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惡鬥終了,楚千雀像一下子抽空了全身的力氣,在那裡癱坐著抽香茄。剛才一戰四周圍了不少老年人觀眾,不過現在已經紛紛散開了。
「好辛苦啊!」楚千雀說,「不過總算扳回來了。」
「這兩人為啥才失手就撤了呢?」
「這兩貨其實一毛錢也沒有,再輸下去,他們就真的要掏錢了,哈哈!陸兄,賭完之後去那種地方喝杯酒吧,真是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辦正事啦!」
但走到外面陸蘇才驚叫一聲「稀馬達!」因為現在都兩點多了,電器城之類的地方早就關門了,這下回去要怎麼交代才好。
「反正回不去了,我們去那個酒店住一晚吧,弄一點魚翅撈飯來填填肚子。」楚千雀說。
「我完蛋了!回去肯定要被揍死的。」
「怕什麼,我有個主意……」
「什麼?」
「反正都是死,先爽玩一夜吧。」
「這算什麼主意啊!」
這時有兩個穿著黑絲,露著半邊胸脯的妹子走過來,一看就知道是什麼身份,撲過來說:「哥哥,要喝杯酒嗎?」
「好啊!」楚千雀掏出兩把錢往她們胸罩里塞,一手摟住一個,「走!帶本少爺去。」
「啊呀,哥哥好壞啊。」
這種時候陸蘇真心感慨,單身真是好啊。
「陸兄,來不來!」
「打死我也不敢去!」
「拜拜,明天見。」楚千雀仰天大笑地離開了,拋下陸蘇一個人站在孤單的街道上。
「祝你得上那種病!」陸蘇憤憤地沖他喊。
一個人徘徊了半天,陸蘇開始思考何去何從的問題,以前上大學去市區玩晚上回不了學校的時候,都是跟胖子他們找個網吧過一夜,對於學生來說是消費的起的。不過現在可沒心情去玩,這麼晚回去,而且該買的東西又沒買,錦斷不揍死他啊……要不買一點小吃什麼的帶回去,算是負荊請罪了,不過這個時間只有幾家通宵營業的便利店還開著門,哪裡有什么小吃店。
巷道里有野貓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叫聲,路燈照不見的地方時不時有一個人影動一下,似乎是正裹著破爛衣服在睡覺的流浪漢,夜風吹著報紙在街上來來回回地移動,異鄉深夜的街頭,各種淒涼難以名狀,他有點懷念自己的床了。
正踟躇間,突然手機響了,打開來一看是一張可愛小蘿莉的照片。哎,不對,這是夏螢螢嘛!她閉著一隻眼擺出可愛的動作,從背影看好像是某個高檔酒店的客房,圖片下面還附著一行文字:「想我了嗎?」
她突然抽什麼風啊,陸蘇回了一條簡訊:「我現在只想睡覺。」
對方極快的速度地回復過來:「我的床很舒服哦,你抬頭看酒店的十三層!」
陸蘇一抬頭,只見前面那幢酒店十三層的一個窗戶亮著燈,有個嬌小的人影正站在窗前向他招手……靠!這種地方,這種時候居然有艷遇,她怎麼也跑到N城來了?陸蘇的心裡砰砰直跳,要淡定啊魂淡,一失足被揍成千古恨的事死也不能做的!
為了保險起見,先找個角落擼一管吧,清空一下萬惡的種子……轉念一想這太猥瑣啦!對方還在上面看著自己呢。
夏螢螢的簡訊又發過來了:「你上來,我有重要的事情對你說。PS:從窗戶上來,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既然有重要的事情,那就去一趟吧!不過這個PS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從窗戶上來啊。陸蘇繞到酒店的側面,系好鞋帶,對著垂直的牆做出起跑的架勢,然後一鼓作氣踩著垂直的牆衝到了十三樓,然後用手扒住窗戶。
法國蜘蛛人算什麼,實力三階以上的妖上這種高樓根本就是玩一樣。
躍進窗戶,陸蘇看見穿著睡衣赤著腳的夏螢螢站在鬆軟的地毯上,他剛要打招呼,對方突然把手指放在嘴邊作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她低頭編簡訊,幾秒後發到陸蘇的手機里:「把衣服和褲子脫了。」
太直接了吧!改硬強路線了嗎?這個花魁小蘿莉。
看他在猶豫,夏螢螢又補充了一條簡訊:「我是說外套和褲子,不要羅嗦,你被人監視了!」
啊!?
他把外套和牛仔褲脫下,上身有T恤還好點,下身卻只有內褲,實在是有點羞澀!夏螢螢拎起衣服左看右看,突然對他勾勾手指頭,示意他近前。
她指著衣服後面的一處給他看,在兩個裝飾用的扣子之間,有一根非常不顯眼的蜘蛛絲。夏螢螢打了一個響指,當附近有聲音傳來時,蜘蛛絲像琴弦一樣顫動了一下。
沒認錯的話,這是蛛玉的妖技吧!
她把這根蜘蛛絲扯斷,說:「可以說話了。」
「我能先穿上衣服嗎?」
「請便,喝飲料嗎?」
「可樂,不要加迷藥,謝謝。」
「你以為我是誰?我會用這種下賤的手段來籠絡男人嗎?」
看見這小蘿莉生氣的表情,稍稍有種像上去道歉的衝動,不過千萬不能上她的當啊,陸蘇提醒自己。
這個客房真是高檔啊,有冰箱有魚缸有超大的背投電視,當然還有豪華的大床和二十四小時熱水浴室,空調的熱度非常宜人。趁夏螢螢轉身去倒飲料的時候,陸蘇打開電視下面的柜子看了一眼,有DVD機但是沒有遊戲機,果然還是沒有之前他們在S鎮住的高檔……有遊戲機的客房就更高檔,什麼宅男的邏輯!他自吐槽道。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冰鎮牛奶,給陸蘇倒了一杯可樂,放滿冰塊,飄著一小片檸檬,推過來的時候,她壞笑著說:「你小心點,有迷藥在裡面哦。」
陸蘇喝了一口:「啊,渾身熱啊,我要脫衣服。」
「你這傢伙好猥瑣啊!」她眯著眼睛說。
「呃!」趕緊收起這個玩笑,心想要是會說討女生歡心的話,認識錦斷之前的漫長二十年就不會光棍一條了。
「上次的巧克力好吃嗎?」
「好吃……老頭告訴我的。」
「你的妻管嚴到底多嚴重啊。」
「不治之症吧。」
「你這方面還是蠻可愛的嘛。」她笑道。
話題再進行下去,勢不可擋地要開始調情了,陸蘇說:「那個……你找我有重要的事情,是什麼事?」
「我剛才看見你和那兩個人在一起。」
「哪兩個?一個滿身繃帶的,和一個背著琴的長大褂?」
「恩!我想提醒你一下,這兩個人不是普通的妖,他們是當年麒麟山海通堂和陸通堂的香主,繃帶的那個叫周敬山,背琴的叫孫鐵琴!」
「靠,這麼巧!」
「加上你遇到的百識堂香主蛛玉,你今天的收穫頗豐啊!」
「原來都是有背影的人物啊,請你給我細細地唆一下吧。」
陸蘇遭了夏螢螢一個白眼之後,她便幽幽地訴說起來:「當年的麒麟山有六個堂,玉盞、洗劍、海通、陸通、百識和素女,這六個堂被當時的人連綴起來,編成一句詩:『百洗素女劍,把盞海陸通』……」
「好厲害,不但每個堂的名字都嵌進去了,還很合節律。」
「你懂古詩嗎?」
「完全不懂!」又遭了一個白眼。
她繼續說:「每個堂都歷經過數代香主,因為妖幾乎是不會衰老的,所以前一代亡故才會有下一代香主誕生。到了麒麟山的末期,玉盞堂的香主是仇牢,掌管對內的家法刑典;洗劍堂的香主是胡之川,掌管對外的武興械鬥;海通堂的香主是周敬山,陸通堂的香主是孫鐵琴,掌管海陸商貿;百識堂的香主是蛛玉,掌管各路情報……」
「素女堂的香主就是閣下你了吧。」陸蘇問。
「沒錯!」夏螢螢微笑點頭,一瞬間那露出懷舊的神色,「我們素女堂掌管上海地面秦樓楚館的生意,這是當時的重要收入,而且這些地方也是達官貴胄們出沒的地方,所以……你明白的。」
「難道是為了暗殺?」
「暗殺?我們又不造反,為什麼要暗殺,當然是為了籠絡和控制這些人了。」
「這六個香主都是什麼妖技呢?麻煩你再給我唆一唆!」
「你這個猥瑣的傢伙!」她說,「仇牢和我不用說了,周敬山的妖技是『幻絡鬼肌』,他的肌肉可以無限生長!」
「無限生長?瞬間變成大力士嗎?」
「我很難描述啦,總之他全身的肌肉都可以伸長,纏附,絞殺敵人,作為對手真是個恐怖的傢伙!因為有這樣的特殊妖技,所以他全身的皮膚都蕩然無存了,那身繃帶下面,是一個像解剖標本似的『肌肉人』!」
「好可怕的能力!」
「而孫鐵琴的能力是『不動魔音』,從名字就可以想像到,他可以用琴聲來束縛敵人,那種束縛是無法掙脫的。雖然沒有直接殺傷力,但瞬間定住千軍萬馬,再當作活靶子一樣挨個殺掉,這種攻擊的恐怖程度一點不比周敬山遜色。」
想到今晚居然還和這兩個恐怖的傢伙同桌打麻將,陸蘇不禁流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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