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
林幽坐在哥哥的車裡,頭的一側倚靠在副駕駛座的玻璃上,黯然神傷。自己雖說無意之間繼承了爺爺的衣缽,還有哥哥林安這個來自西方的惡靈獵手陪在一旁,可還是阻止不了這一切的發生。
無辜之人的莫名慘死,還有接下來毫無頭緒的調查行動,都讓林幽覺得有一絲絲的無力感,纏繞在心頭。
「小幽?睡著了嗎……」林安一隻手輕輕撐著他那張帥氣的臉,看著窗外漸漸離去的眾學生,口氣柔和的問道。
「沒……」一聲有氣無力的應和,在狹小的車內空間響起。林幽側過頭來看了一眼哥哥。
「你一定在責怪自己沒有阻止傑克的殺戮吧……」林安心思聰穎,善於觀察,一語就道破了弟弟現在的心情。
林幽沒有說話,只是一陣沉默。
窗外,劉隊長忽然急沖沖的跑了過來,對著林安叫了一聲:「林法醫!」
林安摁著開關降下了車窗,然後對站在車外略顯焦急的劉強笑了笑說:「怎麼了,劉隊,還不能下班嗎?」
劉強的臉上,掛著一絲焦慮,眉頭緊鎖著。林幽發現他手裡正緊緊的握著什麼,像是一個手機。
劉隊長拿起手中的電話對著林安比了比,說:「林醫生,有個重要線索。調查鄭劍家人的同事打來電話了,他們說……」,說到這兒,劉強停頓了一下,似乎有點懷疑,接著,他說了一個瞬間讓林幽覺得後背猛地一陣發涼的消息!
「他們說鄭劍沒有參加露營……」
「什麼?!」先是哥哥的一聲輕呼,接著是林幽猛地從座位上挺直了脊背的大叫:「怎麼可能?我和他白天一起吃飯,晚上睡覺之前還說了話,就算是……」
林幽本來想說就算是鬼也不可能在白天出沒,可是想想還是沒有說出口。
「這是真的,而且剛剛有人報案,發現鄭劍已經死在了自己家裡。」
又是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把林幽驚的渾身一個哆嗦。他口齒不清,冷汗直冒,嘴裡喃喃的說:「那……那晚上……和我睡在一起的是誰?」
「是誰!」
……
當車子開出雲山周邊的小路,駛進繞城高速上時,林幽還是沒有從剛剛的驚愕中緩過神來。
時間已經接近凌晨,可是窗外的天空依舊漆黑一片。路邊快速閃過的刺眼燈光,並沒有讓林幽變得清醒一些。
哥哥叫他先回去休息,可是林幽覺得這件事情有太多的地方解釋不通,有太多的疑問等待解決。所以他決定一起和哥哥去鄭劍的家中調查現場,爭取早點找到這次案件的突破口。
鄭劍的家是一棟連體別墅,平面面積大約是兩百到三百平米,有三層。房子裝修的非常華麗,外牆的瓷磚也全都是高檔的復古瓷磚。這讓林幽第一眼看到時禁不住說了一句。
「土豪啊……」
「沒錯,鄭劍的父親是三江有名的地產大鱷,公司估值大約三個億,在整個城區大約有四五個樓盤。」下了車與劉隊長他們會合後,林幽從他的口中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林安深深的看了一眼這棟豪華的連體別墅,轉頭對劉隊長點了點頭。
劉強自然意會到了林安的意思,他馬上安排警員在別墅周圍尋找是否有兇手留下的蛛絲馬跡,然後又找人打開了鄭劍家的大門。
開門廢了不少力氣,因為鄭劍的家人都在外地出差,而發現屍體的人也是聽見了鄭劍的慘叫才趕過來從窗外看見了這血腥的一幕,大門始終是緊鎖的。
十分鐘後,一干人等信步走進了鄭劍家的豪宅,無一例外都被裡面大方漂亮的精裝修給驚訝的張了張嘴。
鄭劍的屍體靜靜的躺在客廳黑色真皮沙發的一側,周圍還胡亂的散落著一些玻璃碎片,眾人放眼望去,發現那慘狀竟也是和露營中死亡的陳繼紅一個模樣!
臉部猙獰,腹部被殘忍的剖開了,腸子等器官也被無情的扯了出來,鮮紅的血液瀛瀛的流了一地。簡直就像是地獄惡鬼的所作所為。當然這是劉強他們的看法,林家兄弟自然知道這一切可都是開膛手傑克的傑作。
「這麼看來……難道真的有人模仿十九世紀的開膛手來作案?」劉強自然也是知道很多著名殺人犯的作案手法,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傑克。
「哼……」林安輕蔑的笑了笑,似乎並沒有如臨大敵的感覺,相反還是臉色平靜,他對劉強說:「劉隊,說出來你別驚訝,這不是模仿,這就是傑克乾的……」
周圍陷入了一陣死寂。
劉強和雨琦還有一些拍照勘察的警員都驚訝的瞪圓了自己的眼珠。
「奇怪……」林安翻動了鄭劍的屍體,忽然驚訝的說了一句。一旁的林幽卻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只好張嘴問哥哥:「怎麼了哥,看出什麼不對?」
「鄭劍沒有掙扎過……」林安一語驚人,把周圍的林幽等人都弄得有些迷茫,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們看,四周有玻璃碎片,但是鄭劍的身上,手掌上,卻一點玻璃碎片的劃傷都沒有。這說明他死的時候沒有強烈的反抗,否則不會這樣子的。」
這麼解釋,其他人算是懂了,都暗暗的點點頭。林幽則率先問道:「那為什麼一個被虐殺的人沒有掙扎呢……這太奇怪了吧?」
蹲在一邊得林安安靜的思考了一會兒,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弟弟的提問,大約一分鐘後,他開口了:「這或許是一個交易……」
「交易?……」林幽很是疑惑,可是哥哥並沒有再做解釋,只是繼續翻動著鄭劍的屍體,他也只好作罷。
接下去的調查也沒有什麼新的發現,既然林安已經斷定是傑克的靈魂所為,那麼繼續勘察現場也得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來。所以林安安排警員包好了鄭劍的屍體,又叫劉強吩咐手下立刻通知鄭劍家人他的死訊。
做完這一切,林幽跟著哥哥走出了這棟詭異的豪宅,望著東方漸露的魚肚白,疲倦的舒了一口氣。
銀灰色豐田車的發動機猛地一陣轟響,從排氣管噴出了一股青煙。暫時沒有進展的案件只得先放在一旁,畢竟人是要睡覺休息的嗎。林幽坐哥哥的車先回家休息了,而哥哥還得去一趟警局。兩人再一次分開了,讓林幽覺得有些不舍,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些許的恐懼還是有的。
天色漸明,洗漱完畢的林幽,卻沉沉的在自己的小床上睡了過去,他的臉色有些難看,或許還在擔心著什麼……
……
十七個小時前,鄭劍的家。
鄭劍今天的心情,格外的煩悶。自己剛剛被女友甩了,今天還得和一幫同學去參加露營什麼的,自然免不了碰見陳繼紅,到時候尷尬什麼的都還是小事,要是同學見面就取笑他他還怎麼有臉見人呢……
所以鄭劍臉色陰沉的考慮著自己該不該去參加這次露營活動。想著想著,他就走向了自己家的地下室,那是父親的酒窖和儲物櫃。父母不在家,鄭劍又覺得心情不爽,所以他想弄點爸爸窖藏的葡萄酒喝喝。
地下室只有一個功率很小的燈泡,所以顯得比較昏暗。鄭劍摸索著走下了木質的樓梯,老舊的樓梯一陣慘叫,弄得鄭劍的心猛地狂跳了一下。
「靠,老爸怎麼還沒把燈換掉……」
很快,鄭劍走到了葡萄酒桶的周圍,可是他的注意力,卻並沒有放在那香氣誘人的酒上,而是把目光轉向了一旁貨架裡面的一件披風上面。
從小到大經常跑到地下室玩的鄭劍,怎麼會不熟悉爸爸的儲物櫃裡有著什麼呢。
很顯然,這件披風是最近才放上去的。可是這是從哪裡來的呢?
仔細回想了爸爸最近的言行,鄭劍也沒有猜出個所以然來,只好作罷,弄了點上好的窖藏酒之後,他反身走上了樓梯。走之前,他還回頭緩緩的看了一眼那件詭異的披風。
「呼……」
到了客廳,鄭劍忽然覺得周圍好冷,於是他猛地打了一個哆嗦。
暗處,似乎有光影閃動。
鄭劍忽然大叫了起來:「啊啊啊!」,然後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滴滴汗水從他的臉頰滑落了下來。手中的酒杯早已經啪的一聲打碎了一地。
因為他看見了一張猙獰恐怖,布滿絡腮鬍子的血腥鬼臉,猛地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的女人,對你不忠誠……」
鄭劍依舊保持著恐懼至極的神情,嘴裡含糊的說道:「你你你……你怎麼知道???」
「我可以幫你殺了她,但是代價是……」
「你的鮮血……」
一分鐘後,一聲悽厲至極的尖叫響徹了這棟裝修精美的豪宅。
過了一會兒,鄭劍打開自己家的大門,緩緩的走了出來。
關上門之後一轉頭,他的臉上赫然掛著一絲陰森恐怖的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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