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錦斷說想去樓頂放那個大傢伙試試看,蟲婷說:「不行不行,這是過年才放的。」
「蘇,你複製一個不就行了。」
幾人帶著一件複製品上了頂樓,點火的光榮任務交給了蟲婷,十年的老貨,誰知道會不會爆炸。
引線一點點燃盡,蜂巢里的煙火「噌」地一聲上了天,在黑夜中綻開一朵燦爛的煙花。一開始幾人還驚嘆地仰望,後來頻率太高,看得連眼睛都花了。
這大傢伙果然不負重望,蟲婷囔著說還要放,陸蘇說:「脖子都仰酸了,下次吧。」
回到屋裡,陸蘇發現少少躲在桌子腿下面,錦斷說:「小老鼠被外面的聲音嚇到了嗎?」
「誰知道呢,來來!」他伸出手讓少少登陸到手掌上,平時少少都是很乖的,今天卻像受了驚嚇,縮在那裡不出來,只是吱吱地叫。
一個念頭突然閃過陸蘇的腦袋,會不會是四人不在屋裡的時候,有什麼人進來的。陸蘇用掌中倒轉看了下,果然幾分鐘前有個服裝怪異的小正太從陽台潛了進來,他的衣服就像那種吸血伯爵的豎領披風,當然是小號版的。
這傢伙在抽屜里翻找什麼,聽見他們回來的聲音就從陽台消失掉了。
「有小偷!」陸蘇一邊說一邊拔槍,「而且很可能是同類。」
「啊呀,小偷來偷吃的嗎?」蟲婷說。
「誰要你那些零食,肯定是衝著我的衣服和遊戲機來的。」
「老頭,有可能是偷扇子嗎?」陸蘇問。
老頭搖頭:「扇子我藏得很好,想找到是不太可能的。」
有同類潛入住處,這種事不得不警醒,陸蘇說:「我們去追他吧。」
「哦~」
留下蟲婷看家,三人追著小偷逃跑的方向離開了,就算他行跡再隱密,在掌中倒轉的視野里也是躲不開的,而且三個人對付一個,根本不在話下。
然而他們打死也沒想到,三人剛剛離開,那個披風小正太居然繞了回來,無聲無息地落在陽台上,正在逗少少玩的蟲婷看見窗外的黑影,嚇得連忙拔刀:「是小偷!陸蘇,錦姐,老爺爺,快來啊。」
「別叫了,那三個笨蛋追著我跑了。」
小正太跳下陽台,慢慢踱進屋裡,雙手被寬大的披風遮擋著。對付小偷蟲婷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她緊張地把刀從左手交到右手:「你真是小偷嗎?」
「不是啊,其實我來這裡找人的。」
「啊啊,找人的啊……你找什麼人?」
「我聽說過一個叫龍奎的人嗎?」
「龍奎?」蟲婷話剛說出口,突然身上出現一道鐵鏈把她緊緊纏住,身體像木棍一樣倒在地上,手裡的刀在地板上滑出很遠。
「你!」這鐵鏈纏得很緊,身體根本動彈不得,正當她要發動流火慟哭的時候,小正太突然拎起地上的小老鼠放到她身上。
「你要是打算燒掉鐵鏈,這隻小老鼠也會被燒死哦!」
「嗚!」她只好熄掉臉上的火焰。
「其實你就算燒也燒不斷的,因為我的束縛術很特別……不過我要用你來當誘餌!」說著,他把桌上的抹布握成一團,結結實實地堵在蟲婷的嘴裡。
「委屈一下吧!」小正太壞笑道。
那邊追著小偷的蹤跡跑出去的三人,在小區外面繞了一個大圈,發現小偷居然又折回了他們的住處。
「靠,被耍了!」陸蘇說。
「屋裡好像有個人影。」老頭說。
「走!」
三人從陽台跳進去,只見蟲婷被一道奇怪的鐵鏈纏著倒在地上,嘴裡塞了一團抹布,少少在她身上爬來爬去,一副恐慌的樣子。
「嗚嗚!」看見三人進來,蟲婷口齒不清地說著什麼。
這時錦斷注意到蟲婷的衣服上放著一張疊起的小紙條,打開來,裡面有一行字:「鷹隼!」
「鷹准?這是什麼?」
「你念錯了,是鷹隼!」
這兩個字剛剛說出口,陸蘇突然被一圈鐵鏈緊緊地纏住,身體失去了平衡,「咚」地一下向後倒去。
「這是什麼鬼東西?」
「糟了,是言靈類妖技!」老頭說,「別說話,那個人還在這裡。」
這時突然一個黑影從裡屋衝出來,就地一滾,是那個穿著黑披風的小正太。
「臭小偷,去死吧!」
錦斷沖了過去,對方靈活地避開,來者沒有武器,看上去也不想能打的樣子,錦斷連續攻擊了幾次,他只是一味閃躲。
狹小的客廳伸展不開,這一點對於體型矮小的正太來說反倒是優勢,屋裡就好像上演了貓捉老鼠一樣,滿屋的家具被「稀哩嘩啦」地打碎。
這古怪的束縛術是怎麼回事,看起來觸發它的似乎是語言,好像把某個詞說出來,就會像踩中陷阱一樣被束縛住。
「丫頭,別說話!」老頭喊道。
「知道了。」
這時小正太像故意似的,把一個花瓶朝陸蘇扔過來,錦斷一著急喊道:「蘇,小……」
這個「蘇」剛叫出來,她也遭受了同樣的命運,被那突然出現的鐵鏈緊緊束縛住,身體從身子上栽了下來,重重地摔在陸蘇旁邊。
瞬間搞定三個,這傢伙也是個厲害角色啊!
「笨蛋!」小正太攤開兩個小拳頭,左手手掌寫的是「鷹隼」,右手手掌寫的是「蘇」,這不是剛才分別觸發「機關」的兩個詞嗎?
這種妖技似乎是這樣作用的,施術人事先在手掌中寫好一個詞,只要被施術者上當或者無意說出這個詞,就會被鐵鏈纏住。
小正太把手掌上的字擦掉,雙手縮回了披風下面,臉上雖然不動聲色,但顯然是在下面動手腳……似乎穿這種可笑的衣服也是為了他的妖技服務,能讓敵人察覺不到他在手上寫字的過程。
「老頭,不要說平時經常說的話。」
「知道了!」老頭吐了一口煙,喝道:「變!」
然後他也陣亡了。
「我們三人的犧牲到底算什麼啊。」陸蘇無奈地說,這下四人全部被束縛。
「所以我最討厭言靈類!」老頭憤憤地說。
纏在身上的鐵鏈通體鐵青,看似實體,但怎麼用力都掙不斷,不過用掌中倒轉應該能搞定吧……「倒轉!」
鐵鏈消失了,然後又出現了,再一次束縛住他。
「別費事了。」
小正太打開雙手,左手寫著「變」,右手寫著「倒轉」……這傢伙在披風下面寫字的速度真快。
「我事先調查過你們,你們平時習慣說的話我都了解得很清楚。」
「使這種下三濫的招術真是卑鄙。」錦斷說。
「別這麼說嘛,單打獨鬥我不是你們任何人的對手,陸蘇不也經常用詭計陷害人?」小正太笑了下,「頭腦也是最重要的武器!」
「要殺要剮,你沖他們三個來吧。」
「老頭,虧你能一臉正氣地說出這種話!」陸蘇說。
「我真鄙視你!」要是能動手腳,估計錦斷馬上就會豎個中指。
這一次真是徹底敗了,四個人全軍覆沒,而且還是被頭腦派的敵人搞定,實在是羞恥至極。
小正太踱到陸蘇面前,從他懷裡掏出錢包,抽出裡面的銀行卡,拍打著陸蘇的臉:「要是不想死的話,你就把銀行卡的密碼告訴我!」
搞了半天是為了錢啊。
「好好,我說,密碼是……」
「蘇,別對他說。」
「那我還是不說了。」
「你怎麼這麼聽她的話!」小正太驚訝地說。
「小混蛋,我是絕不會向暴力屈服的。」錦斷說,「你要是把姐姐放開還好說,請你吃一頓飯也沒問題,但是這個樣子逼我們說,是萬萬不行的。」
「臭女人,真是嘴硬!」
小正太拾起地上的刀,走向錦斷,刀尖對準她的臉:「我會殺了你的。」
「握刀的手都在發抖,你從來沒殺過人吧!」錦斷毫不畏懼地說。
「閉嘴,我真的會殺了你……把密碼告訴我。」
「那就請給我來一刀吧。」
「好,我現在就把你殺掉給你看看。」
錦斷自信地冷笑了一下,陸蘇知道她的挑釁成功了。
「回家喝奶去吧!」突然錦斷從身後伸出長長的輔臂,推著小正太的臉狠狠地按到牆上,然後陸蘇發動掌中倒轉,被困的局面剎那間逆轉了……
五分鐘後,解開束縛的四人圍著小正太,他被陸蘇用一根繩子緊緊地綁住,老老實實地坐在地上,一臉沮喪。
「這么小的孩子也出來偷東西?」蟲婷說,「會不會是被人指使的呢。」
「別被他的外表騙了,也許幾百歲都有。」老頭說。
「看我好好收拾他一頓,給他上一堂深刻的人生課。」錦斷捏著拳頭。
「先問清楚再打不遲。」
「這小子是陰屬性!」老頭嗅了嗅鼻子,對蟲婷說,「丫頭,是你的菜。」
「他也沒有做什麼壞事,不要殺他好了。」
「那就把他折斷手腳扔到垃圾堆去。」錦斷說。
「大姐姐,求你不要打我。」小正太仰起一張可憐巴巴的臉說,大眼睛裡汪著淚水。
「你老實點我就不打你,說,你叫什麼。」
「我叫……我叫龍奎!」
「剛才那個鐵鏈纏人的妖技是什麼?」老頭問。
「那個是『禁句束縛』!」
「果然是言靈類。」老頭皺著眉,「我最恨言靈類,弄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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