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滿還在昏睡。
對於他現在的身體情況,能睡是好事。
洛千雪蜷縮在他的身邊,明明挺著個大肚子,卻不敢占據太大的地方。
陳心安走到床邊,為他倆蓋好被子。
洛千雪醒過來,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摸一下身旁羅小滿的臉,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面,感覺到呼吸,才鬆了一口氣。
這才看到了站在床邊的陳心安,嚇了一跳,被陳心安一把扶住,要不就摔下床了。
陳心安豎起手指對她晃了晃,輕聲說道:「晚上讓羅大師在這裡陪護,你回酒店睡!」
洛千雪小聲說道:「不用,旁邊還有陪護床,我只是」
陳心安看著她說道:「千雪,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別忘了肚子裡的孩子!
你如果在醫院裡,對阿滿的恢復也沒有太好的促進作用。」
洛千雪流著眼淚說道:「可是我擔心他啊!
回去也是一個人,茶不思飯不香的。
只有在他身邊,我才能安心!」
陳心安嘆了一口氣。
現在這兩人的關係,可算是徹底顛倒過來了!
雖然還沒有結婚,可是洛千雪已經在心理上變成了居家主婦了。
而且更誇張的是,她現在竟然有孕期綜合徵了!
患得患失,多愁善感,敏感多疑,自怨自艾
陳心安對她說道:「兮若會在十五樓那邊陪著葉真,雲煙和燕嫂也會經常過去。
你要是覺得孤單沉悶,就去多找她們,跟葉真多說說話。」
洛千雪想了想,也就點了點頭。
陳心安檢查完羅小滿的身體,把羅大師叫過來,叮囑了他幾句,這才離開病房。
關家兄妹住在同一樓層,看到陳心安進來,兩兄妹二話不說,紅著眼睛就要下跪。
陳心安沒辦法伸手同時攔住他們兩人,只能板著臉喝斥一聲:
「都動不動就跪下去,都跟誰學的壞毛病!」
兄妹倆愣了一下,眼圈一紅,老老實實站在床前,低著頭不敢看陳心安。
陳心安示意他們坐下,兄妹倆卻只是低著頭站著,誰也不敢坐。
關渡更是撲簌簌掉下眼淚來,而且越哭越大聲。
搞得陳心安也是無語了,哭笑不得的問她:「小渡,你是覺得委屈還是覺得疼?」
關渡兩邊臉上都綁著紗布,嘴巴都張不開,只是流眼淚。
一旁的關飛擦了一把眼睛對陳心安說道:「姑爺,我和妹妹就算死了,都不會有半點委屈!
我們只是覺得內疚。
姑爺和小姐對我們這麼好,卻無法報答。
如果我們不是這樣,長得象豬,笨的也像豬。
就不會讓小姐被擄走,差點連命都丟了!
也不會讓葉真姐姐變成這樣了!」
陳心安走到兄妹倆身旁,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說道:
「關飛,關渡,我親手殺了那個人。
所以我知道那個人的身手,別說是你們,就算是情姐在這裡,也攔不住他!
我不跟你們說虛的。
請你們進家,讓你們跟著兮若,就是請你們當她的保鏢,保護她的周全。
所以她出了事,你們責無旁貸。」
兄妹倆的頭垂的更低,一起低低的哭出聲。
說起來他們也不過是明年才成年的孩子而已。
「姑爺,你懲罰我們吧!但是千萬不要趕我們走!」關飛抹著眼淚說道:
「我們還想跟在你和小姐身邊。
不是貪圖什麼,就是想報答姑爺和小姐對我們的照顧!」
陳心安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誰說要趕你們走了?
我請你們回來保護兮若,不是讓你們當死士。
這件事你們要盡力了,就算發生了意外,我也不會責怪你們!
學會動腦子,保護小姐不是靠功夫靠蠻力。
當敵人的實力超過你們的聯手,那就想辦法拖住他們。
然後儘快通知我或者是可以救你們的人!
這一次你們做的不錯,留下了一個對方的人。
這是值得表揚的事情,這麼內疚幹什麼!」
兄妹倆相互看了一眼,這才緩和下來。
其實陳心安也知道,那個叫大偉的傢伙,根本就是鍾弘毅故意安排落入他手裡的。
反正他和超子、火娃三人,只要有一個留下來就行。
目的就是把陳心安騙到牧場。
只是這種事不用告訴心思單純的兄妹倆。
誠如他剛才所說的,他不想讓兄妹倆做寧兮若的死士。
就像關情一樣,相處久了,就變成了一家人。
絕對不贊成那種拿一條命去換另一條命的做法。
檢查了一下兄妹倆的傷勢,陳心安也放心下來。
連他都不得不佩服,這兩個傢伙的抗擊打能力實在太強了。
厚厚的脂肪擋住了大部分傷勢,扎在他們身上的刀子都不致命。
更別說那些拳腳傷害了,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的傷痕!
囑咐他們安心養傷,不用擔心其他的事情,陳心安走出了病房。
公孫飛揚和肖章在樓道坐著,劉一刀隔壁病房睡覺。
見到陳心安出來,公孫飛揚站起來,對他說道:「孟校長來了,現在醫院太平間。
市局這邊的意思,想把馮從軍的骨灰安放在這邊的烈士陵園。
但是孟校長的意思是,想把骨灰帶回去!
可一旦帶回去,馮從軍估計進不了烈士陵園。
條件達不到」
陳心安臉色陰沉下來,對他問道:「誰說的?」
公孫飛揚搖搖頭說道:「洛哥打電話問過了!」
他臉色陰沉下來,咬牙罵著:「民政部門那邊的人也真是夠夠的了。
就在上個月,有個幹部喝酒出了車禍,被撞死了。
家裡動了點關係,給改成了因公殉職!
然後骨灰就放進烈士陵園了,家裡也就變成了烈士家屬。
每個月享受補貼。
現在真正的英雄烈士,卻因為材料不齊,卡著不給進!
真特麼的!」
陳心安轉身就走:「你們先去太平間門口等我!」
上了電梯,直奔十五樓,厲老和萬老都在。
看到陳心安氣勢洶洶的進來,一群人都嚇了一跳。
「怎麼了心安?」厲老趕緊問了一聲。
陳心安眼睛看著厲念東問道:「你認不認識京都民政部門的領導?」
厲念東愣了一下,點點頭說道:「我跟國家民政部打過交道!怎麼了?」
陳心安怒氣沖沖的問道:「你幫我打個電話,問問馮從軍這個人,為什麼不能進京都烈士陵園?
是誰說他沒有資格的?」
厲老皺起了眉頭,對厲念東說道:「給冼部長打個電話,了解一下情況!」
厲念東點點頭,馬上掏出手機走出了病房。
過了一會,她站在門口對陳心安說道:「冼部長說,市局這邊報審的材料不夠,所以未達到入烈士陵園的資格!」
陳心安走到門口,一把將厲念東的手機抓過來,對著電話那邊說道:
「冼部長是吧?
你記著,我叫陳心安!
市局給你的材料里有沒有說明馮從軍的警察身份?
有沒有說到他臥底五年?
有沒有提到他怎樣犧牲?
有沒有列明他送出來的那些情報?
都有?
那你說材料不齊,他沒資格?
我不管是不是你說的,我只看結果。
你們說他不夠烈士資格,那我就讓人查你們審批的那些,有多少是夠的。
查到誰頭上,誰倒霉!
我陳心安說到做到!」
啪!
陳心安把手機摔在了地上,咬牙罵道:「特麼的,一群什麼玩意兒!」
厲念東傻愣愣的看著地上碎裂的手機,欲哭無淚。
你生氣歸生氣,摔我手機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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