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晨十歲,父母失蹤,他獨自離家,在外闖蕩,蕭欣則是被伯父伯母家收養,因為兩老膝下無子,蕭欣基本上充當了兩人子嗣的角色,兩人對蕭欣也是十分的疼愛。
起初的時候蕭晨沒有能力,不過後面基本上每個月都會給蕭欣寄一筆錢,因為蕭晨在國外的緣故,兩人很少有來往,不過兩人之間的關係卻並未因為這些小事而有所隔閡。
回青山市的前一天,蕭晨將他要回國的消息告訴了蕭欣,除了蕭欣,蕭晨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青山市如今已經變得蕭晨完全不認識了,找了好久才找到記憶中的那間磚瓦房。
蕭晨的伯父伯母家裡的環境並不是很好,就在青山市比較接近郊區的一片可以說是村子的地方,在這裡幾乎全部都是磚瓦房,大多數都是幾十年前就建好的老房子,最近幾年農民翻身,村子也出現了不少的小洋房。
蕭晨遠遠的從村口看過去,能夠看到一個手上滿是老繭的老婦人正在那間磚瓦房外端坐著,即便是相隔百米遠,蕭晨還是看清楚了老婦人的面容。
儘管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跡,不過蕭晨還是能夠認出來,她就是收養了蕭欣的伯母,在她的身上,蕭晨能夠感受到一種血濃於水的感覺,這是親人之間的感覺。
時隔十年,再次看到親人,蕭晨此刻的臉上卻看不出有絲毫的高興,不為別的,因為伯母現在的臉上布滿了淚痕,身子也在抽泣著,在她的臉上,蕭晨甚至依稀能夠看到一些傷痕!
原本隨隨便便賺了個一百萬,蕭晨完全能夠靠著這一筆錢將父親的醫館重開,心情本是很好,可是現在,蕭晨的心卻已經沉到了谷底。
伯母以淚洗面,可是卻看不到蕭欣與伯父!
今天是星期天,蕭晨知道他們這個時候多數都是在家裡待著的。
難道和蕭欣有關係?!
蕭晨心中一緊,臉色沉了下來,快步走到了伯母李亞男身前,蹲下身子:「伯母,我是蕭晨,我今天才剛回來,發生什麼事情了?」
李亞男一聽蕭晨的名字,身子就是一顫,驚喜的抬起了頭來,看著一臉擔憂的蕭晨,雙手顫抖著就想要摸摸蕭晨的臉,可是手才剛剛抬起來,她卻又覺得自己這整天干農活的手現在已經不是很合適了,又收了回來。
「蕭晨!你真的是蕭晨?!」李亞男起身來,驚喜道,雙手也不自覺的背在了身後,她不想蕭晨看到她的手,為了撫養蕭欣,她們兩夫妻付出了太多,她不希望蕭晨內疚。
「嗯,侄子蕭晨回來了!這些年你們二老受苦了!」蕭晨感覺自己的眼眶有些發紅,李亞男的那些小動作,蕭晨又何嘗心裡不清楚?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李亞男眼眶發紅,臉上卻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兩人聊了一會兒這些年來的事情,到最後,蕭晨才開口問:「伯母,剛才我大老遠就看您在這兒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妹妹和伯父呢?」
「他們……」李亞男剛剛才開口,心中暗嘆,始終還是藏不住啊。
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李亞男又忍不住的哭了起來,所說的話也是斷斷續續很難聽清。
雖說如此,不過蕭晨還是聽出了一個大概來。
昨天蕭欣從學校宿舍回來,剛到村口就遇上了村里出了名的地頭蛇李壞。
雖說蕭欣這些年是長得越來越漂亮了,在大學裡還被人稱為校花,可是蕭欣平時卻很低調,基本上除了上學和回家回寢室,很少會出現在外面。
李壞當時是第一次看到蕭欣,第一時間就有一種驚為天人的感覺,看著蕭欣的樣子足足是愣了有一分鐘,口水都流了一地,直到蕭欣回家之後他才反應過來。
李壞是村里出了名的地頭蛇,而且他叔叔在負責這個村的警務室里做事,村里人對他都是敢怒不敢言,從小在村里就是出了名的刺頭,壞事沒少干,也沒少禍害村裡的那些黃花大閨女。
之前李壞是不知道蕭欣有這麼漂亮,只聽說過李亞男家裡有個很漂亮的閨女,看到蕭欣之後,他當天晚上就帶人到李亞男家裡來了,而且還帶上了五萬塊錢的現金,按照李壞的說法,那就是來提親的了。
在這個村子裡,女孩子到了上大學的年齡基本上都已經結婚了,李壞之前也沒這方面的心思,結婚對於他來說反而是個負擔,只要不結婚,想糟蹋哪家的姑娘就能糟蹋,結了婚家裡反而還有個人給管著。
不過在蕭欣的美貌面前,李壞很果斷的放棄了之前的念頭,只要能夠有蕭欣這樣漂亮的老婆在家裡伺候著,外面那些庸脂俗粉還算是什麼東西?
五萬塊的聘禮錢,在這個村子裡也不算少了,已經足夠花錢請人在村子裡做一套小洋房了。
可是這錢雖然不少吧,好歹也需要人家同意吧?
李壞在整個村子都是臭名昭彰,李亞男夫婦當然也是清楚李壞的為人,提親的時候連門都沒給他進。
以李壞的名聲,蕭欣要是真的跟了他,多數也沒什麼好下場,而且他們也不想私自決定蕭欣的婚姻。
夫妻兩個在屋子裡商量了一下,又徵求了一下蕭欣的意見,後來就到門外把李壞給謝絕了。
李壞見了蕭欣一面之後可是認定了蕭欣了,而且還直接把自己所有的積蓄拿出來了打算提親,這門都沒給進,就被人家給回絕了,當時就沒忍住,一腳揣在了開口的李亞男肚子上!
蕭博遠雖然也不是什麼鐵血漢子,可是平生對李亞男那可是真沒話說,眼看著媳婦被打了,拿起家裡的鋤頭就要和李壞拼命!
可這命還沒拼下來,蕭博遠就被李壞後面的那幾個狗腿子給打得進了醫院,到了昨天晚上才脫離危險期,當時把李亞男都給嚇暈了過去,病危通知書都給下了!
現在蕭博遠雖說是沒什麼事情了,可是這醫藥費該怎麼辦?
他們一家人還把村子裡的地頭蛇給得罪了,以後的日子又怎麼辦?
蕭博遠脫離危險期之後,李亞男第一時間就讓蕭欣報警,警察也到村子裡和醫院裡取證了,可是就只丟下了一句等通知就走了,臨走之前還不忘和李壞約著什麼時候去喝酒去。
李亞男當時就知道,這醫藥費是沒著落了,以後她們夫妻兩在村子裡的日子,那也是沒法過了。
醫院的護士雖然同情這一家人的遭遇,但是這醫藥費還是不能少,一直都在催促李亞男儘快把手術費給交了。
李亞男也是走投無路了,家裡的錢基本上都供給蕭欣上大學了,剩下的一些積蓄相比起那對這個家而言天價的手術費,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
「妹妹和伯父現在還在醫院裡面?」蕭晨面色平靜,可是在這樣的平靜之下,卻透著一種莫名的冷漠!
「你伯父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蕭欣還在醫院裡守著在,這可怎麼辦呀……」說著,李亞男已經是泣不成聲。
蕭晨平靜的臉上揚起暖心的笑容,拍了拍李亞男的肩膀:「錢的問題您就別擔心了,咱們還是先到醫院去看看伯父的情況吧。」
當時蕭博遠的情況十分危險,雖然沒錢,李亞男還是執意把他送進了青山市最好的同濟醫院,命倒是保住了,可也留下了幾十萬的手術費。
兩人出了村就攔了一輛出租車,迅速的趕到了蕭博遠的病房。
站在病房外,看著倒在病床上那已經兩鬢斑白的蕭博遠,看著趴在病床邊睡下的蕭欣,蕭晨緊了緊拳頭。
「你們是蕭博遠的親屬吧?手術費什麼時候交?」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好經過,看到兩人之後就走到了兩人面前擋住了他們進病房的去路。
「今天下午我帶錢過來。」蕭晨沒心思搭理他,蕭晨知道他就是那位給蕭博遠動手術的醫生,不過現在蕭晨還沒有接觸到蕭博遠,也沒弄清楚他現在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情況,要謝這位醫生,言之尚早。
「快點兒啊,他現在的情況雖然脫離危險期了,但是還是不容樂觀,至少要在醫院裡留院觀察一個月的時間,你們下午要是不交錢,醫院可是要趕人的。」男醫面相不善的掃了蕭晨一眼,又看了一眼蕭晨身邊的李亞男,轉身離去。
「這幾十萬的手術費……」李亞男眼眶又開始泛紅。
「沒事兒,您就別擔心錢的事情了。」蕭晨笑了笑,走進了病房。
兩人進屋的聲音並未吵醒已經趴在床上睡著的蕭欣,躺在病床上的蕭博遠臉色發白,身上還掛著點滴。
蕭晨幾步走到蕭博遠病床的另一邊,手指搭在了蕭博遠的脈搏上,臉色當即就變得難看了幾分!
蕭博遠的情況,比蕭晨想像之中的還要差!這次的事情將他體內這些年累積的病根都引發了出來,即便是這次的事情蕭博遠能夠保住命,他也最多活不過三年!
那位醫生所做的,僅僅只是治標不治本的事情,不過他能力有限,能夠保住蕭博遠的命蕭晨就已經覺得是萬幸了。
「伯母,李壞呢。」蕭晨語氣平靜,低著腦袋,臉上的表情沒人能夠看到,可是他這平靜的語氣卻是把身邊的李亞男給嚇了一跳。
李亞男也說不出為什麼,蕭晨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可是她卻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莫名其妙的一顫,害怕的發抖!
「蕭晨啊!你可別亂來啊!那傢伙咱們惹不起!」李亞男焦急道,她能夠感覺到,蕭晨這次找李壞肯定是不會有好事的。
「我就是問問,也沒打算去找他。」蕭晨抬起頭來,臉上還是剛才的笑容,李亞男害怕得發抖的那種感覺也隨之消失。
蕭晨隨手拿起病床邊放著的筆紙,迅速的寫下了一頁中藥的名字,在後面把分量都寫的清清楚楚,遞給了李亞男。
「伯母,您先到藥店裡去把這些藥抓回家,這卡里還有個十幾萬,應該是夠了,我去銀行把伯父的手術費給取了。」蕭晨拍了拍李亞男的背,將一張卡放在了床頭柜上,也不管李亞男答應不答應,直接離開了醫院,攔了一輛出租車就直接回村子了。
李壞的事情,可不是李亞男一句惹不起就能夠算了的,蕭晨離家十年,除了之前父母失蹤那會兒,蕭晨平生還沒有受過這麼大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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