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白大褂的木下蟬還是坐在摩托車的掛斗里來的,陸蘇注意到掛斗里還放著一大包東西,難道是他上次說的「驚喜」?
木下蟬正在下面和言斬蝶說話,陸蘇有事情想問他,走下去的時候,聽見他正在說:「多虧了我的符水,你才好這麼快。」
「什麼,你這傢伙又餵我喝什麼了……」
「別動怒啊,怒傷肝!」木下蟬和氣地說。
看見陸蘇走過來,木下蟬說:「陸蘇,你早啊!」
「早!」
「我這次來,有事求你相助。」
「啥事?」
言斬蝶說:「你們說話吧,我走了。」
「言隊長留步,跟你也有關係。」
「快點,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這個閒人。」
「哈哈!鍛甲,把東西拿來。」
靠在摩托車上吃蘋果的鍛甲把車裡的那包東西扔過來,木下蟬扔手去接,卻沒接住,最後快要掉到地上的時候,被言斬蝶用腳一踢,拿在手上。
「你啊你,這麼重要的東西不知道愛惜!」木下蟬責備了一下鍛甲,後者切切地笑著,然後木下蟬拿在手裡,擔憂地說,「沒弄壞吧。」
「我們不是有他!」言斬蝶指指陸蘇。
「你叫名字會死啊!人隊長。」
紙包打開,裡面的東西居然是幾個外表奇特的對講機,主體部分是別在腰上的,像個小包包,裡面嵌著一個可以轉動的雷射發射器。從主體部分伸出一根線,終端部分是別在耳朵上的,像藍牙耳機一樣……實際上,這似乎就是用藍牙耳機改裝的。
「我這幾天閒著沒事,用現成的材料做了這東西。」木下蟬說,「N城的無線電被屏蔽,以後我們可以用它來通訊。」
「這是什麼?」
「光學對講機!來,把這個開關撥到ON上面……好,啟動了。」
試驗了一下,真的可以傳音,當拿著它移動的時候,上面的雷射發射器會自動微調,和另一台上面的發射器對準,用看不見的光束來傳遞信號……原理很簡單,但確實是能解決目前通訊困境的利器。
「它們會自動對準最近的一台,形成一個整體的信息傳導網絡,就算其中一台被摧毀,也不影響其它終端的通訊。」木下蟬解釋道。
「等下!」陸蘇說,「這東西有BUG啊!面對面還好,如果我們在城裡面走,光怎麼越過障礙物……還有哦,這個會轉的雷射發射器有死角,如果我走在這邊,你走在這邊,豈不是面對面都無法通訊了?」
「哈!」木下蟬聽了之後居然笑了,「你好聰明啊,這都被你發現了……其實呢,這個不是雷射,是X光!」
「X光也能傳導信息?」
「為什麼不能,X光的傳導能力比雷射要強很多!」
「原來如此!」陸蘇點頭,兩個問題一併解決了,「不過對人體的傷害很大啊。」
「執行任務的時候再用吧,到時候我給大家畫一道防輻射的符水喝。」
「你到底是幹什麼的啊!」
言斬蝶驚奇地說:「你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
「不是……三隊的隊長嗎?」
「我以前是搞超感知研究的!」木下蟬笑著說,「算是神秘學範疇吧,當時我們的項目是製造一個模擬松果體的大型信號接收站,來接收異次元的信息……」
「異次元?」
「過去,未來,外太空,平行宇宙!」
「這到底算不算科學啊。」
「是超科學!」木下蟬用那隻戴著鐵手鐲的手豎起一根指頭說,不知道是否有意為之。
「總之就是一些神神鬼鬼的玩藝!」言斬蝶不屑地說。
「我們當年曾經成功接收到了仙女座的信息,是智慧生命發來的問候……你相信外星球有智慧生命嗎,陸蘇?」
「相信!我覺得沒準還有妖。」
「哈哈,你很有見解嘛!」
貌似對這些不敢興趣的言斬蝶說:「你們說話吧,我和鍛甲去處理點公事。」然後徑直走向鍛甲,聽戴雪說鍛甲經常作為監督者隨肅清隊一起執行任務,而且三隊的一切大小事務者是他來辦,而倒是這個木隊長兩袖清風,不問世事,每天搞搞科研,畫畫符水。
「其實現有的科學只能在一定的範圍內解釋,很多東西是超越人類想像的,比如說生命的起源,主流科學認為是有機物碰巧組成了初始的生命,這個解釋沒錯,但是……陸蘇,你聽說過猴子和打字機理論嗎?」
「啊,是那個啊!給無限多的猴子無限多的打字機,讓它們不停地敲打字機,在無限多的時間裡一定會敲出莎士比亞的全集。我聽說有人讓芝加哥的猴子去做這個試驗,結果猴子一直在按S,一個單詞也沒打出來。」
「哈,對的!其它有人計算過,用這種無序的隨機方法,打出一部哈姆雷特要兩億年!比起完美的DNA,哈姆雷特要簡單太多,難道自然就這樣隨機地瞎碰,真的把精巧的DNA拼湊出來的,要是巧合,也太巧合了!」
木下蟬喋喋不休地說起這些終極的科學,陸蘇聽得很起勁,兩人居然站在那聊了很久,然後木下蟬才好像想起什麼似地一敲額頭:「抱歉,跑題跑得厲害了。」
「沒事沒事,我很喜歡聽你說啊。」
「我也很喜歡和你說話啊!跑題之前我在說什麼來著?」
「接收異次元的信息。」
「啊,對!那個接收器非常大,比天文台要大多了,申請啟動一次,整個城市都要停電,你可以想像它的能量有多大。有一次接收器發生了爆炸,爆炸的原因很蹊蹺,我敢肯定不是物理原因,更像是接收到了什麼奇怪的訊號,當時我們差一點就能把量子信息波送進蟲洞,到達未來的地球,這時突然儀器全部失靈,然後發生了爆炸,就仿佛是冥冥之中有個超級一切的意志在阻止我們窺破天機。那場爆炸把包括我在內的十幾名研究員卷了進去,他們都被炸死或者重傷,我的這隻手也廢掉了……」
「那現在這個是機械手?」陸蘇看著他戴著白手套的右手問。
「不!還是我的手,但又不是。爆炸之後,我被截肢,但我好像一直能感覺到這隻手,醫生說我是幻肢症……但我不但能感覺到,還能用它去摸東西。你無法理解吧,來,抓住這隻手。」
「好!」
陸蘇抓住他的右手,這隻手的質感沒問題,卻似乎沒有溫度,像一隻死人的手。突然陸蘇看見自己的手晃動起來,手掌變得迷離起來,就好像在高速地顫抖……不,更像是實體的手變成了一種琢磨不定的波動。
陸蘇嚇得要撤手的時候,木下蟬溫和地說:「別怕!」
他蹲下來,陸蘇也蹲下,兩人的手都變成了奇怪的波動,看似有形,實則無質。木下蟬突然拉著陸蘇的手向地面一按,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兩人的手居然穿透了實體的地面,鑽了進去。
「奇妙!」陸蘇驚愕地說,雖然穿牆的妖技他見識過,但木下蟬這招卻不是簡單地穿過,而更像是一種波動的同振,被接觸到的那一小塊地面變得像液面一樣,不停地顫抖。
實體變成波態,然後相互穿透嗎?似乎又沒這麼簡單。
演示完畢,木下蟬把他的手從地里拿出,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再次變回實質,陸蘇注意到他腕上的鐵鐲上刻著一些符文,似乎是用來抑制這種詭異力量的存在。
「這到底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木下蟬說,「我的這隻手好像留在了另一個維度,可以穿透一切,可以改變波動的頻繁抓走別人身體裡的一切。」
「哇,好神奇!」
「就好像在一個二維的世界裡,有A和B兩個小人,從我們三維的世界俯看,能看見他們的內臟,但A和B見面只能看見對方單線條的臉,不可能看穿對方的身體。假如A突然有了一隻三次元的手,他就可以抓走B身體裡的一切,你明白嗎?」
「我明白了!但還是很神奇,比我們的妖技還神奇,簡直是超科幻的武器。」
「我還可以抓走人的靈魂呢!大概是因為這個秒殺的能力,組織才要把請來當隊長……其實我不怎麼願意當的,但是工資還不錯,我想攢點錢以後再建試驗台,出了那種事,原來的研究機構已經不願意拔款給我們了……不對,是我,我的同事都在事故里死光了。」
「我幫你!等我有錢了來資助你。」
「哈,謝謝你。」
「對了,有事找你幫忙!」
陸蘇帶著木下蟬去找錦斷,這時錦斷已經迎面走來,抱著手說:「你倆居然站在那聊了兩個小時,一見鍾情了嗎?」
「沒有沒有!喂,你的病有救了。」
「你在說什麼,混蛋!」
把錦斷肩上的骨瘤對木下蟬說了一遍,木下蟬聽後說:「沒問題的,我把骨瘤挖走就可以了。」
「你是巫醫啊。」
「木隊長是科學家呢!來吧,試試吧。」
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木下蟬伸出手,他的手再次變成了不穩定的波動狀,陸蘇問:「用多了會消耗什麼嗎?」
「沒什麼消耗,但身體會有點承受不住,畢竟我還是普通人的身體。開始了啊。」
他的手觸到錦斷有肩時,錦斷的肩膀也變成了波動狀,就好像變成了幻影一樣。木下蟬的手伸了進去,輕輕一捏又縮了回來,攤開手,手掌上有一塊比子彈大一圈的骨瘤。
「太厲害了。」
「過獎過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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