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了幾回扔石子,陸蘇每次都挨打,最好只好作罷。看來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但是他還不清楚,自己的招術能否讓那種非實體的攻擊消失。
兩人往樓上走,路過老頭的屋間時,陸蘇下意識地往裡看了一眼。這一看他的眼睛瞪了起來,那個老頭居然還沒搬走,此刻正仰躺在地上,嘴裡喃喃地說著什麼。
錦斷毫不客氣地喘開門,才看見那老頭的肚子鼓鼓,躺在那喃喃地說:「水!給我水!」
他身上的傷已經修復了,手邊放著一包捲菸,陸蘇想起來昨晚戰鬥時自己把他的菸斗給折斷了。陸蘇彎下腰,不客氣地拍拍老頭的臉:「你真不要臉啊,還不搬走嗎?」
「租金還是一星期嘛……給我水!」
陸蘇又好氣又好笑,給他端了杯水送到嘴角,他喝完之後才勉強能坐起來:「唉,撐死我了!」
「老頭,你昨晚該不會又跑去獵食了吧?」錦斷問。
「什麼老頭老頭,一點沒禮貌,我叫騰煙老人!」老人摸煙給自己點上,也遞了一根給陸蘇,陸蘇接在手裡,「我那個樣子已經打不動了,後來回來的時候注意到路邊有一具妖的屍體,就把它馱了回來!」他拍拍肚子,「真好啊,那隻野豬,現在想起來嘴角還流口水。」
隨隨便便撿一具屍體就回來吃?這老人也是朵奇葩啊!陸蘇轉念一想,昨晚被那對狙擊手盯上的可能不止他們,整個城市大概死掉了不少妖。
只殺不吃嗎?這好像沒有意義!所以陸蘇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他們讓別的妖去撿他們的戰利品,把這些妖養大了,再宰殺他們。
陸蘇給自己點上煙,他不大會吸,也就是裝個樣子。
一直以來,這個妖就隱藏在他們身邊,陸蘇居然全然沒有發覺,他在牆上找了找,還好,他沒幹出挖個洞監視他們的事情。
不過這真是開局就輸了一招,居然被對方知道了妖技!這時騰煙老人正在向錦斷吹噓自己的戰績,說他活了八百年,吞噬的妖有五百多隻!
「為什麼妖一定要吞噬別的妖?」陸蘇突然問,這件事從一開始他就相當在意,難道說一切都是毫無意義地在殺戮?
「這要說起來就話長了!」老頭賣弄地笑笑,繼續抽菸。
「快說啦,死老頭!」
「真沒禮貌,我好歹也是老人家!」他拍拍身上的菸灰,「其實,你偶爾把心靜下來去聽身體裡的聲音,會聽到你吞噬的那些妖的聲音!妖的存在除了活著,就是靈魂進入其它妖類的身體裡,可以說那是某種形式的永生不滅!從上古以來,妖的總量一直沒有變過。對了,你們聽說過那個傳說嗎?」
「什麼?」兩人齊聲問。
「當一隻妖吞吃了一千隻同類,就會進入到一個上古的異空間!」
「一千隻?」陸蘇不禁驚嘆起來,轉念一想,這一千隻應該不是字面上的理解,「你說的吞吃一千隻,並不是實際吞吃這麼多吧!而是吞吃一千隻的量,就比如某個妖曾經吃過五十隻,我吃掉它,就增加了五十一隻的吞吃量!」
「哎,年輕人,很明白嘛!」老人笑道,「另外,被間接吞吃的妖會增幅你的力量,被直接吞吃的妖,他的部分屬性會體現在你自身!」
老頭說話一會東一會西,不過倒能捕捉到一些額外的信息。
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難怪昨天和那兩人打的時候,自己的力量變得那麼強。陸蘇又想,如果有一天他們打敗這個老人然後吃掉,兩個人會不會也走到哪都叼著一根菸斗呢?想到這他不禁笑了起來。
老人豎起一根手指:「其實變強也是為了吞吃別的妖,妖的存在意義,與其說是殺,不如說是吃!或者說……」他頓了頓,用了一個他們從未想過的詞,「是為了融合!」
「融合!?」
陸蘇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拼圖遊戲,妖不停地融合下去,最終會拼湊出一個什麼呢。
「那融合的盡頭是什麼呢?」陸蘇問。
「融合的盡頭?其實我活到現在,也想不通那是什麼。但是據說隨著融合的加劇,有一些上古的記憶會開始復甦!」
「什麼樣的上古記憶?」陸蘇急切地說。
「說了我不知道嘛!」老頭繼續抽菸,不再說話。
原來相殺相噬的背後,還隱藏著一些終極的存在。但是大象無形,太過渺小的他們又看不清那東西的全貌,一陣想知道那什麼的蠢動在陸蘇的心裡慢慢生長起來。
「吶!」老頭突然叫了一聲,眼神卻沒有看向他們,仿佛是在對窗外說話,「如果你們真的打敗了我,對我來說,未必是件壞事。你們很強,也許你們能走到那個終極的所在,就算那時我只是通過你們的眼睛去看見它,也未嘗不是件值得快慰的事!」
「已經活膩了,想死了嗎?」陸蘇笑著說。
「差不多吧!」原來陸蘇只是開玩笑,卻沒想到老人的回答很嚴肅,「我已經活了八百年,等你們活到這樣的年齡就會懂,以前深愛的妻子也好,自己的孩子也好,都已經變成塵土了,前面是一片黑暗和冰涼,有時候想,死了也未嘗不是件輕鬆的事。我已經有點活累了,不想再這樣拼殺,和躲藏了!」
老人的背影,仿佛有種說不盡的蒼涼。這是陸蘇能了解卻無法理解的心情。
「不過,你們也給我快點恢復到最佳狀態。下一次要打,我還是會全力以赴!」
「我們也會的!」陸蘇笑笑,「告辭了!」
老人目送兩人離開,末了說了一句:「拼個你死我活前,偶爾來下下象棋吧!」
「妖和妖,不廝殺的時候,有時候是臨時的朋友!」推門進屋前,錦斷笑著說,這種經歷她有過太多,也真切地懷念著。
但這種與敵人之間的交談,對陸蘇來說,還是第一次。他突然想起什麼,道了一聲「壞!」
「怎麼了?」
「昨天同學在網上留言給我,說我再不到學校就要被開除了……結果昨晚到現在發生那麼多事,給忘了!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給我!」
陸蘇回家,少不了挨頓罵,然後他匆匆去了學校,原來的室友胖子看見他來,意外地說:「哎,你捨得來上學了?輔導員說你再不來,就直接除名!」
「媽的,沒來上學的人又不止我一個!」他們寢室另兩人也不在,一個去外地找工作了,一個人回家住了。
「喂,你跑哪去野了?我打你家電話也沒人接,打你手機,是個女人接的,聲音還挺好聽!」胖子猥瑣地笑,「把上妹子了?長啥樣!」
陸蘇才想起自己的手機給了錦斷,他的自從在醫院被錦斷扔出窗外之後,臨時弄一個三百塊的便宜手機。錦斷好像迷上了他原來手機里一款弱智的小遊戲,死活不肯換回來,結果一來二去,那部手機徹底姓錦了。
「那個號我換了,我現在用新號!」陸蘇隨口敷衍道,「唉,我去找輔導員吧!」
這幾天臨近畢業了,學校里各種手續要辦,有的人忙得不可開交,有的人閒得快要發霉了。找到工作的各種得瑟,談戀愛的只顧著含淚訣別,沒找到工作也沒對象的只能天天窩在寢室里上網,最後瘋狂一把。
至於陸蘇以後的路,他過去是一片迷茫,現在卻是各種看破,反正以後要天天過著玩命的日子了,誰還有心思去想工作。他之前在家的時候問過老媽:「媽,我畢業之後能啃幾年老嗎?」老媽的回答是:「啃吧,趁你爸還能賺錢,啃幾年好了,過這村就沒這店了,不過你得給我想想以後自己到底要幹啥。」
以後幹啥呢,要不用自己的妖技開個修理電腦或者修車的小店,算了,以後再說吧。
這天晚上,在某夜總會的後台,陪酒的小姐正在給臉上補妝,一邊埋怨地說:「有錢人的脾氣真是怪,3桌那個長得挺俊的帥哥,想法真是變態!非要我們穿這齣殯樣的黑裙子,還叫我們帶兩把刀,玩**嗎?」
「他願意出錢,叫我穿什麼都行!哎,這把刀是這樣放的嗎?」另一個小姐手裡拿著橡膠的假刀。
「不是的,他要求刀一定要柄朝後,掛在腰帶上!唉,這死變態!」
後台的幾個小姐都穿著黑色的長裙,而且留著長長的頭髮,腰裡還繫著一條掛著雙刀的帶子。要是某人看見這種景象,說不定會啞然失笑。
「姐妹們,走啦!」
一襲黑衣的幾個靚麗小姐到了3桌,那裡,楚千雀正端著酒杯,興奮地打量著她們。
「帥哥,我想死你了!」一個小姐撲到他的胸前。
「錯!」他突然暴跳起來,「錯!全錯!不要這個樣子,一定要對我冷淡一點,冷一點,再冷一點,把我當仇人看!你,扣錢!」
幾個小姐驚訝地面面相覷,心裡又把「死變態」罵了幾十遍。
楚千雀蹺著腿,喝了一口腳,突然懷裡的手機響了,他按下來,那是他雇的私家偵探發來的簡訊,上面只有一張照片,是今天早上拍下的錦斷,照片裡的她穿著一身淺綠色的長裙,面帶笑容。
「等一下!給我全部去換成淺綠色的裙子!」
「啊?」
「快換,快換,每人加一千!」
他放下酒杯,得瑟地顛著腿,卻沒注意到他剛剛放下的酒杯里,有一隻倒映其中的眼睛突然張開!
在離他很遠的一個座位上,坐著凌百步和蒼理,兩人面前只放著一瓶紅酒,蒼理睜開眼:「就是他,『千手之王』楚千雀,一個浪蕩公子。那天晚上他帶走了三具妖屍,現在他的身體裡,大概有五百隻妖的量!」
凌百步呷了一口酒:「嚯,這小子真是撿了大便宜啊!本來看見他身上沒有太大妖氣,我連殺都不想殺他!」
「也幸虧是他,他的技能好像除了拿來發財,沒別的用途!」
凌百步笑笑:「難怪一晚上都在折騰,為什麼我們的能力沒法發財呢?」
蒼理舉起杯端詳著:「因為,我們的能力是用來殺人的唄!」
兩人輕輕一碰杯,一口喝下杯中的紅酒。他們的暗殺計劃有兩步,先是殺,讓其它妖暫時撿便宜,然後再來「收穫」這些養肥的魚!
現在,他們的頭號目標是楚千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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