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全是如同實質般足以殺人的目光。當然,也有羨慕和嫉妒,以及恨不得自己撲過去代替謝浩然的衝動。
賀天林雙手插在褲兜里,很是輕佻地吹了聲口哨:「老謝,不替我介紹一下嗎?」
謝浩然很自然地握住王倚丹左手,認真地說:「這是我姐姐,王倚丹。」
在紫荷山莊的時候,他們就有過約定:謝浩然未滿十八歲以前,彼此就以姐弟相稱。至於以後嘛……所有事情,都得交給時間。
當然,在此之前,偶爾的小曖昧,這個可以有。
賀天林眼裡飛揚著專屬於年輕人的特殊神采,視線直接無視了站在對面的謝浩然:「王小姐,可以邀請你今天晚上共進晚餐嗎?」
「當然可以。」
王倚丹對這種事情遇到的太多了。她鬆開手掌,雙手上移,用力摟緊謝浩然的胳膊,笑道:「只要他去,我就去。」
賀天林揚起眉毛,心領神會地點點頭。有些事情用不著說破,他也算是過來人,一聽就明白。
車子出了機場,直接開進景天酒店。
兩個人走進預訂的房間,關上房門,王倚丹脫下高跟鞋,以極其放鬆的姿勢坐在床上。雙腿分得很開,寬鬆的黑紗短裙本來就不像一步裙那樣具有限制效果,整個裙擺沿著腿部上移,直接收攏到臀部。她雙膝彎曲,身體向後,雙手在後面將上身仰撐著。這種姿勢使得身體高度不由自主提升,尤其是站在謝浩然的位置,直接就能看到風光旖旎的裙下美景。
看了一眼王倚丹雙腿之下的盎然春意,他覺得身體裡的血液流速加快了許多,身體有些燥熱。
王倚丹落落大方坐直身子,絲毫沒有顧忌。臉頰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側臉,調皮地說:「親親我!」
謝浩然俯身過去。
這要求可以滿足。
可是王倚丹顯然並不滿足。她雙手捧著謝浩然的臉,高高揚起紅潤的嘴唇,發出充滿誘惑的聲音:「還有這裡,也要。」
謝浩然微笑著在她嘴唇上輕輕一啄:「別忘了,你是我姐姐。」
王倚丹凝視著這張令自己思緒複雜,想了無數個夜晚的面孔:「我上星期在波士頓那邊的醫院做了檢查。爺爺說得沒錯,他的那種病……我也有。」
謝浩然點點頭:「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我知道。」
王倚丹的聲音有些飄忽:「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很多事情,我以前根本不會相信。但是現在……呵呵!就擺在我的面前。」
「你讓我覺得很驚訝。沒想到你會申請跳級參加高考,而且還得到了批准。我問過專業人士,他們都說這種事情的發生幾率非常小。你真的很厲害。」
男人都願意被喜歡的女人誇獎。腎上腺素與雄性荷爾蒙的分泌速度迅速增加。一種叫做「理智」的東西牢牢控制著謝浩然,迫使他把王倚丹從床上抱起,卻沒有更進一步脫掉衣服之類的動作。只是將其抱坐在腿上,靜靜注視著窗外。
王倚丹在他輪廓粗獷的臉上親了一口:「說吧!把我急急忙忙叫到這裡,究竟有什麼事?」
謝浩然右手擺在她的腿上,感受著絲襪與皮膚之間的滑膩,聲音很嚴肅:「我要買下清涼山。」
「你說什麼?」王倚丹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你看過之前我發給你那些關於清涼山的資料。」謝浩然重複了一遍:「我要買下這座山。」
王倚丹驚訝極了:「買下這座山?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謝浩然很冷靜:「我知道這種事情在國內很難操作。但如果換了在高棉國那邊,可行性就很大。這方面你是行家,可以跟高棉國政府談談,我要拿到清涼山的控制權。」
王倚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直到現在,她才確定謝浩然是認真的。
腦子裡迅速搜索之前看過關於清涼山的所有資料。王倚丹沒有發出「你要這座山幹什麼」之類的問題。她很清楚,既然謝浩然已經決定的事情,就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這個年齡比自己小的男人,已經給自己帶來了奇蹟。
爺爺身上那種可怕的病,在自己身上確診。上周,波士頓最好的醫生表示:這種病暫時沒有治療方法,而且病症特徵與肌肉萎縮很相似。最好是邀請這方面的專家,進行一次集體診斷。
已經沒那個必要了。
王倚丹身上帶著丹藥,自然無憂。
「如果僅僅只是購買清涼山,高棉國政府那邊應該問題不大。清涼山一帶屬於高棉國政府的控制盲點。那裡交通不便,地形複雜。上一屆高棉國政府曾經想要在那裡開發旅遊業,但是因為種種條件限制,在長達三年的時間裡,沒有吸引到任何投資。如果我們提出購買計劃,高棉國方面一定很感興趣。做到全方位控制應該可以,只是時間長短不定。不過,二十年左右的政府允諾期限,應該可以滿足。」
謝浩然輕笑著搖搖頭:「二十年太短了。我要的是永久性控制,一次性買斷。」
「這不可能!」
王倚丹直接否定:「高棉國政府絕不可能同意這樣的購買計劃。前年的時候,我曾經與他們打過交道。高棉國的反政府力量很強大,現任政府的任何決議,都有可能成為在野黨的攻擊矛頭。更重要的是,清涼山周邊是高棉國內的武裝割據勢力所在地。他們裝備精良,相當於小規模的獨立政府,就連高棉國中央都對他們無可奈何。就算購買計劃通過,這些武裝集團也不會承認。」
謝浩然對此已經有過考慮:「這一點用不著擔心,就由我來負責處理。」
王倚丹睜大了雙眼:「看來,你是鐵了心想要得到那座山?」
謝浩然笑著點點頭:「的確如此。」
王倚丹臉上全是疑惑:「為什麼?」
謝浩然把坐在自己腿上的王倚丹輕輕推開,站起來,慢慢走到窗前,注視著酒店下方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行人,似乎陷入了沉思。過了很久,才發出悠然緩慢的聲音。
「如果我說,我想做一個農民,在清涼山上種點兒東西,你相信嗎?」
王倚丹聞言驚詫不已,這與她想像中的情況區別實在太大,抬起頭,臉上全是不解:「你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
謝浩然緩緩轉過身,視線從王倚丹那張精緻白淨的臉上掠過,落在了她高聳起伏的胸脯上,笑道:「清涼山很特別。」
短暫的驚訝過後,王倚丹很快恢復了正常。她眉頭一揚:「對於清涼山,你好像知道點兒什麼?怎麼,你在那裡發現了什麼秘密?」
謝浩然沒有把話說破,點點頭:「算是吧!」
王倚丹攏了攏柔順的長髮,認真地問:「能說得詳細點兒嗎?」
謝浩然再次轉過身,抬頭仰望著晴朗的天空,皺起眉頭。思維在大腦里縱橫,建立起一個個論斷,然後又輕輕搖頭,似乎是在推翻了剛剛建立起來的念頭。王倚丹沒有說話,她知道謝浩然這個時候需要安靜。就這樣,兩個人一前一後,一個看著一個,在陽光與微風中靜默了近兩分鐘。
「我要在那裡種橘子。」
謝浩然的聲音很低,但足以讓王倚丹聽到。
「種桔子?」她不由得脫口而出。只是說出來的話與謝浩然所想,不是同一種東西。
「柑橘。」
謝浩然轉過身,剛好看到王倚丹敞開的衣服領口。那抹膩白令他心旌蕩漾,兩隻膨脹的圓形物與腦海里的水果對應起來,越發堅定了他的想法:「我決定了,就種柑橘。」
王倚丹已經大體上聽懂了他的話:「你想把清涼山買下來,就是為了種橘子?」
謝浩然心裡有著隱隱的衝動。有荷爾蒙引發的生理原因,也有偉大構想所導致的部分:「一種很特別的柑橘,每個人都想要。」
王倚丹畢竟不是修士,邏輯思維局限在普通人的範圍:「很甜?很好吃的那種?」
謝浩然笑了,眼底全是美麗動人的窈窕身影:「如果僅僅只是那樣,還不夠。我種的橘子,吃了可以延年益壽,長命百歲。」
王倚丹沒有把最後這句話當真,認為那是謝浩然故意逗弄自己開心的玩笑:「你應該說,吃了以後可以永葆青春,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浩然輕輕地搖頭:「暫時還達不到那個程度。不過,若是吃了我種的橘子,兩百歲的壽命,應該可以保證。」
王倚丹呆住了。
震驚、呆滯,思維比任何時候都要混亂。此時此刻,她覺得腦子裡所有的東西被徹底清空,只剩下無比堅硬,無限狂亂的一大團顏色。可具體是什麼,她簡直無法用語言描述。直到過了很久,心裡才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波瀾,繼而變成了滔天巨浪。
她終於明白,謝浩然沒有在開玩笑,也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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