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皇途 第九十九章：夜?結束

    獨孤驚鴻坐在木椅上，眼神中帶著回憶之情，如此令人嘆惋的回憶，獨孤驚鴻感到了生命的嘆息。

    「不管怎麼說，就是因為你的無能，才造成了母親大人的逝去。如果你當時能夠再努力一點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獨孤邪殤抽著煙說道。

    獨孤驚鴻不置可否，點燃了一支煙，默默地抽著。

    此時在這棟別墅外，陳御風和蘇輕舞等人匯合了。

    「星夢，你怎麼會在這裡。」看到憐星夢，陳御風不禁有些訝異。

    「因為我必須親手結果獨孤邪殤這個魔鬼的生命。風哥哥，你不是說要幫我的嗎。怎麼今晚要進行這麼大的行動，也不通知我一下。」憐星夢不滿地撅起小嘴說道。

    陳御風無奈，回答道：「我這不是怕你遇到危險嗎，畢竟今晚的行動風險還是很大的。」

    「好了，不要再說這些沒用的了，如今獨孤邪殤他們已經是窮途末路，我們如今應該痛打落水狗，他欠的債也該還了。」蘇輕舞喘著氣說道。

    陳御風點了點頭，說道：「也對，機會轉瞬即逝，我們現在就攻進去，不給他絲毫的可乘之機。」

    與此同時，在別墅內，獨孤驚鴻艱難地站起，對著獨孤邪殤說道：「我想他們馬上就要攻進來了，殤兒，為父我這麼多年來都沒有盡到一個父親應該做的事，如今這個機會終於出現了。」

    說完，獨孤驚鴻便邁著沉重的步伐往門口走去。

    獨孤邪殤掐滅菸頭，輕聲問道：「會死嗎。」

    獨孤驚鴻停下了腳步，似乎是過了良久，才輕輕吐出幾個字：「誰知道呢。」

    獨孤邪殤默然，待獨孤驚鴻走後，他緩緩地來到廚房，然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汽油罐。

    「或許……就到這裡了。」

    ……

    就在陳御風等人要衝進別墅的時候，獨孤驚鴻緩緩地從裡面走出，右臂已經簡單處理過，好歹是止住了血。

    「獨孤驚鴻。莫非你還想阻止我們。要知道現在的你也算是廢了，是不可能阻攔我們的。」蘇輕舞喊道。

    獨孤驚鴻輕輕一笑，左手聚氣成刃，說道：「我知道，但……為了我的兒子，為了他能夠活下去，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的。」

    「哼，你們父子都是罪有應得，有那麼一個魔鬼兒子，你這個做父親的想必也好不到哪裡去。」塵飛揚冷聲道。

    陳御風皺起眉頭，制止了塵飛揚，走上前說道：「你是一位好父親，但不是一位合格的領路人。身為父親的你並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自己的孩子學壞，除了自身的原因，為人父母也要背負起這個責任。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地步，你們兩個都有責任，都有錯。」

    獨孤驚鴻長嘆一聲，說道：「你說得對，我確實不是一位稱職的父親。但自己的孩子犯錯，我難逃其咎，我願意一個人承擔所有的責任。殤兒他並不是個魔鬼，他只是缺少一個將他引導到正確道路的人而已。殤兒從小就失去了母親，我不願意他再次承受痛苦。」

    不管怎麼說，獨孤驚鴻這番話可謂是發自肺腑的，就算是憐星夢也是感到其中的痛苦與無奈。

    這番話都被獨孤邪殤聽到了，獨孤邪殤暗嘆一聲，拿著相片再次來到廚房。他剛才到自己的房間將一家人的合影給拿過來，畢竟有些不舍。

    看著被自己塗黑的獨孤驚鴻的面龐，獨孤邪殤心中突然湧現出絲絲的後悔。

    獨孤邪殤從懷裡摸出一個紅色的發卡，輕輕摩挲著，這個發卡是屬於他的愛人的，那個有著一頭漂亮金髮的女人。

    她是獨孤邪殤遇見過的最善良的女人，她叫凱瑟琳，是這世上唯一一個能夠理解獨孤邪殤的人。

    不過很可惜，獨孤邪殤為了成為真正的血族，擺脫只是混血的身份，殺死了她，親手殺死了自己最愛的人。

    獨孤邪殤還記得那天晚上下著大雨，在墓地里，自己用雙手親自刺穿了凱瑟琳的身體，鮮血染紅了墓地。

    但凱瑟琳至死至終都沒有怪獨孤邪殤，到死也是一樣。她臨死前只對獨孤邪殤說了一句話：「以後你要好好地照顧自己，能夠幫到你我真的……好開心。」

    一滴血淚流出，獨孤邪殤徹底成為了真正的血族，也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不過他也因此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失去了自己的感情。

    從那一晚起，獨孤邪殤就徹底開始了自己的復仇計劃，首當其衝的就是殺死將自己母親送上黃泉路的愛德華?瓊森。

    獨孤邪殤還依稀記得當瓊森看到自己的時候，那副驚詫的表情。只有伯爵實力的瓊森當然不是獨孤邪殤的對手，獨孤邪殤將其完敗，然後虐殺。

    瓊森到死也不明白，當初的小屁孩，不應該出現的雜種，怎麼會變得如此地厲害。

    那一年，是全歐洲最黑暗的時刻。也是黑暗議會最黑暗的時刻。

    「或許你比我想的還要來得偉大，只不過被其他的東西給絆住手腳罷了。」獨孤邪殤喃喃道。

    只見獨孤邪殤將手覆在獨孤驚鴻的頭像上，手中冒起紅光，照片上散發出了絲絲的霧氣。

    「滋滋。」只聽見幾個聲響，獨孤邪殤移開手，原本被塗黑的臉竟然重新煥發了「生機」。那黑色塗料已經沒了蹤影。

    「這就好了，這張照片就給你吧，我也該去和母親大人與凱瑟琳相見了。」獨孤邪殤站起身來，打開窗戶，將照片用力甩飛出去。

    「父親，請原諒我一直都不懂事。在這個世上，最懂父母的，除了自己，就是兒女了。雖然我總是對您出言不遜，但這只是我愛您的表現。只有愛到骨子裡，才會表現得如此失態。不是我不愛您，只是因為我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

    到了這個時候，獨孤邪殤終於吐露出了自己的心聲，令人心酸。

    獨孤邪殤將發卡緊緊握著，喃喃道：「凱瑟琳，我來了，等我。」

    ……

    正在和陳御風等人對峙的獨孤驚鴻，忽然看見從窗戶里飛出一張照片。獨孤驚鴻將其接下，發現這是自己的全家福。

    他驚奇地發現，那原本塗在自己臉上的痕跡已經消失了。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莫非……」

    「轟。」

    別墅突然發生了大爆炸，強烈的餘波將眾人全部擊飛出去。

    「別墅怎麼會發生爆炸。」蘇輕舞吐出一口鮮血，難以置信地說道。

    獨孤驚鴻怔怔地看著正在被大火所侵蝕的別墅，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將這張照片緊緊地護在懷裡，咬著牙說道：「你這個笨蛋，為父我……心真的好痛。」

    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在這一刻，這位已經步入中年的男子竟像一位小孩一樣失聲痛哭起來。聲音悲切，惹人心碎。

    陳御風怔怔地看著這場大火，他想到獨孤碩石，想到了赤九龍，想到了很多。心中仿佛什麼東西被解開了一樣，一陣舒坦。

    火光沖天，將這黑夜渲染成了紅色，幾片燒焦的樹葉緩緩地掉落，落在了陳御風的腳下。

    陳御風彎下腰將其撿起，沉默良久，喃喃道：「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你們可以安息了。」

    微風飛舞，捲起一股微弱的氣流，在這一刻，淚已成傷，數不盡的落寞，皆成了空談。

    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在嘆惋。結束的既是一個痛苦的折磨，又是一段悽美的悲情。

    夜已深，一切已歸於寂寥，都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