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家境貧寒,媽媽又生病,所以這個寒假,正在上高二的魯青央,為了給自己和媽媽籌集生活費及學費,幾乎天天在外面兼職打工,過年時候都是這樣。
他在距住處挺遠,騎單車需要一個小時的一個小作坊里做模具,一天工錢是五十塊錢。
一個高中生,沒有文憑沒有技術,身體又單薄,能在小作坊找到一份以天計算工錢的活,他已經很滿足了。
馬上就要開學了,今天是最後一天。魯青央在小作坊里打了二十天工,有一千塊錢工錢。老闆人挺好,在他下工的時候將十張紅票子給了他,再另外給了他一百多塊零錢,算是對他的一點補貼。
拿到的工錢比自己預想的要多一百多塊,魯青央很高興。在騎著單車頂著寒風往家裡趕的路上,他還特意在一個水果攤買了幾斤蘋果,想給自己身體不好的媽媽嘗嘗鮮。
魯青央的爸爸在兩年前因肝病去逝。
為爸爸治病的時候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還欠下了一大筆債務。爸爸去逝帶來的打擊,再加上爸爸生病這幾年的操勞,媽媽也差不多垮了,基本失去了勞動能力。家裡的開支,都是魯青央在周末及假期打工所換來,媽媽身體好的時候能偶爾做點手工活或者,到外面揀點破爛換點錢。
母子兩人生活非常清貧。
父親去逝的時候,魯青央差點休學,是在老師和同學的鼓勵和幫助下,這才得以進入高中學習。
因為家庭的變故,小小年紀嘗盡了人生的酸甜苦辣,魯青央比同齡人更加成熟。
相依為命的媽媽,他一直盡心盡力照顧,而且他還發誓,等他真正長大後,一定要讓媽媽過上幸福的日子。
媽媽已經好久沒吃水果了,因為他們沒錢。
拎著狠了心買了幾斤蘋果,重新踩著單車騎行的時候,他很開心。
他能想像的到,好久沒吃過水果的媽媽,一會吃著他買的水果時候會是怎麼樣的開心。
魯青央把車子蹬的飛快,只為能早幾分鐘回家。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發生了樂極生悲的事。
冬天的晚上,外面很冷,有水的地方都結了冰。沒注意路上結冰情況的魯青央,因為騎行的速度太快,結果在路邊結冰的路上滑了一下,打了個趔趄後,單車衝出了非機動車道,撞在了停在路口等紅燈的那輛車上。
車把手剛才撞在了那輛奧迪a6的後視鏡上,把後視鏡撞斷了,還把車門刮花了一大塊。
掛在車把手上的那袋蘋果,也四下亂滾,有兩個還跑到了十字路口中央去。
摔疼的魯青央在手忙腳亂起來,看到被撞斷的後視鏡及車門上的那一大塊刮痕後,他徹底傻了。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車門打了開來,從駕駛座上下來一個高個子男人,副駕駛上那個漂亮的女人也從車裡下來了。接著,後座的玻璃降了下來,探出一個女人漂亮的腦袋。
「怎麼回事,你怎麼騎車的?」從車裡探出腦袋的那個漂亮女人,沒好氣地罵了句。
被那漂亮女人一罵,魯青央徹底懵了,他手足無措的解釋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滑了一下,失去了控制,就……摔倒了。」其實,怎麼摔倒,他現在還沒完全清楚。
看清被他刮花的車門,及耷拉著腦袋的後視鏡,他腦袋有點空白,但還是咬著牙說道:「我會賠你們損失的。」
說著,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裡掏出剛剛捂熱的那十張紅票子,遞給走到面前的那男人,「這些錢賠給你們。我不知道這一千塊錢夠不夠,但我身上只有這麼點錢。」
從副駕駛座上下來的那個漂亮女人,蹲下身子扶起了單車,再把幾個散落在邊上的蘋果也揀了起來,並很關切地問魯青央:「你有沒有摔傷,快檢查一下,如果有傷,一會我們送你醫院。」
想不到這個漂亮女人非但沒有罵他,而且還很關心,魯青央頓時眼睛一熱,眼淚差點滾下來。
「我剛剛打工回來,想回去看我媽,給她買了點水果,她身體一直不好。我……怕她擔心我,所以想快點回家陪她,就騎的快了一點。我沒摔傷,我賠你們錢。」說話間,魯青央依然把口袋裡掏出來的那十張紅票子遞向那個男人,但另外一隻手下意識地抹了把眼睛。
那漂亮女人接了錢,然後小聲問道:「這是你打工所得的?你應該還是個高中生吧?寒假都去打工?你爸呢?」
不問還好,漂亮女人一問,魯青央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滾落了下來。
「怎麼了?」漂亮女人吃了一驚,趕緊問道:「是不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你慢慢說!」
「我爸生病去逝,我媽也生病,家裡只靠我打工我媽做點手工賺錢。這是我剛剛拿來的工錢,要是不夠修車,還請你們原諒,我真的沒錢了,我家裡也沒錢,請你們原諒……我以後還你們。」
剛剛拿到工錢,買了水果的喜悅,全在剎那間失去了。
想著這幾個人可能不會原諒他,要他陪更多的錢,還有接下來的日子不知道怎麼過,還沒滿十六歲的魯青央,忍不住哭了起來。
車內那個臉有怒氣的漂亮女人,沒再說什麼,只是一臉愕然地看著,稍後,她也下了車。
而那個接了錢,但並沒有放進口袋的漂亮女人,聽了魯青央這話後,也是眼圈變紅了。
她走到車旁,從位置上拿過自己的包,把錢包里僅有的八百塊錢全拿了出來,和魯青央原來的十張票子放在一起,再問身邊那個男人:「曹越,你身上有錢嗎?算我借你,以後再還。」
那男子並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掏出錢包,從裡面掏出所有錢,遞給女人。
然後再掏出手機,拔了個電話,吩咐道:「把你們口袋裡錢都拿過來。」
只一會,後面一輛車上走過來一個黑衣人,將一疊紅票子遞了過來。
剛剛還罵魯青央的那個女人,也拿過自己的包,將包里的所有錢都取了出來,遞給男子。
男子將所有錢都遞給女人,女人接過錢後,笑著對魯青央說道:「沒事,你沒摔傷就好了,我們也不要你賠錢。這是你辛苦所得,我們怎麼可以要呢?既然你媽媽身體不好,那就早點回去吧,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拿去給你媽看病,買點補品補補身體,或者送他上醫院。」
看到那漂亮女人遞過來的厚厚一疊錢,魯青央哭的更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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