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刀婆婆開始收拾東西,江畫也迅速行動。
她給四明縣的一位朋友打了電話,借到一輛小貨車。
她和林曾去四明縣取車,回到江鳳鎮時,林曾開著皮卡車,江畫就成了貨車女司機。
三刀婆婆並不居住在江鳳鎮裡面,因此,他們這次直接將這兩輛車開到一處隱蔽的山腳下,正準備回去幫她收拾。
不過,三刀婆婆雖然年邁,大概因為常年食用石生果的原因,身體卻很健朗,看起來就像一個健康的八旬老人,手腳很利索,無需他們幫助,已經帶著一群背雙肩布包的猴子,往貨車停靠的位置走來。
猴子大約有五十多隻,公猴有二十多隻,母猴有十多隻,剩是十來只新生的小猴兒。
小猴掛在母猴身上,好奇地探頭探腦。
「婆婆,猴子要在車廂里,高速路不能走,被發現了,我們就慘了,完全是一個貨真價實人贓並獲販賣野生動物,沒人會管我們是冤枉的。」江畫理智地分析道,「我們只能走國道,時間會長一些,我給猴子留個通風口,應該能堅持到。」
「我跟著猴娃們,坐在車廂里。」三刀婆婆毫不猶豫地說道,「你這小貪吃鬼可別阻止我,沒有我在車廂里鎮著,這群小潑猴,關在黑漆漆的車廂後面,一受驚嚇,肯定鬧翻天了。別擔心你婆婆,我身子骨硬朗地很,再活十年沒問題。」
給三刀婆婆鋪了軟毯子,讓她坐著舒服些。然後江畫和林曾又回了一趟婆婆的老房子,將她吩咐的幾個重物搬出來,放在江畫的皮卡車上。
一個用料敦實的大木箱,木箱外鑲嵌著雕刻雲紋和花鳥紋的綠玉石雕,開關處的銅扣溫潤光亮,整個木箱極為沉重,明顯是一個老物件。
一個雕紋精緻的梳妝檯,用料和木箱幾乎一樣,明顯是一套。
一堆務農的工具,鋤頭鐮刀鏟子,綑紮在一起。
還有一竹筐的用鋸子分切好的竹筒。
……
零零總總,竟然也把江畫的皮卡車後車廂給裝滿了。
他們沒有再進江鳳鎮。
因為江畫父母,在過完元宵節之後,就帶著林曾送給他們的護齒茶盆摘,結伴自駕遊了。
他們計劃先將海西省特色美食吃一圈,再轉戰蘇杭省,反正日子逍遙,不用江畫操心。
江畫的駕駛技術,比林曾好多了,算是一位老司機。
他們開著車,朝著通往清河市的國道而去。
在高速公路沒有興建之前,從四明鎮出發前往清河市,大約需要四個多小時。倒不是直線距離很長,而是兩個地方之間的山嶺實在太多。那時隧道技術並不先進,大部分的路都只能環繞山嶺修建。
所以,這條國道,開得林曾有些心驚肉跳。
四個多小時的路程,至少兩個小時的時間,都是漫長的繞山公路,一圈一圈地圍繞著山嶺前進。
好在自從開通高速道路之後,國道車輛很少,對車速也沒有具體要求,反正穩穩噹噹的慢慢開,不爭不搶,平安為先。
顯然,江畫想法和他相同,在半途的時候,結束一段繞山路之後,她還找了一處空地停車,讓大家都休息,也讓猴子出來透透氣。
不過,這群猴子,突然顯得畏畏縮縮,死活賴在貨車車廂里,不肯出來,他們只好再次上路。
整整五個小時,兩輛車終於到達江畫的農場。
「婆婆,酒水山谷的房子,我們今天讓人清掃整修,晚上我和江畫去家具城,明天就能給您配上家具。你現在江畫這兒過一晚,明天再搬過去。」
那些背著各種花色布包的猴子,躲在車廂里,不敢落地,直到三刀婆婆被林曾和江畫扶下車廂,它們才像是有了主心骨,亂叫幾聲,紛紛從車廂里跳出來。它們對紫色薰衣草花很好奇,忍不住湊上前去,爪子像撲蝴蝶似得,使勁拍那些小花。
三刀婆婆坐了五個小時的車,卻沒有顯得疲憊,反而老眼透出精光。
「買家具的錢,我給你們,多少數,報給我。」
「那些再說,婆婆,你去休息吧!」江畫說道。
「休息個頭,在車上睡了四五個小時,還沒睡夠啊!」原來這個老婆婆,自己躺在車廂里,陪著猴子,卻睡了個酣暢覺,難怪現在下車,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累。
「你們先忙,我自己帶著猴子逛逛。」三刀婆婆整了整自己頭上的三把刀,左顧右盼,顯然還是挺喜歡江畫這個薰衣草農場。
「我去房裡拿些東西。」江畫說了一聲,跑回小別墅。
「誒,姓林的小子,」江畫回小別墅取東西時,三刀婆婆叫住林曾,犀利的眼光,盯著林曾的臉,「你種的草,真的下料就能釀酒?」
「不騙你,你住那兒就知道了。」林曾笑著說道。
「好!」三刀婆婆重重地點點頭,非常鄭重地說道,「我和猴娃兒們,不會白住你的地方,你放心,我們會給你幹活。」
她說完,也不等林曾應道,直接揮手離開。
顯然,她只是通知林曾,而不是和他商量。
去家具城的路上,林曾又接到連港鎮警局的電話。
不過所說內容,讓他們大為驚訝,他和江畫上山,以為是逮到賊鼠,沒想到卻是一群危險度很高的凶狼。
這六個人,是一個專門捕獵野生動物為生的團體組織。每一個人,案底累牘,手中不知有多少生靈鮮血。
如今被悉數抓捕歸案,一樁涉及多省市的野生動物捕獵和銷售的驚天大案,也浮現在官方紙面上。
據和林曾通話的警員所言,僅僅目前得到的內容,就涉及到國寶級的金絲猴,以及大量的普通獼猴的黑暗交易。
這些人捕捉野猴,在通過地下黑市,高價轉賣給國內外科研和醫療組織,作為動物實驗品。從他們手中轉手賣出的野猴,餘生悽慘至極。
警方給林曾電話,是要求他們回連港縣協助調查。
這群狡猾兇殘的偷盜賊,從北部省份流竄到海西省,具有非常強悍的野外生存能力,尤其是首領,祖傳特殊的找猴技巧,又有很高的反偵察能力,還曾經打死過一位護林人,警方追捕一直沒有線索。
沒想到,在昨晚被林曾和江畫一鍋端了。
以他們的罪行,審判個無期徒刑,完全綽綽有餘。
對警方的要求,林曾沒有立刻答應。雖然他對惡人伏誅,拍手稱快,但他最近時間非常有限,江畫也只向學校請了兩天的假期,若是跑到連港縣,要耗費太多功夫。
他考慮再三,決定給植物工廠負責人葉空打個電話,請他幫忙解決這個問題。
怎麼說他現在也算是東南軍部的編外人員,好歹看看能不能省去這件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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