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長江邊上,中山碼頭。
兩岸開闊,江風陣陣,巨浪騰空翻滾,拍打在岸邊。
方圓三里早被炎黃插手,安排武裝大隊戒備,不允許普通民眾靠近,這也是為了保護他們。
而江邊人山人海,大都青衣短衫,氣息彪炳。氣血旺盛沖霄,交織在岸邊,似有千軍萬馬,聲勢震天。
炎黃譚啟明站在一人後面,似有恭敬之意,原來是京城總部來人。眉目間和孫浩然略微相似,正是孫家宗師孫瑜,炎黃副部到此。
兩鬢微霜,但滿面紅光,正如書上所說那般,氣血如注滿乾坤,如狼煙滾滾,顯然是抱丹入道的宗師。
虎目含威,有殺氣瀰漫。「要不是這兩年杜山河老實了許多,老子早就殺上龍海,要他狗命了。沒想到他越過越倒退,竟然對一個後輩出手。你們放心,我既然來了,不會放任不管。」旁邊的譚啟明連聲應喏,既然孫瑜宗師來了,想必寧無邪也不會出大問題了。
顯然幾人不是很看好寧無邪,認為其年少成名,無法力敵老牌強者。
一輪大日正值中空,金光閃閃,映照著江水粼粼,如金玉般耀眼。這時,一葉草船竟從東而來,無風自動,飄然而至。
船頭一個黑衫老者,虎背熊腰,目光如鷹擊長空,氣血滾滾滿乾坤。
正是宗師杜山河。
兩岸的武者立刻拿出隨身的手機在論壇上直播起來,以至於各個角度都有人在直播,彈幕也瘋狂的刷動。
這時一片白羽從天上受驚的飛鳥身上緩緩飄落,即將被江水吞沒的時候,不知從哪來了一襲白衣的少年,一步跨過江岸,腳踩白羽,身如不系之舟,飄然到了草船上。
彈幕齊發666,沒到現場的武者也被這一手摺服。
杜山河,臉色變了變,不再像剛剛那樣,狂傲的不可一世。
古有達摩祖師一葦渡江,沒想到今天見識到了一片輕羽也能跨江而來。
一出手果然不同凡響,兩岸豪傑無不為此側目,不愧為少年宗師。
杜山河開始仔細觀察著眼前這個少年,心裡有些飄忽起來,莫名有些後悔這麼輕率約戰。
陽光下一襲白色長衫,中長發隨風飄動,白白淨淨的像個書生,身上也無國術高手的氣血如注。甚至不去看他,根本不會發現這樣一個人還存在旁邊。
我等抱丹宗師哪個不是氣血滾滾如狼煙,一身血氣滿乾坤,怎麼這個少年如此單薄?難道已到返璞歸真的境界,還是某個老妖怪返老還童?
寧無邪嘴角上揚,「難道你約我前來,就是看看我長什麼樣嗎?你看看兩岸豪傑會不會答應。」
一出口,雄渾壯闊,兩岸聽的清清楚楚。
杜山河見勢不對,決定先服個軟,再順勢而為。可他不知道現場都有人在直播這一盛事,杜家宗師算是威名掃地了。「呵呵,小兄弟真是青年俊傑啊。此番前來,只是為了認識認識,順便切磋下功夫,我們點到為止。」
寧無邪並不是這麼好打發的「那你那侄孫的斷腿該當如何?」
杜山河笑呵呵的回答「騰兒生性蠻劣,當此一劫,不怨他人。」
寧無邪再問「那我安寧青紅社該當如何?」
杜山河還是笑呵呵的表情「浮圖智勇雙全,可堪大任,完全可以獨當一面。」
魏浮圖在一顆楊柳之下,淡淡欣喜,還是小看了他啊,未曾出手竟以勢壓一代宗師。
魏傾城就跟在旁邊,身著短袖旗袍打著油紙傘宛如江南水鄉的佳人遺世而立。冰冷的面容上,眼神複雜,這便是宗師風範嗎?顯然還在想著挖他牆角的事。
彈幕又瘋狂刷動起來,齊聲讚嘆少年宗師真氣魄,杜家狗熊厚臉皮。
寧無邪表情冷了下來,「那我寧無邪一羽渡江該當如何?」
杜山河笑臉一僵「莫不是鐵了心要一戰,論高低?」
寧無邪笑了,世人總是欺軟怕硬,即便貴為宗師也不能免俗啊。隨即臉色一正,「讓我領教下杜氏絕學吧。」氣浪滾滾,一道氣血精純到金黃衝破雲霄,與大日爭輝。
在場各位無不變色,連孫瑜宗師都大驚失色「氣血金黃,有古代大宗師之風啊。吾不如矣。」臉色暗淡,不知想到了什麼。
草船如受驚的野馬突然也竄了出去,破浪前行,卻在還沒靠近江心洲時,承受不住壓力而炸開。
杜山河心知今日難以善了,一展身形,如鵬鳥翱翔,踩著草船破碎的木板,直接躍到了江心洲。
也不見寧無邪有何動作,像漫步在江面,一步飄然而至。
此時江風忽起,海鳥雲集,像受到了驚嚇,嗚咽著飛向了天邊。
大戰一觸即發。
江風呼呼,吹的杜山河黑衫獵獵。
他終於動了,一步跨出,精氣神提升到了頂點,拿出了宗師的氣度。
一拳如風,黑如墨的勁力透體而出,「接我一招,黑虎歸林」杜山河大喝一聲,呼吸間似虎嘯山林,黑色勁力直接凝聚成一道黑虎的虛影,撲向寧無邪。
岸邊宗師孫瑜眼睛一眯,這一下竟不弱形意拳中的虎形,甚至還帶有杜氏特有的陰冷之意,可謂是黑虎的精髓了。
直播間的華夏武道人士也是驚嘆不已,僅這一手勝者廖廖,不愧宗師之名。
寧無邪眼睛一睜,發出刺目光華,右手虛抓,真龍拳捏了個龍形爪印,一道金燦燦的龍形虛影立刻張牙舞爪的俯衝向黑虎。赫然是龍爭虎鬥的大場面。
孫瑜臉色大變,形意拳也有龍形,此時看來,竟是如此粗淺,頂多算個蛟龍般可笑。這才是威武霸氣,舍我無敵的真龍啊。
這金龍勝過黑虎太多,僅是一個照面幾下撕扯就把這黑虎撕成碎片,泯滅在虛空。
杜山河也不驚慌,又是一拳黑風鼓動,終是吹散了金龍虛影。腳步也沒停留,一步跨出隨即腰身躬起,脊柱宛如猛虎撲食般起伏,一拳光華內斂,氣血充盈,烏蒙蒙的拳頭像烏金錘般錘向了寧無邪。
寧無邪沒有閃躲,腳步輕飄似雷電無痕,一掌金黃,像是聖獸麒麟拱出,迎接了他的一拳。
「砰」的撞在了一起,卻硬生生擠爆了那幾寸空氣。
杜山河瞳孔放大,這一股巨力竟無法抗拒,還有金黃的虛影,帶有的力量自己都不敢試其鋒芒。
可是來不及想太多了,拳掌相擁,杜山河直接被打的後退,直到五步之遙。
眾人譁然,名不見的小子,竟然真是一代少年宗師,這才是真正的少年天驕吧。原來的什麼青年俊傑,還真是不值一提。
「讓你兩式,卻不過如此。下面也接我一拳。」寧無邪面無表情,緩緩開口。
一點王者金芒從手間升起,也看不見腳步如何動作,竟如大日緩緩升起,到達了空中,可與太陽爭輝。「敗你者,人王拳也」煌煌神威威嚴宏大。
杜山河只覺得王者無敵的氣勢在壓迫著自己,根本無法躲避。只好大喝一聲,氣血抱丹,一絲玄而又玄的感覺升起,打出了精氣神合一的一拳,以靜待動「黑虎臥山」,似背倚一座亘古青山,巍然不動。
寧無邪眼神淡漠,步伐飄然,一拳而至。
杜山河只覺得自己背後的青山寸寸崩塌,腳步也不能穩住了,一股力量從手臂蔓延到全身。手臂上的衣衫也承受不住的碎成黑煙,血肉崩裂,一片模糊,終於被打的飛了出去。
等到金芒散去,只有寧無邪白衣飄飄,不染塵埃的屹立當場。
江心洲畔,一拳敗敵。
數百武者卻都啞雀無言,怕驚擾了宗師風采。而直播間裡也沒人刷彈幕了,久久無言。
孫瑜臉色凝重,思緒萬千。這一拳王者無敵,人道之下只怕罕遇敵手了。我華夏出此天驕,還能入我炎黃,幸甚幸甚。想必不出十年,必能君臨天下,以後武道界當以我華夏炎黃為尊。
杜山河躺在地上,眼神灰暗。我一生縱橫龍海,不輕易出手,卻無敗績,除卻幾位大宗師,本以為無敵手了,如今是要輸了嗎?
掙扎著,杜山河爬了起來,黑衫泥污嘴角帶血。臉色也不復之前紅光滿面,變得蒼白起來。
一條手臂耷拉著,鮮血淋漓。杜山河蹣跚著來到了寧無邪跟前。看著少年白衣如雪,卻不染塵埃,杜山河心如死灰,吾不如遠矣。
頷首低頭,恭恭敬敬「寧宗師修為蓋世,驚為天人,是在下輸了。」
眾人屏住呼吸,都想看看寧無邪如何處置杜山河。
孫瑜也是一陣為難。當初炎黃找到杜山河,他閒散逍遙不願加入,在龍海也算鎮守一方。殺了可惜,不殺有害。
寧無邪語氣淡漠,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感情「你可知我為何留手,只是斷你一臂?」
杜山河心中充滿苦澀,自己渡江而來,自以為意氣風發。實則人家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先讓兩招,只出一拳,敗的心服口服。
寧無邪才緩緩吐出口「自古以來,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可現代社會,文明法制,武者當以天下為己任,不可任性妄為。你可願入我炎黃,掃除敗類,抵禦夷敵,鎮守一方平安?」
字正光明,浩浩蕩蕩,連這江水波濤都為之失聲。
一股金黃氣血滾滾噴薄,震散雲霄。
兩岸豪傑無不為之熱血沸騰,先輩修武無不為國為民。當初日倭侵華,多少國術前輩一怒而起,為國捐軀。
孫瑜臉色一暗。孫家五虎只剩下自己父親獨存,也落得暗傷,早早逝去。譚家滿門忠烈,死傷無數。而東北關家更是滿門皆滅,消失在世間。一時唏噓,不可一一言明。
杜山河滿臉蒼白,一字一句猶如誅心之言,敲打在心頭。「山河願入炎黃,戴罪立功。」勢比人強,不答應,或許死之不遠。
寧無邪一聽,表情緩和「如此甚好,你好自為之。」
一縷江風吹來,寧無邪一步踏出,踩著江水,御風而行好像謫仙臨塵,飄然到了岸邊。
眾人才近處看到寧無邪真容,白淨無邪,五官柔和,一點也不像施展的拳法那般兇猛,只是一雙眼睛清澈透明,又像是有星光閃爍。
寧無邪走過,武者無不低頭致意,「寧宗師」此起彼伏。寧無邪面帶微笑,來到炎黃一眾面前。
譚啟明連忙跨前一步「寧宗師,這位是孫瑜宗師,京城總部來考核的。」
孫瑜沒有托大,雖然寧無邪年不及弱冠,但強者為尊,值得他以禮相待。也抱拳,笑呵一聲「形意孫瑜,寧小友果真少年天驕。」
寧無邪看此人相貌堂堂,眉目之間和孫浩然略微相似,想必是其長輩。氣血也是極其凝練,勝出杜山河一籌,顯然是抱丹入道的宗師到此。
「孫前輩客氣了,我們邊走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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