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何人,究竟有何本事,不是我能說的,也不是我能知曉的。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就你那點醫術在他面前不過只是小孩子過家家而已!還有你不是說我現在身子骨比以前更健朗嗎?這一切都是因為夏大師提點指導之故,只可惜我是沒資格拜入他門下。還有別以為你現在是國醫大師,跟許多高層關係好就很了不起,就擺出一副官老爺的架子,誰不順你的意思就對付誰,我實話告訴你吧,夏大師的徒孫中就至少有兩位是省部級的!」葉思健見周新平表面上是認錯屈服了,也不敢對自己有怨言,但心裡頭顯然還存了一絲不服氣,乾脆把一些事情點明,也免得他坐井觀天,有一點本事成就就以為老子天下第一,無法無天。
「什麼!」饒是周新平自恃很高,此時聞言也是情不自禁脫口驚呼了起來,一臉的驚駭恐慌。
醫術,沒有任何人比周新平更清楚自己的醫術水平,甚至就算比起他的師父賽華佗,周新平也自認差距也不會太大,可如今呢,聽師父這麼一說,在那個夏雲傑面前他的醫術不過只是小孩子過家家!
這還不算什麼,聽師父的意思,那夏雲傑對他師父雖無師徒之名,卻有一份師徒之實,師父修為精進竟然是因為他的緣故,那豈不是說夏雲傑修為更厲害,而且從某種角度上講他還是他半個師祖嗎?
當然周新平沉迷最深的還是權勢,醫術不過只是他敲開權勢之門的敲門磚,是他在官場中如魚得水的倚傍,甚至為此從小他就拋棄了修行之道,到如今見他師父身體健朗,這才懊悔莫及,所以葉思健說的話中最震撼周新平的還是最後一句話「徒孫中就至少有兩位是省部級的!」。
省部級幹部啊,放在以前那就是封疆大吏!何等權勢!就算現在,那也是不得了的大官,再上一步那就是國家級領導人了。而周新平呢,他再牛,終究自己不是官員,只是有些上層人脈而已,大家見了面無非客氣地叫他一聲周教授,真正要辦什麼大事情,恐怕不見得就會有人願意出力。可夏雲傑呢,他光徒孫就至少有兩個是省部級幹部,這層關係又豈是周新平那些人脈關係能相比的?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一想起,大權在握,高高在上的省部級幹部到了夏雲傑面前都得恭恭敬敬叫聲師祖,再想起自己竟然在他面前擺架子,竟然還想罷免他的老師和醫生職務,周新平真的是整個人都開始戰慄起來。
到了這時,周新平才真正開始感到害怕,才真正意識到他師父打他一巴掌都是輕的。
自己真的狂妄至極,真是逆徒啊!
「師……葉老,那,那現在我該怎麼辦?」好一會兒,周新平才回過神來,臉色蒼白地問道。
「哼,現在才知道害怕!若不是因為有些成就平時就很狂妄自大,目中無人,若平時能稍微謙虛一些,你又何至於會得罪夏大師?還好我這次隨你來了,否則還不知道你會捅出什麼簍子來。」見周新平終於知道害怕,葉思健恨鐵不成鋼道。
「葉老教訓得是,我記住了。」周新平慌忙低下頭,謙虛接受道,心裡卻是一陣後怕。
是啊,若不是他師父這次隨同前來,要是他真的逼得宋校長把夏雲傑開除,這事情就嚴重了。
當然現在事態也非常嚴重,搞不好他不僅要被逐出師門,恐怕是否還能繼續行醫,當他的國醫大師都是個問題。
聽了師父的一番話之後,周新平已經完全不懷疑夏雲傑有這個能力和手段。
徒孫中就至少有兩個省部級幹部啊,天曉得他的徒弟中又有什麼權勢喧天的大人物!
「唉,吃一塹長一智,不管這次夏大師的處理意見是什麼,你呀,以後都要收起那顆驕傲的心,做個虛懷若谷的醫者。」見周新平低頭謙虛接受,葉思健也就不再忍心責罵他,語重心長地說道。
「新平以後一定改。」周新平慌忙道。
「那好,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你急也沒有,只有儘量挽救了。剛才我跟夏大師無意中在湖邊碰到,知曉他今晚跟朋友有約會,我們自是不能去打擾。明天吧,夏大師說明天會跟我吃個飯,到時你也來,當面向他道個歉,一切看夏大師的決定吧。至於其他的,我想不需要我說了吧,像那個什麼丁志江,開除了吧。記住,以後收學生首重品德,其次才是學識天賦。」葉思健點點頭說道。
「是,是,新平明白。」周新平急忙道。
「那好,去吧!」葉思健發了一通火,如今火氣過後不禁感到一陣心力疲憊,當然更多的還是對這個頗為得意的徒弟的失望,讓他感覺自己一下子似乎又老了不少,聞言無力地揮揮手說道。
「是,那葉老您先休息,我先出去了。」周新平恭敬說了一聲,然後輕手輕腳出了門,又輕手輕腳關上了門。
當周新平把門一關上時,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剛才被打了一巴掌的左臉頰,目中流露出憤怒的目光。
周新平能不憤怒嗎?雖然這次事件跟他平時驕傲自大慣了有關係,但真正害他到今天這個地步,甚至會不會被逐出師門都還不知道的罪魁禍首卻是丁志江。
若不是丁志江在他耳邊說夏雲傑的百般不是,若不是他在推波助瀾,周新平又豈會跟夏雲傑結怨?
當然現在周新平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丁志江說的有關夏雲傑的事情,全都是加了料的。因為他很清楚像夏雲傑這等大人物,既然隱居在大學教書,自是喜歡過清靜悠閒,與世無爭的生活,就像他的師父一樣,現在就住在山村里,過著「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不知道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其實是位玄門中的神醫,真正的世外高人。像這樣的人若不是丁志江去招惹他,他又豈會自降身份跟他過不去?
「丁志江!」周新平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從他牙縫裡蹦了出來,人卻早已經大步朝自己住的房間走去。
周新平住的豪華套房,安靜一片。
不管是謝司長也好,還是宋校長也罷,所有人的大腦還震駭與剛才葉思健打周新平一巴掌的驚人一幕,久久都沒辦法恢復正常。
周新平啊,國醫大師,甚至連謝司長、顧廳長都只能坐陪的大人物,竟然被當眾打了耳光!
當然打他的人是周新平的師父,這些在場的人都知道的,否則他們早就擁上去把葉思健抓起來了。可就算如此,他們還是無法接受周新平師父竟然當眾含怒打周新平耳光這個事實,當然他們更無法想像周新平的師父為什麼會打周新平耳光。
當然因為葉思健一進來就問夏雲傑的事情,隱隱中他們想到這件事可能跟夏雲傑有關係,可幾乎只是一瞬間他們就否定了自己這個異想天開的聯想。
開玩笑?區區一個副教授,若不是因為馮文博的緣故,早就被開除了,又豈可能驚動葉思健生氣得當眾打周新平耳光?
正當客廳里安靜一片,眾人一臉震驚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時候,門突然被推了開來。
周新平一臉陰沉地走了進來。
客廳里的人看到周新平陰沉著臉走進來,心臟都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誰都知道,這時周新平心情肯定糟糕到了極點,這時誰開口說不定就觸了他的霉頭。
周新平一進門就徑直朝丁志江走去,看丁志江的目光更是如要殺人的刀子一般。
周新平恨啊,都快七十歲的人了,就因為眼前這位學生,不僅被師父當眾打了巴掌,甚至還很有可能會被逐出師門,如果不是法律不允許,他還真想拿把刀捅丁志江幾下。
「老……老師。」丁志江看著周新平一步步朝他走來,目光嚇人,忍不住便嚇得臉色蒼白,顫抖著聲音結結巴巴地叫道。
「啪!啪!」回答丁志江的卻是響亮的兩個巴掌聲。
「老……老師,您,您為什麼打我呀!」丁志江捂著臉,哭著聲音,倍感委屈地看著周新平問道。
他是做夢也沒想到,師父被師祖打了後,一回來竟然就把氣發泄在他身上。
這時丁志江當然還沒聯想到夏雲傑的身上。
「我打的就是你!知道不知道你幹了什麼蠢事?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丁志江不問還好,這一問,周新平心裡頭的怒氣頓時如火山爆發一般,對著丁志江又是一巴掌。
「周教授,周教授,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先別生氣,先別生氣。」客廳里的人見周新平大有失控的跡象,只好紛紛上前,拉著他勸架。
周新平畢竟是有身份的人,見眾人拉他,這才暫時壓下了心頭的怒氣,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老師,先喝杯茶,消消氣。」謝司長慌忙端過一杯茶水過來,小心翼翼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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