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川最煩的就是別人跟自己講條件,而路文海卻就好這口。
徐小川心裡可不是一般的鬱悶,但看在現在他和路文海的關係上,也不好出口訓斥什麼。
「什麼條件?」徐小川皺眉問道。
「川哥,在我抓高文的時候,你能不能聯繫個媒體跟著我,咱也鬧大點,把這事順便曝曝光。」路文海一副小心翼翼的架勢說道。
其實徐小川哪還不明白路文海心裡的那點小九九,說白了這小子在心裡還是有些害怕,想找個媒體幫腔,抓高文的事要是辦砸了他也有條退路。
不過話說回來,路文海這個條件倒是給徐小川提個醒,他心說自己怎麼一時糊塗了,怎麼把媒體給忘了?要是有媒體參與進來,高文落馬的事可就板上釘釘了。
可徐小川把自己認識的人想了一遍,也沒想出來誰能和媒體掛上鉤。
「文海,你認識什麼媒體的人麼?」徐小川又問道,倒不是他想把找媒體這事推給路文海,只是想看看路文海有沒有引薦的路子,自己到時花錢就是了。
「嘿嘿嘿。」路文海奸笑起來,「川哥,我不認識媒體的人,不過我倒是知道一個報社,只要川哥肯出錢,他們絕對出死力氣曝光。」
「報社?」徐小川叨咕一嘴,心說報社也行了,雖然沒有電視新聞這類的好,但拿筆桿子煽動群眾這也是一個不小的言論攻擊嘛。
「哪間報社?晉城日報還是晉城晚報?」他反問道。
「都不是。」路文海否定道。
「那廣播電視報?」徐小川接著問道,這時候他的心裡有些鬱悶,就事論事的講,廣播電視報就是介紹電影與電視節目的,拿這種報紙來曝光公安局長藏毒的新聞可不咋對路,但他又一合計,管它對不對路呢,怎麼說廣播電視報的發行量高,看的人多。
別看徐小川自我安慰了一番,心裡也接受了廣播電視報,但路文海還是否定的一搖頭,把徐小川心裡的底線再次降低。
「川哥,我說的那家報社叫晉民晨報。」
「晉民晨報?」徐小川心裡默念著,心說自己在晉城活了二十多年,咋就沒聽過這報紙呢?
「文海,你說的這報社是不是最近剛成立的?」徐小川問道,這也是他想到唯一可能。
「川哥,那間報社成立了十多年了,其實你沒聽過也正常,晉民晨報只在早晨發售,印刷量也小,而且……」說到這,路文海沉默起來。
「而且什麼?」徐小川問這話的同時心裡也有一個不好的預感。
「川哥,那報紙賣出去的很少,而且一般人買這份報紙也就是圖個紙多,要麼拿回去擦玻璃要麼就墊桌角的,甚至有些人吃煎餅果子也買一份晨報,說是包著隔熱。」
徐小川聽得有些鬱悶,氣道,「文海,你說的一六八開也沒什麼用嘛?就算我花錢買通他們又能怎麼樣?濃墨重彩的把高文的事抖了出來,但還不照樣被人當廢紙?」
路文海又奸笑一通,「川哥,你再想想,只要你肯出錢,難道就不能把報紙的印刷量提高上去,印他個幾十萬份的免費發,我就不信沒人不貪便宜。」
徐小川也不笨,被路文海一點就透,只是他在讚揚路文海的同時心裡也對這個小隊長有了新的評價,沒想到這世上有人比自己的壞水還多……
第二天一大早,徐小川就揣著支票出發了,他的目的地就是晉城最有名的報社集中辦公樓——報業大廈。
昨晚和路文海的一番談話讓徐小川對這個晉民晨報的主編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今天去晉民晨報一來是談合作,二來就是想看看這主編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晉民晨報都混到現在這種鳥樣子了他竟然還能咬牙挺下去,徐小川心說要是換做自己,早就跳槽了。
而對於晉民晨報報社的具體地址,路文海還真不知道,徐小川就打定主意自己去報業大廈問去。
等徐小川到了報業大廈後他卻沒急著進去,而是看著停車場裡各家的新聞採訪車搖頭苦笑起來。
先說日報、晚報、電視報這三家,他們的採訪車麵包也有,轎子也有,而且車的檔次也不低,憑徐小川初步估計一下,每台車都得十萬起步,而且他三家的車還占了車場裡大部分的停車位。
只是晉民晨報的採訪車嘛,顯得就有些可憐了,只有一輛還是創業先鋒的牌子,徐小川沒記錯的話,這種微麵包車好像辦完了手續才三萬出頭,而且這車還髒兮兮的,看起來少說半個月沒挪地方了。
正當徐小川盯著車場看的時候,遠處走來一個中年男子,這男子一手一個抱兩個西瓜,累得氣喘吁吁,尤其還長的一張大長臉,怎麼樣怎麼像一個毛驢成了精。
「朋友,你看什麼呢?」大長臉抱著西瓜也不嫌沉,走到徐小川身邊問道。
徐小川回頭瞧了一眼這長臉,「沒什麼,隨便看看。」他說完又反問一句,「你是大廈的保安吧?」
大長臉被問的一愣,眨巴眨巴眼,反問起徐小川來,「你怎麼看出來的?」
徐小川一樂,嘴裡說道:「看你長得魁梧英氣,我就隨便猜了一下。」但他心裡可不這麼想,心說你這長臉不當保安多屈才,就你這形象往門口一站那多辟邪。
可畢竟他倆頭次見面也沒什麼話聊,大長臉隨便說了兩句後一轉身就要抱著西瓜進大廈。
而徐小川卻說聲稍等後,急忙幾步走到大長臉身邊,問道:「大哥,我問下,晉民晨報在幾層?」
大長臉一聽徐小川問這話,瞬間臉就沉了下來,尤其配合著他的臉型,讓人看的不由得慎得慌。
「你找晉民晨報幹什麼?」大長臉又問道。
徐小川聽得心裡有些鬱悶,心說你這保安當得也太左了些,自己這樣子也不像個壞人,至於自己幹什麼你都要問為什麼麼?
但徐小川是來這裡辦事的,又不是來和這大長臉抬槓的,他就客氣的讓了一步解釋一句,「我想和晉民晨報談業務的。」
大長臉點個頭,說了句跟我來之後,他就率先進了大廈。
別看徐小川與大長臉剛認識,但大長臉的舉動突然讓徐小川來了興趣,而且徐小川這人平時還有股熱心腸的勁,看著大長臉自己抱倆西瓜走的費勁,他就趕了幾步那意思要替大長臉分擔一個。
可徐小川這看似熱心的舉動卻遭來大長臉的一個白眼,「朋友,沒看我自己能拿麼?你就老實跟在我後面就行了。」
徐小川被這話噎的不輕,尷尬的一笑,他也不再試著幫把手,反倒在後面溜達的跟了起來。
只是徐小川隨著大長臉走到樓梯口時,他又迷糊起來,看著大長臉小心翼翼的向地下走去,他心裡合計道,這哥們玩的哪一出?難不成是想把西瓜存到地下室,一會在上來帶自己找晉民晨報?
想到這,徐小川對著大長臉喊道,「大哥,我在這等你吧。」
「等什麼?」大長臉頭也沒回的說道,「你不下來怎麼去晉民晨報報社?」
「啊?」徐小川驚訝一聲,他心說自己沒聽錯吧?按大長臉的意思,晉民晨報報社的辦公地點是在地下,但他可從來沒聽說過有哪家企業是在地下辦公的,就算是搞玄學的陰陽先生,還都在大街上支個椅子邊曬太陽邊辦公呢。
別看徐小川站在原地化魂,但大長臉也不說停下等等,仍是晃悠著往下走。
徐小川最後弄得沒了辦法,他瞧瞧周圍也沒其他能問話的人了,心說得了,不就去趟地下室麼?也不是去陰曹地府,沒什麼大不了的。
而這個大長臉也真沒騙徐小川,下到地下一層後,在走廊里走了沒多久徐小川就看到一個牌子,上面寫著晉民晨報。
徐小川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說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自己算是張見識了。
大長臉品的出來徐小川這幅笑是什麼意思,他冷冷的多解釋一句,「晉民晨報成立的時候挺風光的,當時的辦公地點就在報業大廈的最頂樓,有股一覽眾山小的架勢,只是後來報社慢慢的就衰退了,發行量上去不,報社只好又是裁員又是縮減支出的,弄到現在為了省點租金只好搬到地下室來。」
大長臉說這話的時候還不住的嘆氣,而徐小川聽得挺同情但看的挺納悶,心說你這保安當得挺有意思,人家晉民晨報的事你管那麼多幹什麼?還當自己的面嘆起氣來,早點回去站崗得了。
等徐小川進到報社後,看的心裡又是一震,這條件也太簡樸了些,這員工也太少了吧?
一共不到四十平的地方,愣是裝下了一個報社,而查桌子數椅子的,這報社的員工撐死也就五、六個人。
正好靠門的地方坐著一個小胖子,正盯著一個老款大殼子顯示器在打字,徐小川就走到他旁邊敲了敲桌角問道:「哥們,我問下,晉民晨報的主編在沒在?我找他有事。」
這小胖子頂了頂眼鏡打量起徐小川來,只是隨後他又看到了徐小川身後抱著西瓜的大長臉。
突然間,這小胖子就像受刺激似的看看徐小川又看看大長臉,這動作來來回回做了好幾遍。
徐小川被這胖子的舉動弄得一愣,心說今天這是怎麼了?自己遇到的怎麼都是怪人呢?
但接下來大長臉的一句話卻讓徐小川徹底的明白了。
「朋友,我就是晉民晨報的主編白偉,你找我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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