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馬志文這話的瞬間,余中平的臉色都變了,變得非常不自然,但他還是搖了搖頭,對馬志文道:「師傅,我……我不知道。」
馬志文嘆息了一聲,看著余中平道:「你小時候,我剛撿到你的時候,你的身子骨很弱小,而且長期生病,於是我就給你取名余中平。」
「我當時希望你這輩子有餘,也不希望你成為最優秀的,你只要成為中間的就行,這輩子都平平無奇的渡過,我當時只希望你能健康,快樂的過完一輩子。」
這一下。
余中平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了,他不由得乾笑了一聲,有些不自然的問道:「師傅,我……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想說什麼嗎?」
馬志文看著他,嘆息了一聲道:「中平,你是我養大的人,你的性格脾氣,難道我真的不知道嗎?」
「有些事情,非要我說得太透?」
「那樣,就沒有意思了,你說呢?」
「所以,我希望你自己給我交代清楚。」
余中平聞言,終於是坐不住了,他當即就站了起來,看著馬志文一臉慌張的道:「師傅,我……我不明白您這話的意思。」
「我……」
「我要是有什麼做得不對,亦或者是做得不好的地方,師傅您給我指出來,只要您指出來,我就一定會改正的,師傅,求您給我一次機會。」
「在我的心裡,您不僅僅是我的師傅那麼簡單。」
「因為我跟馨馨的年紀差不多大,所以我的心裡,一直都把您當成是我的爺爺,絕對沒有其它的想法,您一直都是我最敬愛,最敬重的人。」
「我……」
余中平見他說了這麼多,馬志文的情緒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反而一直都是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看著他,這讓他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最後。
他深吸口氣,表情直接就變了。
先前臉上的惶恐與慌張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不安與憤怒,然後他就笑了起來。
沒錯!
就是笑了!
只是他現在的笑容看上去有些癲狂罷了,那樣子簡直就跟個瘋子一樣,他現在的樣子,讓馬馨有些害怕,下意識往馬志文的身邊靠了靠。
一臉吃驚的看著余中平。
馬志文嘆息了一聲,這一刻的他,真的就仿佛是老了幾歲一般。
之前他在馬馨面前,那都是演戲。
可現在是真的。
他的眼中滿是失望,看著余中平嘆息了一聲:「你果然變了,都怪我,怪我平時對你的管教太少了,我認為你會比別人更懂事兒。」
「但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我錯得很離譜。」
余中平聽到這話,那簡直就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直接刺入了他的心一般,這讓他十分的難受,看著馬志文咬牙切齒的道:「是,就是你錯了!」
「你錯在當初就不該把我撿回來!」
馬馨俏臉一變,有些憤怒的看著他嬌斥道:「師兄,你說什麼呢?」
「你怎麼能這麼說爺爺呢?」
「趕緊給爺爺道歉!」
「道歉?」
余中平嗤笑了一聲,譏諷的道:「我憑什麼要道歉?」
「就算是要道歉,那該道歉的也是他,是他該給我道歉,而不是我給他道歉!」
馬馨這一下是徹底怒了,這一刻的余中平對於她來說,是那麼的陌生,簡直就像一個陌生人,她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甚至是有些害怕。
害怕余中平現在這個樣子!
「師兄,這不是你的樣子,你變了……」
「錯!」
「變的人從來都不是我,只是你們從來都不了解真正的我罷了,我在你們家,那簡直就是寄人籬下的狗,甚至比狗都還要不如!」
「至少狗的話,還能有個好臉色看。」
「可是我呢?」
「我有什麼?」
「從小到大,我就跟著馬志文學習古玩歷史,在十五歲的時候,我就已經在潘家園撿漏了,雖然不是個什麼大漏,回去之後,得不到任何的誇獎也就算了。」
「反而是挨板子。」
「呵呵……」
余中平說到這裡的時候,情緒徹底變得不對勁了,他變得愈發的瘋狂了起來,咬牙切齒的道:「但馬馨你呢,你跟我一起去,你撿了個垃圾回來,花了冤枉錢,你得到的是誇讚。」
「而等待我的,就是板子!」
「不管是做什麼事兒,只要是你錯了,那挨打的人永遠都只是我。」
「憑什麼啊?」
「啊?」
「我們的年紀都差不多大,憑什麼要這麼對我?」
「以我的天賦,我早就已經名動古玩圈了,可是我現在呢,那簡直就是籍籍無名,甚至有幾個人知道,我是您的弟子啊?」
「嗯?」
「更何況,我這樣的情況,我更多的是需要關愛,需要的是關懷,需要的是鼓勵,需要的是建立屬於我的自信心!」
說到這裡,他重重的哼了一聲,深吸口氣繼續道:「好!」
「這些事兒我都可以不提了,我知道在您的口中說出來,那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好,這些我都可以聽你的,我也不反駁,我都能理解。」
「但這一次,我就理解不了!」
「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子,也是你親手養大的人,而且我的所有本事,都是您交給我的,而且我心裡最大的志向,就是接您的班。」
「給您長臉,我有錯嗎?」
「可是呢?」
「你是怎麼做的?」
「你寧可找一個外人來接班,也不讓我接?」
「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難道就真的跟您給我取的名字一樣,讓我這輩子成為一個碌碌無為的人對嗎?」
「可是您有想過我?」
「甚至你可曾問過我?」
「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樣的?」
「我想如何?」
余中平怨恨的瞪視著馬志文,沒好氣的喝道:「我不甘平庸!」
「你現在明白我心中所想了嗎?」
「你明白嗎?」
馬志文嘆息了一聲,看著他淡淡的道:「這些事兒,已經積壓在你心裡很久很久了是吧?」
「直到現在,你才總算是爆發了出來?」
「甚至利用馨馨的單純善良,讓他來暗殺秦昊,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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