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凱瑟琳一直在眼眶裡晃動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紛紛滾落出來,不住搖頭,「丹尼斯說了,我不能那麼不自重,誰也不能看到我的身子,他說只有難得的東西才是最有價值的……」
秦殊現在最厭惡她提起丹尼斯,凱瑟琳偏偏又提起來,真把秦殊氣得火冒三丈,冷著臉又逼到跟前。
凱瑟琳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臉色大變,慌忙捂住嘴巴,趕緊往牆角爬去:「秦殊,我錯了,你……你當我什麼都沒說……」
爬到牆角,瑟縮在那裡,淚水簌簌滾落。
秦殊站住腳步,臉色依然冷冷的:「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實話告訴我,這床單是怎麼回事?」
凱瑟琳咬了咬嘴唇,滿心忐忑,再不敢說假話,她是發現了,在秦殊這個聰明的混蛋面前,實在耍不出什麼花招,就低低地說:「我……我確實想逃走,要把床單撕開,做成繩子,從……從窗戶逃出去……」
說完,頭低得更低,渾身發抖,不知秦殊會怎麼對待自己。
秦殊的臉色卻緩和下來,他就是要凱瑟琳在自己面前慢慢屈服,慢慢變得誠實,現在達到目的,自然不會再辣手摧花什麼的,只走到窗戶前,把窗戶關上了。
窗戶開著,夜風吹拂,房裡艾瑞卡準備的那些鮮花散發的藥氣就沒法起作用了。
「以後不許隨便開窗戶,聽到沒有?」秦殊沉聲吩咐,「再敢開窗戶,我打斷你的腿!」
凱瑟琳慌忙點頭,懷裡抱著枕頭,依然瑟瑟發抖。
窗戶關上,清新淡雅的花香就慢慢瀰漫開來,很是好聞,沁人心脾。
秦殊轉頭看看,臥室桌子上放著個花瓶,花瓶里插著一叢漂亮的香水百合,花香就是從這裡發散出來的,不過讓他奇怪的是,自己聞到這種香氣,只覺得很好聞,很清新,並沒別的感覺。
為什麼自己沒有感覺呢?艾瑞卡應該放了藥在這房裡的。
忍不住走到跟前,看到香水百合的花瓣上確實點綴著些晶瑩的露珠,那應該就是艾瑞卡準備的藥水。
按理說,艾瑞卡心思細膩,做事不會出什麼差錯,藥水不會沒有效果的,但怎麼自己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莫非……莫非這種藥水只對女人起作用,對男人沒有作用?
想到這,忍不住向床上的凱瑟琳看去。就見凱瑟琳原本白嫩的臉上不知何時悄然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仿佛是酒紅,又仿佛胭脂,看在眼裡,有種讓人心跳的感覺。
看來自己猜對了,這藥只對女人有作用的,忍不住暗自佩服艾瑞卡,真是厲害,如果這藥對男人也有用的話,自己也會受到影響的。
「你在想什麼呢?」秦殊看到凱瑟琳雙手抱緊膝蓋,卻不說話,冷聲問了一句。
「沒……沒想什麼!」凱瑟琳連連搖頭,目光看了他一眼,迅速慌亂地移開,不敢多看,但她的眸子裡分明汪了許多泛著漣漪的春水似的,已經不再全是眼淚。
秦殊看在眼裡,知道那些藥氣在發揮作用,咳嗽一聲,聲音依然冷冷的:「給我過來,你以後是我的婢女,有點眼力勁,手腳麻利點,我現在要睡覺,幫我脫衣服!」
凱瑟琳渾身一抖,卻沒什麼回應,但肯定是聽到了。
「給我滾過來,聽到沒有?」秦殊的聲音陡然變得冷峻低沉,把凱瑟琳嚇得渾身猛顫,再不敢猶豫,慌忙起來,走到秦殊跟前。
就在這時,秦殊背後的房門上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跟著,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秦殊,你在裡面嗎?」
聲音落,房門跟著被打開,清麗絕美的秦淺雪站在門口,仿佛春風裡搖曳的水蓮花,亭亭玉立。
秦殊聽出是秦淺雪的聲音,嚇了一跳,秦淺雪怎麼來了?讓她看到自己在欺負凱瑟琳就不好了。
但已經晚了,秦淺雪已經開門看到。凱瑟琳白嫩的俏臉上正滿是淚光,淒楚可憐,驚恐地站在秦殊面前。
「凱瑟琳?」
秦淺雪有些驚訝,她知道秦殊要對凱瑟琳做什麼,但沒想到給弄來了家裡,忍不住就要進來。
「姐姐,你怎麼來了?」秦殊轉身,滿臉堆笑,他怕秦淺雪進來被那些香氣影響到,慌忙拉著她的手走了出去。
凱瑟琳看到秦淺雪,好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也要過來,卻被秦殊回身瞪了一眼:「給我老實待著!」
「哐!」秦殊走了出去,把房門猛地關上。
「秦殊,你怎麼把她弄來這裡了?難道你真的……」秦淺雪滿腹疑問。
秦殊咳嗽一聲:「姐姐,我正要收服她呢……」
「可我看她滿臉都是淚水,難道……難道你欺負她了?」
秦淺雪心地善良,看到那麼一個女孩淒楚可憐的,不覺動了些惻隱之心,眼眸中也帶著不忍。
「姐姐,難道你同情她?」
秦淺雪確實有些同情,輕嘆一聲,柔軟的目光溫柔地看著他:「秦殊,你決定的事我本來應該順從的,但我又總覺得你這麼做似乎有些不妥!」
「哼,她是丹尼斯的女人,而且對丹尼斯惟命是從,簡直就是丹尼斯手中操縱的傀儡,她用匕首要在背後偷襲我,我以牙還牙,這難道錯了?」
說著,秦殊狠狠咬了咬牙,滿臉冷酷。
看到他這個樣子,秦淺雪忽然覺得身上有些發冷,仿佛被寒風吹襲,忍不住退了一步。
「姐姐,你……你怎麼了?」
「我……我也不知怎麼了,忽然有些害怕!」
「你在怕我?」秦殊很驚訝。秦淺雪竟然會怕自己!
「對不起,我……我知道我不應該!」秦淺雪慌忙又回來,靠近秦殊,「但我總覺得你的改變太大,變得有些陌生了似的,你以牙還牙沒錯,但……但你還是以前的秦殊嗎?」
秦殊愣了愣。
秦淺雪抬起縴手摸著他帥氣的臉頰,語態溫柔:「秦殊,你別擔心,不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是愛你的!」
「但你更喜歡以前的我,對嗎?」
「我……我……」
「姐姐,你要對我說實話,如果你都不對我說實話,我會很傷心的!」
秦淺雪沉吟一下,終於輕輕說:「我確實更喜歡以前的你,以前的你表面很無賴,但心很善良,你會保護柔弱的人,會打抱不平,像是一個俠客,帶著邪氣,帶著狂放,卻不虛偽,不造作,灑脫不羈,我就是被這樣的你深深打動了。現在的你卻……卻很冷酷,讓人接近了就覺得冷,你好像正在失去以前身上的一些東西,在……在變成一個壞人似的!」
聽了這話,秦殊心頭震動不已,後背也不覺出了冷汗,想想這些天的事情,腦中突然亂糟糟的,自己這是怎麼了?就因為自己的對手是壞人,自己也被沾染了,那樣的自己還是自己嗎?一個連自己的原則都守不住的人,不是正在失去自己嗎?這和有什麼區別!
秦淺雪的一番話讓他有種猛然驚醒的感覺,如果再任性地這麼下去,是不是自己也會變成一個冷酷不擇手段的人,連一顆溫暖的心都要失去!失去了心,即便空有這份皮囊,恐怕也不再是自己了!
「秦殊,你……你怎麼了?」秦淺雪見他眉頭緊皺,神色痛苦,額頭上甚至還有細密的汗水,很是害怕,慌忙拿出紙巾給他擦拭,心裡也緊張極了,「秦殊,你……你別嚇姐姐,你是怎麼了?對不起,對不起,我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傷到你了?對不起,我收回我的話,以後再也不說了,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喜歡的!」
她滿心著急,心疼地給秦殊擦著汗水。
秦殊忽然抓住她的手,似乎慢慢回復過來,低頭看著她,嘆了一聲:「姐姐,你別道歉,是你提醒了我,我才沒有誤入歧途,沒有越走越遠,如果我真的變得連我自己都不認識,恐怕你們也都不敢再愛我了!你不用道歉,我反倒應該謝謝你!」
他拿起秦淺雪的手,就放在嘴邊親了一下。
「秦殊,你……你真的沒怪我嗎?」秦淺雪很是擔心。
「沒有,沒有,姐姐,是你讓我沒有迷失下去。我本來覺得,為了保護你們,我可以不擇手段,但現在忽然發現,我就是我,用的應該是自己的手段,而不是對手的手段,不然的話,我就成了我的對手,而不再是我自己,那樣,即便我打敗了對手,也是失敗了!」
秦殊把秦淺雪溫柔地摟進懷裡,又親了親她的頭髮,把她緊緊抱住。
……
凱瑟琳把耳朵緊緊貼在門上,想聽到外面秦殊和秦淺雪說的話,來獲取些有用的信息,但即便把耳朵擠扁了,也沒聽到外面的對話。
忽然,一陣腳步聲往門前而來,她大吃一驚,知道肯定是秦殊回來了,慌忙要逃回去,但已經來不及,房門被推開,她也被房門撞到,一下跌坐在地上,半躺著。
秦殊進來,從他的角度似乎正好能看到些什麼。
凱瑟琳臉紅,慌忙把腿抿住,然後趕緊爬起來,急著搖頭解釋:「我沒做什麼,什麼都沒做,我到門前不是偷聽你們說話的!」
這話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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