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河面,冷冷靜靜。
從出發一直到現在,陳天等人一路駛來僅僅只看見了一艘貨船。而且那貨船還不像是跑遠程的……而要是換做以前,這麼一段水域,恐怕碰見十來艘也是很正常的事。
由此一點,便可看出最近湄公河的不太平。可以說是,如今已經完全沒有船敢在這條水域上走了,而這一切很顯然都是那些毒梟搞出來的鬼。
天色漸暗,陳天與烏順依舊坐在穿頭。掛在船艙上面的照明燈,在黑暗中射出昏暗的燈光,原本就靜寂的河面,這時便的更加安靜。方圓四周,也只有他們這條船轟鳴的聲音。
「陳老弟,要不要找地方休息休息。這個點兒繼續向前的話,肯定會有人出頭攔咱們。」烏順開口說。
陳天點了點頭,「烏老哥你對這片水域最熟,你說怎麼著咱就怎麼著。」
烏順應了一聲,隨之安排那兩名船員,讓他們放慢速度,找個地方先停下來。
事實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本來這裡就不太平,再加上這深更半夜,他們這艘船的轟鳴聲太大,距離老遠都能聽到。而一旦聽到有船從這裡經過,那些呆在岸上靠這條船過活的傢伙,肯定會聞聲而來。
當然了,陳天倒是不擔心這些。他之所以同意讓烏順把船停下來,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到現在,尹中圖和那個泰邦高手,都還沒有給打電話。也就是說,現在的陳天雖然已經進入了金三角的區域,但卻並不知道要去哪,在哪交易。
這一點烏順同樣也不清楚。他當初之所以知道船員被綁架,然後綁架那兩名船員的人,讓他去找陳天。是因為那些回來的船員告訴他的,而他並沒有與綁架那兩名船員的人有直接聯繫。
留下一名船員在船頭注意情況, 陳天與烏順進了船艙。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牛肉等小菜,接著烏順又摸出了一瓶白酒。
「陳老弟,喝兩口?」
「行。烏老哥想喝,咱陪著……」陳天笑道,然後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間就停住了。
聲音,岸上有人正在朝這邊快速趕來。而且人數應該還不少,跑步聲很噪雜。
發現了這點,陳天禁不住冷笑。來的這麼快?看樣子剛才這些人距離這裡並沒有多遠,應該是聽到了船的轟鳴聲才被引來的。
「烏老哥,恐怕這酒得待會再喝了。」陳天說著,扭頭衝刺客使了個眼色。
刺客會意,立刻轉身出了船艙,拍了拍那位守在船頭的船手,示意讓他進船艙去。而那船手不明所以,不由看了看烏順。
烏順也是一愣,不過他知道陳天不是普通人。雖然他不是真正意義上地下世界的人,但對於地下世界的事情卻也有不少了解。如果他連陳天的名字都不知道,那豈不是很令人蛋疼?
「陳老弟,有什麼不對勁?」烏順神色一沉,將酒給放了起來。然後揮手讓另一名船員打開了船艙底部的一個暗格。
那船手也是個機靈人,否則也不會被烏順選來跟陳天一起來金三角了。僅僅一個眼神他便明白了,動作麻利的打開暗格後,從裡面掏出了一桿雙管獵槍。
說是獵槍,其實就是那種民間的土槍。打一下,就得重新裝彈的那種,這玩意在現在,拿出去都算是老古董了。一般玩槍的,沒人用這個。
但是烏順等船幫的人,畢竟不是在刀口上舔血的地下混混,而是真正做正規生意的。他們自然不會去買什麼手槍,步槍之類的。事實上在船上放這麼一傢伙,純粹就是為了防身。
「愣什麼呢,把傢伙給我。」烏順衝著那船員道。
誰知道那傢伙搖了搖頭,「船老大,你在這裡呆著,我來。」
原來這穿上就只有這麼一桿土槍,是以如果烏順拿了,那船員就沒得拿。如果船員拿了,烏順就沒的拿。但不管是誰拿,毫無疑問都會站在第一線,危險自然是不用說的。
見船員已經要拿著槍走到船頭去了,烏順一下子起身抓住了他,低聲吼道:「混蛋玩意,毛都沒長齊呢,知道怎麼玩這傢伙嘛。乖乖在船艙里呆著,真要是有事,馬上跳河裡藏起來。」
船員無奈,被烏順把槍搶走了。而說起這船員,他的名字叫「小七」,那個在船頭的則叫「小五」。兩個名字都是小名,都是大家一起出去跑船,為了方便叫出來的。
陳天坐在一旁,笑看著這一幕沒有說話。而從烏順和小七的表現看,船幫在烏順的管理下,還是不錯的。最起碼幫內的兄弟講義氣,不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這就夠了。
「烏老哥,你也別這麼緊張。真要有什麼事情再說,先把那傢伙收起來,忒扎眼了。」陳天道。
「換做以前倒也不至於,可最近一段日子搞的神經都特麼緊張了。」烏順說著,把手裡的土槍放在一旁,用一塊油布蓋了起來。
陳天自然也能夠理解。正當的生意人,誰遇上這事都會緊張。尤其是最近這裡的確不太平。
而在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些從岸上跑來的人,已經到了河邊。由於有船上的燈光照著,是以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些人的動作。
粗略估算了一下,人數差不多在十四五個左右。而當他們到了岸邊,立即衝著陳天等人的船就端起了槍,那些才是真正的槍,有手槍也有半自動。
「把船靠過來。別想著跑,除非你們以後不打算走這條線了。」岸上的一個傢伙,用生硬的華夏語冷冷道。
由於這裡地理環境特殊,這些人又都是靠這條河來生存的,而從這條河上走的,大多數都是華夏貨船。是以這些人會講幾句華夏語,並不奇怪。
說來也真是蛋疼,搞搶劫都他麼說起外語了!
聽到岸上的人喊話,船老大烏順站在船頭道:「幾位大哥,咱這次不是出來跑船的,船上沒貨。一點酒錢還請幾位不要嫌少。」
一邊說著,烏順一邊讓船員把船靠過去。實際上這個時候,如果烏順真的開船跑路。岸上的人也不一定能夠追的上,可是如此一來雖然逃過了這一劫,可也就等於把這夥人徹底的得罪死了。
對於跑生意的人來說,這一點是極為不明智的。因為烏順知道,岸上的這些傢伙根本沒什麼道理可講。這一次你跑了,他們可不會有耐心等到下一次逮著你的時候再報復。他們會毫無目的性可言的,對過往的每一艘華夏貨船展開報復。
這些報復不一定都是要動刀動槍的殺手,有的時候是保護費翻倍,毆打船員之類的。比如說有時候一箱貨就能過,可下一次兩箱,三箱都不一定能放你走。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凡是船幫的人遇見這種事,都不會一走了之。那樣的話會給他們的同道留下禍患。而要是遇見一些不屬於船幫的人這麼幹,那船幫也會出頭的。否則你特娘拉一次貨跑了,以後再也不在這條水路上走了,可船幫的大傢伙怎麼辦?
是以,凡是在這條水路上行走的貨船,九成九都會加入船幫。不然你的船要在這裡走,就必須得給船幫一個交代。這交代就是你可以花錢雇一條船幫的船跟著,要麼就直接用船幫的船幫你運貨。
這一點雖然說出去有點霸道,像是整條水路都被船幫壟斷了。但這也沒辦法,性命攸關的事,沒有點規矩豈不全亂了套了?
當然,要是換做比如其他國家的船,那船幫自然就管不著了。同樣,要是其他國家的船得罪了岸上的那群傢伙,那群傢伙也不會報復到華夏船隻上。
俗話說,隔行如隔山。這些都是跑船的道道,陳天知道的不多,但也真心能夠理解。說到底大家都是為了討生活,大家也都不容易。就像船老大這樣的,為了掙點錢兒子沒了,老婆也進了療養院,容易嗎?
船隻漸漸靠岸,在此期間陳天和刺客一直注意著岸上的動靜,不過兩人卻是沒有說話,一切都讓船老大去交涉。如果能順利過去,給點錢就給點錢,犯不著為了這點小事在這裡找刺激。
而船剛一靠岸,岸上的一群人當即就有兩三個傢伙上船來了。剩下的人則依舊用槍指著烏順、陳天等人。
「幾位大哥,船上真沒貨。今天就給個方便行不行?」烏順說著,已經從兜里掏出了一個紅包遞了過去。
每次出船前,這東西是必不可缺的。如果中途碰不上這群惡煞,那是幸運。但如果碰上了,這紅包說不定就起到作用了。
烏順是這條水路上的老人了,自然不會忘了這點。
那傢伙接過紅包,當場撕開把裡面的錢抽了出來。陳天看的很清楚,厚厚的一沓,最低恐怕也有幾千塊。
日麼麼的,過一次就要這麼多?這一路上要是遇見個四五回,那他娘的一船貨就等於白跑了。幾萬塊的票子,就這麼白白扔給這幫畜生了!
想到此,陳天的心情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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