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份證上,原本他們四個人是同歲,僅僅在月份上有所區別。但身份證的資料,來源於福利院的檔案,對柳涵和趙愛軍這樣被拐賣的兒童來說,檔案的記錄很容易出現誤差。
根據趙愛軍父母所提供的出生年月,趙愛軍的實際年齡,應該比目前身份證上的年齡大兩歲。
趙愛軍揉著斷腿的位置,聽到趙愛民的詢問,轉頭非常肯定地說道:「我才不會走!等以後,我這當哥的把你和愛黨嫁出去,然後給小涵找個漂亮的對象,然後我再去跟我爹娘住。」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年齡最大,趙愛軍覺得自己肩膀上的擔子重多了,完全是以老大哥的心態考慮問題。
「小軍,你這傢伙最大吧,先找對象的肯定是你!」柳涵翻了一個白眼,無奈地吐槽他。
他們四人之間的感情,是長久一起生活後,自然產生的親人之情。
他們曾經說過,按照他們的條件,很難找到真正互相喜愛的人結婚,那麼他們就一輩子住在一起,互相照顧。
用四個人獨有的方式,聊了一會兒,柳涵想了想,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對了,我要去一趟南海省,找林哥。」
其他三人聽到柳涵的話,沉默下來。
他們知道柳涵的目的。
林曾原本答應柳涵,大約等兩到三周之後,會回到清河市,讓鬼尋蘭花吸收其鮮血,幫助他找到父母親人。
趙愛軍自己與親人團聚,所以最能夠理解柳涵的心情。
這回輪到他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我也陪你!」趙愛民也堅定說道。
趙愛黨飛快地打著手語,急切表達自己的意思,也準備與柳涵一起出發。
柳涵搖搖頭,笑著拒絕說道:「大家都有事情,都是大人了,小軍你請假好幾天,設計組的工作耽誤不得,小黨你也要跟著趙師父學廚,趙師父只會留在東街九十號三年的時間,你要多學點,還有小民,事情都別耽誤了。還記得潘姐說的話嗎?我可是我們之中最機靈大膽的,你們就別擔心了。」
柳涵的話,並沒有說服趙愛軍三個人,但是他們最終也沒有一起跟隨,因為與他同行,另有他人。
趙愛軍的哥哥張大莊,在父母與趙愛軍團聚後,正好也打算回一趟南海省朵瑙山的種植基地,將完成任務的鬼尋花,交還給林曾。
有張大莊這位熟門熟路,又是特種部隊出來的壯漢同行,柳涵一路並不用擔心。
柳涵向公司請假之後,跟隨張大莊,搭上前往南海省叄亞市的飛機。
這是最迅速的交通方式,上午起飛,晚飯之前,就會抵達朵瑙山種植基地。
柳涵提前給林曾發送了消息,林曾和江畫在度假小樓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迎接這位小弟和張大莊的到來。
這是柳涵從進入清河市福利院之後,第一次離開這個城市,也是人生第一次搭乘飛機。
可是,他的心思,並沒有對這些事物產生興趣,他的腦子裡,紛亂龐雜,想了很多過去的事情。
在進入清河市福利院之前,他跟隨著行乞團伙,在許多城市流浪,每天在街道上討要錢財,衣不遮體,食不果腹,不斷鞠躬,成為那些人撈錢的工具。
這段回憶,是柳涵終生噩夢,從來不願想起。
甚至在街道上,新聞里,只要看到乞兒,他就會渾身發冷,好幾天夢魘連連,半夜驚醒,無法恢復。
所幸,這個罪惡團伙終被打擊,他在清河市被華國警方拯救之後,之後送入清河市福利院,就算生活並不富裕,對他來說,已經是天堂般的存在。
在福利院阿姨和其他夥伴的陪伴下,他才逐漸恢復了與人正常交流的能力。
飛機在叄亞市機場降落,柳涵背著雙肩包,裡面放著簡單換洗的衣物,跟隨張大莊前往朵瑙山種植基地。
「小涵,」因為趙愛軍與柳涵親如兄弟,張大莊也將這位與弟弟命運相似的年輕人當做弟弟看待,「等到林老闆那兒拿到鬼尋花,我和你一起去尋找親人。」
「這不……」柳涵直覺不想麻煩別人,搖頭想要拒絕。
「你先別急著拒絕,這其實也不是專門為了你,我有一個計劃,陪你一起去,也算是前期演練。」
柳涵拒絕的意思還沒出口,張大莊很快補充說道。
「當做讓張大哥聯繫一下,免得以後出錯。」
張大莊沒有細說自己的計劃是什麼,不過,聰明的柳涵能從他言辭里,猜出一點端倪。
定是和鬼尋花尋人有關係。
他沒有多問,點了點頭,看著窗邊掠過的風景,想到馬上要見到林曾,心裡難免有些緊張忐忑。
張大莊在機場附近找了一家租車行,租了一輛汽車,開車前往朵瑙山種植基地。
朵瑙山種植基地位置偏僻,沒有公共運輸,打車昂貴,還不如租車便利。
他們到達朵瑙山種植基地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半。
在停車場停好車,直奔林曾的度假小樓。
林曾正在度假小樓二樓的陽台上,照料十九盆欣風草的幼苗。原本有二十盆欣風草,其中一盆被他贈給小丁安,讓他種植照料。
給每盆欣風草澆灌肥水微子溶液時,正好看到張大莊和一位穿著灰色衛衣的年輕人,往度假小樓的方向走來。
林曾有一段時間沒有看見柳涵,定睛看了一會兒,才把他認出來。
這小子比起前次見面,面頰略顯豐滿,氣色也更為紅潤,不再看起來單薄消瘦。
「誒,這邊!」林曾揮手主動向他們打了一個招呼。
柳涵和張大莊笑著揮起手回應。
林曾轉身走下陽台,迎接他們進屋。
「林哥!」
「林老闆!」
張大莊滿心感激,柳涵面帶孺慕,同時喊道。
「來來來,都快進來。」林曾看到柳涵戴著義肢,行動自如,高興之餘,心中又有嘆息。
按照育種師的思維,他本能開始思考,哪一種植物可以幫助柳涵恢復雙腿。
短暫時間,林曾掃過大量保存在腦海中的資料,卻是一無所獲。
他並非專業的醫療育種師,培育不出能夠斷肢重生的植物。就算在異度世界,這種植物的種子也非常昂貴,普通人往往要去尋找大型植物醫院裡的四星育種者以上的醫療育種師進行治療。
林曾覺得,目前暫時能提供比較良好解決方案的辦法,是等待氣泡植物種子庫里,能不能出現新的氣泡植物,能幫助人自由靈活的移動。
這個念頭在林曾腦中一閃而過,其他人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先吃點東西,晚飯馬上就好了。」
「林哥,」柳涵很急切,又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定了今晚飛往清河市的機票,等會兒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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