住址,來日我王鎮遠定會登門道謝!」
楚寒風站立身形,思索了幾秒道:「我居無定所,浪跡天涯。」他話音剛落,王鎮遠又緊跟著道:「若宗師不嫌,可下榻寒舍。」
楚寒風聞言,揮了揮手:「不必麻煩。」他知道對方這是想籠絡交好於他,若是別誰,他早就抬腳走人。但,今天對方卻是武道中人,也算是半個修煉者,他張嘴閉嘴就是稱呼自己為宗師,想必地球之上所謂的宗師也能達到自己剛才的水準,真是這樣,那麼宗師之流絕對是修煉者,這對自己以後修為突破都深有好處,起碼可以以此為突破口,滲入到地球修煉者的世界。
在他思索間,王鎮遠又跨出一步,微笑著道:「若宗師不便,還請留個聯繫方式。」
楚寒風這次想都沒想,伸手拿出了嵐姨給他買的新手機,對王鎮遠道:「老先生,既然是同道之人,你也不必客氣,喊我楚寒風就行,這是我新買的手機,還不知道號碼,你可下,我打過去。」
王鎮遠見楚寒風這般客氣,心中大喜,他激動的連忙開口:「不必麻煩楚道友。」招呼身旁的王嫣然接過手機,將他的號碼輸上打過去,又存上,方才交給楚寒風。同時,遞過去的還有一張金色的卡片,開口解釋道:「這是一張銀行金卡,楚道友別誤會,裡面沒有錢,但能透支。你行走於鄢城,可在必要時行不便之需,這卡不同尋常代表的是天字壹號以及我個人,在鄢城以及江南省持此卡還是有些話的力度,以便及時解決不必要的麻煩。」
楚寒風沒有拒絕連同手機一起接過來,抱拳言謝:「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我楚某定會盡力而為。」言畢,沖王鎮遠幾人頭,邁步自行離去。
走出老遠,王鎮遠四人還在站在原地目送,楚寒風並未在意,他深知這個社會大多關係都是建立在利益價值之上,不過是各求所需,相互利用罷了。
剛上大路,手機便響了起來,楚寒風掃眼了屏幕,看到署名是嵐姨時,趕緊接了起來,笑著道:「嵐姨……」
他話沒完,電話那端就傳來了王嵐的哭聲:「風,你見到瑩瑩了嗎?她已經兩天兩夜沒回來了,我找遍了她能去的所有地方都沒找到,她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我怕她出意外,如果你見到她,讓她儘快回來……我要崩潰了,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到最後已經是泣不成聲。
楚寒風聽後心中也是一緊,不過趕緊安慰道:「嵐姨,你放心,我一定會把瑩瑩給你找回來,你在家好好呆著,相信我!」
掛了電話,楚寒風目視前方,眼睛變得愈發明亮,他必須得儘快找到夏婉瑩,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他夏婉瑩才會離家出走的,他應付很大的責任,想到這裡,他在馬路上狂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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