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後不是看向楚天,而是看向領路女子:「是嗎?讓他們先等等,等我吃完早餐再說!」
說完後,她又輕輕轉身,端起牛奶重新喝起來,態勢高傲的無視楚天他們,無情等人眼裡射出一抹怒火,讓整個廳房氣氛為之一沉,楚天揮手制止眾人的衝動,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淺笑。
賭場的一幕,讓年輕女子對楚天生出蔑視之意,但她怎麼也不會知道,楚天在賭場停下來玩老虎機是他有意為之,他知道自己一進賭場就被孫家鎖定任何舉動,所以就弄出點動靜讓對方小瞧。
唯有這樣,孫家人才會自以為是。
當一個人自以為是時,她做的事情就會讓人厭惡;對方做的事情越讓人憎恨、厭惡,楚天反擊起來就越合情合理,只要穩住了道理,楚天不怕被澳門權貴群起而攻之,也不怕天朝中央斥責自己。
「無醉,你還好嗎?」
楚天一邊向女人問候,一邊大步流星的向她走去。
見到楚天向自己走來,霍無醉也起身跑向他。
寸頭大漢伸手一攔,傲慢開口:「你不可以過去!」
「原地等待!」
楚天停下腳步,一臉平和的看著對方譏嘲,此時,霍無醉也被一名西裝大漢冷冷的擋住,前者沒有楚天那種好脾性,一把打開對方的手,出聲喝斥道:「本小姐要跟少帥溫存,你擋什麼擋?」
說完後,霍無醉就繞過他身軀,徑直衝向不遠處的楚天,喝牛奶的年輕女子看到這一點,就陰沉著臉打出眼色,剛才阻攔楚天的寸頭男子立刻側身,兇猛無比的推出一掌,把衝來的霍無醉反推了出去,霍無醉因為衝力過大,踉蹌著向後跌了出去!
所幸一名女伴迅速起身,及時扶住她才沒倒地。
寸頭大漢沒發現楚天的臉變色,還惡狠狠的向霍無醉喝道:「都給我坐好!再敢亂跑打斷你們的腿!」
「你剛才動手推她?」
楚天那仿佛鋼琴家般的修長手指,正在無意識的玩耍著那枚三十元籌碼,籌碼在他手指的不斷摩挲下,燦亮如新,在他的指間翻飛旋轉,像是有生命活力似的銀色蝴蝶,忽隱忽現,神奇非常。
只是他的聲音讓整個大廳都冷卻了兩分:「還要打斷她們的腿?」
楚天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冷寞和殺伐,讓那名傲慢的寸頭大漢生出一抹寒意,也讓他的其餘同伴目光微微眯起,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都齊齊嗅到一抹危險氣息,正在大廳中瀰漫:「你知道你觸犯了我的規矩嗎?」
楚天冷冷的盯著寸頭大漢:「動我楚天的女人、、、哼!」
話音落下,指間把玩的籌碼忽然停下!
下一秒,楚天手指夾著的籌碼,流星般的從寸頭大漢手腕間疾掠而過,後者像是被一條無形繩索勒住一樣,他用力捧著自己的手腕,眼睛瞪大的幾乎裂開,滾燙的鮮血,從他的手掌間流泄而出。
血,就像是無論怎麼都堵不住的泉眼,他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已經痛的無法開口,寸頭大漢蹣跚著來回走動,醉酒一般,痛楚正從他臉上急速堆積,隨後他就像是一座坍塌的大廈,轟然倒下。
他暈死了過去!
廳房一片死寂!
楚天手指間的籌碼發出悅耳輕吟,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一星攝人心魂的寒芒,他那淡然無懼的臉,在金黃色的光芒中,就像是被霧籠罩著的山峰,他的眼睛,更流露著無盡的堅定和殺伐。
年輕女子震驚的目瞪口呆,端著的牛奶都忘記喝了。
「啊!」
在女孩子們發出一聲尖叫時,賭場大漢迅速反應過來,亮出武器就朝楚天他們包圍過來,風無情他們冷笑一聲,齊齊握緊拳頭站了出來,以標準的軍姿列四方陣站立,把楚天團團保護在中央!
何謂精銳,除了驍勇善戰外,最重要是有森嚴的紀律性,因此楚天和帥軍兄弟加起來雖然只有八人,但給賭場大漢和年輕女子的感覺,卻有如面對千軍萬馬列陣而來的沖天殺氣,不可抵擋、、
「你難道不知道禁武令嗎?」
年輕女子一丟手中杯子,啪的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純白的牛奶濺射了波斯地毯,反應過來的孫家小姐驚怒交加,指著楚天出聲怒斥:「你在賭場傷人,觸犯了賭協規矩!你必須受到懲罰!」
楚天冷笑一聲:「你們賭場有規矩!我楚天也有規矩!」
「動我女人就是觸我逆鱗,無論誰都必須付出代價!」
什麼先禮後兵,事態發展到此都已經失去意義!
破罐子破摔的楚天無懼對方湧來的成員,只是盯著年輕女子陰冷開口:「如果你們還想平和解決此事,就讓你父親給滾出來跟我談,如果你們要玩陰玩魚死網破,我會讓孫氏賭場成為廢墟!」
「而你,更會成為第一具屍體!」
年輕女子有些氣急敗壞,這是她首次這樣被人威脅,簡直讓她無法接受,所以儘管她看不出楚天是狂妄自大還是有恃無恐,她還是咬咬牙要保安們拿下楚天:「來人,把傷人兇手給我拿下!」
一名最臨近的保安一振右手,握著一根警棍就向楚天砸來,沒等楚天動手,風無情就狠狠踹出一腳,砰!衝到途中的保安像是被火車撞擊似的,瞬間暴跌出去,砸翻後面兩三名跟來的同伴!
同時,他一拳擊飛另一名側身偷襲的保安。
這番力量和身手立刻讓賭場大漢眼露驚訝,霍無醉隨行的女伴卻閃爍著一絲愛慕,自古美女愛英雄,哪怕再怎麼物質的今天也是如此,當下她們都散去不少畏懼,拉著霍無醉低聲打探起此人。
霍無醉一臉驕傲:「這是我男人的兄弟!」
「一起上啊!」
年輕女子嬌喝一聲:「你們都是廢物嗎?」
賭場大漢們咬咬牙,從四面八方圍了過去。
「住手!」
一聲斷喝從外面傳了進來:「鳳兒,住手!」
話音落下之際,門口威風凜凜的主事人孫玉石,在他後面還有兩三名頗有聲望的賭王,何榮光和紅帽女孩也在其中,顯然孫玉石花費了不少苦心在這談判上,更想站在道理高度來落楚天的臉。
見到這些大佬出現,賭場大漢立刻退後兩側,年輕女子也壓抑住怒氣,揮手讓手下把存頭大漢抬出去救治,繼而就踏前一步,指著楚天向父親他們告狀道:「爸,何爺爺,這小子實在囂張!」
「不顧賭場規矩,把阿彪的手斬斷了!」
孫玉石冷冷的掃過楚天一眼,隨即嘴角勾起一抹譏嘲回道:「沒事,有何老大等叔伯為我們主持公道,他欠下的遲早要給我們一個交待!何老大和各位賭王定下的禁武令,沒有誰可以違背!」
何榮光神情平淡,無視孫玉石拿捏自己的話。
他望向楚天,語氣平和的道:「少帥,坐下來談談?」
楚天掃過神情平靜的何榮光他們一眼,又看看一臉清冷的紅帽女孩,以及笑裡藏刀的孫玉石等人,知道這是一場艱難的談判,於是聳聳肩膀道:「我千里迢迢來這裡,為的就是跟各位賭王談談!」
楚天已經認出被稱為何老大的老者就是何榮光,澳門的無冕澳督,雖然看其樣子是跟孫玉石一致對外,但楚天還是不想過早的撕破臉皮,畢竟霍無醉還沒有離開澳門,招惹了何榮光只會更麻煩!
紅帽女孩眯起眼睛,像是看不到楚天的存在。
眾人很快坐了下來,涇渭分明隔桌對看。
茶水一一上,氣氛在茶香中有所緩和,就在楚天要端起茶杯時,何榮光忽然拋出幾句話,綿里藏針道:「少帥,我聽過你的威名,也知道你今天來為何事,但你一出現就傷人,未免欺人太甚?」
「而且一再觸犯賭協規矩!」
何榮光風輕雲淡的拋出一句:「這不符合少帥品性啊!」
「欺人太甚?觸犯規矩?」
楚天吹吹那香氣四溢的茶水,不置可否的冷笑一聲:「我怎麼欺人太甚了?何賭王是不是想說我不顧你們賭場規矩斷了那寸頭大漢的手呢?理由很簡單,你們賭場有規矩,我楚天也有規矩!」
孫玉石一愣:「你有什麼規矩?」
楚天冷笑著抬起頭,把剛才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隨後陰冷回道:「因為那存頭大漢也觸犯了我的規矩,黑白兩道所有人都知道,動我楚天女人就是觸我逆鱗,輕則斷手斷腳,重則血洗全家!」
他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就如地獄中蹦出來般:「無論是東瀛黑幫、南韓特工,還是美國毒販,都為此付出血的代價!孫賭王,你千萬不要說沒聽過我這規矩,那只會讓我質疑你層面太低!」
「而且你們什麼禁武令,我也可以完全否認!」
聽到楚天的話,在場眾人都下意識的牽動嘴角,紅帽女孩也露出一分玩味,而霍無醉更是一臉驕傲的挺直胸膛,孫玉石則在身軀一震之餘,一拍桌子譏嘲道:「你那規矩是你自己自以為是!」
「禁武令是何老大和澳門所有賭王協定!」
楚天聳聳肩膀,意味深長的笑道:「我一個人定的規矩,難道就比你們一群人定的規矩,沒有權威?孫賭王,我看未必,要不你放放風聲看看有沒有人敢動我楚天的女人?或者你親自試試!」
「來,你往她臉上扇一巴掌!」
楚天一指容顏精緻的霍無醉,盯著孫玉石冷冷譏嘲:「看看有什麼後果!」
被楚天這樣當場譏諷,孫玉石老臉有些掛不住,他急速的掃過霍無醉一眼,暗想自己真上前給她一巴掌會有什麼結果呢?難道楚天真敢滅了整個孫家?孫玉石眼裡閃著猶豫,卻始終不敢動手。
「大陸仔,你拽什麼拽?」
孫家大小姐不甘父親被壓住氣勢,捲起袖子往端坐著的霍無醉走去,臉上湧現出一抹兇狠哼道:「這裡是澳門,不是大陸,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本小姐現在就扇她一耳光,看你能怎麼的?」
她的手掌才伸出了一半,便像是凍結似的僵在了半空。
因為她就在這個時候,被楚天橫了一眼,楚天的眼神冰冷而犀利,就像是刺破蒼穹的閃電,迸發著一波一波可以感覺到的殺氣,無需言語,出於人類對危險感知的本能,孫家大小姐便意識到:只要她的手掌再前進一厘米,她都有可能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孫家大小姐的臉變了顏色,那是受到巨大驚嚇的表情,就像是被凶獸盯視到的食草動物,她的停滯也讓準備喝止的孫玉石吞回言語,畢竟他還猜不透楚天的底線,所以萬不可做一些鬥氣之事。
只是他有些奇怪,向來橫蠻的女兒為什麼會有這種懼怕神情?
「好了,大家坐下來慢慢談吧!」
何榮光適時的做了和事佬,按照他的想法,就是讓楚天帶著霍無醉他們馬上離開澳門,什麼禁武令找個藉口向同行交待就是,誰知孫玉石堅持要斷保鏢的手,還邀請了四五名賭王來參與談判。
這就讓何榮光頗為無奈,只能跟孫玉石同個陣營。
孫家大小姐趁機退了回來,只是背後莫名濕透了。
此時,何榮光示意楚天喝茶,自己也抿了一兩口,繼而才輕笑著開口:「少帥,下人冒犯了你的規矩是他不對,所以那孫家人被斷手之事算是他咎由自取,但你們這些保鏢在賭場打人、、、」
楚天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隨後反手一指鼻青臉腫的唐門子弟:「何賭王,你不是說賭場有禁武令嗎?那麼我兄弟身上的傷怎麼來得?難道是他們自己撞牆上弄的?還不是孫家人動得!」
年輕女子出聲喝道:「誰叫他們鬧事?當然要教訓!」
楚天抿下一口茶水,冷冷哼道:「你們動手就不觸犯禁武令了嗎?你們也是在賭場啊!莫非你們搞兩套標準?外人在賭場鬧事就觸犯禁武令,你們保安在賭場打人就不觸犯?這算什麼規則啊?」
雖然楚天的話有些顛倒因果,但卻一時壓得孫家大小姐無話可說,孫玉石見弱了氣勢,馬上接過話題道:「保鏢觸犯禁武令,是因為在大庭廣眾鬧事,賭場保安只不過出於制服他們才動手。」
「保安如不動手,賭場豈不是被他們拆了?」
其餘賭王也都點點頭:「沒錯!兩者動手性質不一樣!」
楚天似乎早意料他們的回答,輕輕敲擊著桌子道:「他們動手是因為保安要扣押霍無醉,區區一個賭場有什麼權力扣押她們?兩張借款單?據說霍無醉是喝了下藥的紅酒,才迷迷糊糊簽單!」
「你們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玩仙人跳到我女人身上?」
啪!
話音還沒落下,孫玉石就拍桌而起,手指一抬點向楚天:「少帥,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剛才的言行是損壞我孫氏賭場八年的聲譽,也是在質疑我孫玉石數十年的為人,你說仙人跳、」
「可有證據?」
何榮光他們微微眯起眼,表面上還是站在孫玉石這邊,心裡卻腹誹其走得夜路多終遇鬼了,而楚天卻無視孫玉石的暴跳如雷,端起茶水搖晃兩下開口:「如果有證據,孫氏賭場已成廢墟了!」
「不過要有證據也不難,找醫生檢驗霍無醉的血液!」
「裡面有沒有藥物,一查就知道!」
孫家大小姐冷冷一哼:「有藥物又怎樣?說不定她們自己嗑藥!」
霍無醉也一拍桌子,出聲喝道:「什麼?你說我們嗑藥?」
孫家大小姐抬起頭:「那可難說!」
在眾人喧雜紛紛之際,何榮光咳嗽兩聲讓大家沉寂起來,繼而猶豫了一下擺出應有的威嚴:「大家都安靜一下,吵吵鬧鬧是解決不了事情的!」隨後他望著楚天笑道:「少帥,凡事要講證據。」
雖然他清楚是孫氏賭場下套,但此刻卻只能維護孫玉石。
他一聲輕嘆,不緊不慢卻條理清晰:「你無憑無據就說孫氏賭場玩仙人跳,這不該是從你少帥口中所出,否則不僅損害了孫氏賭場的聲譽,也讓少帥顯得強詞奪理,這樣下去只會生出麻煩!」
語氣平和,有禮有節,現出一副上位者的氣度。
楚天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中氣十足!
隨後他望著何榮光,朗聲回道:「好!何賭王所言甚是!我向孫老闆真誠的道歉,也絕不會再說第二句沒有證據的話,孫老闆,對不起了!」說到這裡,他還站起來向孫玉石微微鞠躬表示歉意。
楚天如此作態,孫玉石也只好輕哼一聲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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